《沧海求一粟》不二1234

4、第 4 章

　　“姥姥”
　　“包姥姥”
　　两个人先后下车，门口站着的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他二人走近。
　　“俩孩子都回来了，真好。”包如卉笑吟吟的说。
　　“包姥姥，咱进去，今天外面多冷啊。”顾一粟上前，挽着她的手臂。
　　曲海航站在离姥姥两步远的地方，仔细的看了半晌，“姥姥，您心脏都好啦？”
　　“本来也没什么事。人岁数大了，多少都会有点毛病。”包如卉怕孩子担心，赶忙说道。
　　“是哈，没事今天就能喝酒了。”他姥姥好酒这事真是没办法，但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他还是希望她可以不喝或者少喝。
　　“这不是你们两个小崽子回来，姥姥高兴么。”
　　“你俩放心吧，现在让她多喝她都喝不动。”门里传来一道声音。
　　“曹姥爷”
　　“姥爷”
　　从屋里走出来一位瘦高个的老头。
　　曹炜本来在厨房帮忙，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进门，只得出来看看。
　　“回来了就赶紧进门吧。外面多冷啊。”老人对于孙子辈的孩子都会天然的喜爱，曹炜看着两个孩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顾一粟”
　　顾一粟吓得一激灵，“哎，妈，您吩咐。”
　　“行李在后备箱，等着谁给你搬吗？”赵女士一直被挤在门外，此刻冻的脸色有点发青。
　　顾一粟回头一看他妈的脸色，吓了一跳。
　　“我这就去，您别生气。”
　　赵女士不客气的上前，将她那臭儿子推开。
　　“赶紧去，冻死我了。”说完裹紧大衣进门去了。
　　“我跟着一块去吧。”曲海航于心不忍，想帮忙。
　　“不用，海航你进去。那臭小子长得跟牛似的，他不干活谁干活。”赵女士推着人往屋里走，对站在门外的儿子，连个眼神都没施舍。
　　顾一粟认命的将车里的行李搬下来，推着箱子进了屋。
　　冻了一上午，突然进到温暖的室内，顾一粟不禁打了个寒颤。
　　“冻着了？”包如卉安排好一个出来看另一个。
　　“没事，包姥姥，我身强体壮。”说完，拍拍胸脯。
　　“好，好。你姥姥在厨房。你去打声招呼，然后上楼洗洗换件衣服，一会儿下来吃饭。”
　　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饭菜香味，厨房的方向传来油炸的滋啦声。顾一粟将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在沙发上，向厨房走过去。
　　走到近前，在吸油烟机与油炸声中交杂着交谈声。顾一粟看见了乖巧站在一旁陪着他姥姥聊天的曲海航。
　　“姥”
　　顾一粟依靠在门口，撒娇的喊了一句。
　　屋里的两人同时回头。
　　“啊呀，我大孙回来了，过来给姥亲亲。”赵家母女是一个系列的。
　　顾一粟笑着走上前。张玉莲举着两只手，用胳膊肘将人搂过来，在他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顾一粟忍不住笑起来，搂着张玉莲的肩膀在她的脸上也狠狠的亲了一口。
　　张玉莲被他亲的大笑起来。“大孙儿，姥姥给你炸茄盒吃。”
　　“茄盒啊。”顾一粟眼前一亮，“有好的没，我早就馋姥你炸的茄盒了。”
　　“这呢。”曲海航手里端着的盘子里放着几个炸的金黄酥脆的茄盒，其中有个已经吃了一半。
　　“给我来口，太想这口了。”顾一粟长臂一伸，就要去拿。
　　“刚炸出来的，特别烫。”曲海航往后躲了一下，不让他碰。
　　“姥，他不给我茄盒吃。”顾一粟见没拿到，委屈的告状。
　　张玉莲笑眯了眼，“你俩一边吃去，一会儿还得炸一锅，都是油，别溅到你俩身上。”
　　说完用胳膊肘推着俩人远离灶台。
　　顾一粟笑嘻嘻的任人推着，扭过头说：“我亲爱的姥姥，辛苦了。”
　　张玉莲让他逗得直笑，“不辛苦，我大孙爱吃就一点都不辛苦。”
　　曲海航和顾一粟走到不远处的餐桌边坐好。桌上已经摆了不少的菜。有些是冷盘的熟食凉菜，有些是切好了待炒的半成品。
　　“你给我吃口，我都要馋死了，进门就闻见这味儿了。”顾一粟在曲海航身后，轻拉他的胳膊。
　　“你饿死鬼投胎啊，不是跟你说烫么。”曲海航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他刚刚也心急，吃了一大口，烫的他现在嘴里还有点疼。
　　“这东西就得烫着吃才香。”顾一粟在身后没完没了的说。
　　“那你吃。”曲海航气得也不拦着，转身将盘子递到他面前。
　　顾一粟看了眼盘子里炸的金黄的茄盒，又看看被放在一边的那半个。
　　“这个肯定凉了，我吃这个。”说着直接上手，捏起那个被咬过的茄盒就要往嘴里放。
　　“那是我刚才吃的。”曲海航眼疾手快的将顾一粟手里的半个茄盒抢下来。
　　“那有什么关系，咱俩谁跟谁。”
　　厨房里他姥又开始炸新的一锅，噼里啪啦的溅油声充斥着整个厨房。
　　“顾一粟，你是不是不记得刚下飞机的时候我跟你说什么了？”曲海航要不是一手端盘子一手拿着茄盒，真想打他狗头。
　　“记得记得，你看你，怎么又生气了。”俩人刻意的压低声音说道。
　　“记得就好。你给我老实点，消停把年过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曲海航格外的心虚。
　　“好，都听你的。”顾一粟点头应承。
　　曲海航怀疑的看着他，顾一粟能这么老实的听话？
　　“快把茄盒给我吃口。”顾一粟忽然笑的不怀好意，一把抓住曲海航拿着茄盒的手，送到嘴边，一口叼走了他手里的茄盒，顺便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
　　曲海航惊的差点打碎手里的盘子，连忙抬头看过去，张姥姥专心的在灶台前做饭，厨房里只有他们仨人，他姥姥姥爷不知道在外面干嘛，只传来几声不甚清晰的交谈声。
　　“顾一粟，你是不是想死。”曲海航气得不轻。
　　“别气别气。”顾一粟得了好处，笑的跟只偷腥的猫。还不知死活的上手轻抚他的后背。
　　“你给我躲开。”曲海航甩开他的手，赶忙站的离他远一点。他就不应该相信顾一粟的人品。
　　“别生气，我错了。”顾一粟见人真的生气，立马认错。
　　曲海航气得不轻，瞪着眼睛不让人靠近。
　　“怎么了，小哥俩吵架啦？”张玉莲抽空回头问道。
　　刚刚两个孩子嘁嘁喳喳的声音她多少听到了些，只不过听的不真切。
　　“姥，我抢哥的吃的，给哥抢生气了。”顾一粟回头，无辜又可怜的看着他姥。
　　张玉莲被逗的不行，“你俩都多大了，还抢东西。这还有这么多呢，别抢，想吃多少都有。”
　　曲海航一口气闷在胸口，发不出来咽不下去，狠狠的瞪了两眼顾一粟。
　　“你俩干嘛呢。”赵女士换了套舒适的家居服出现在厨房门口。
　　“偷吃。”顾一粟见到亲妈，立马老实。
　　“吃两口得了，一会儿就吃饭了。赶紧上去换衣服。刚从飞机上下来，衣服上全是细菌。”赵女士挽起袖子，准备进厨房干活。
　　两人被灰溜溜的赶了出去。
　　客厅里，包姥姥和曹姥爷把刚倒腾出来的酒箱打开。
　　“姥姥姥爷，我来。”顾一粟快走几步靠过去，“今天喝这个酒啊？”
　　“嗯。”包如卉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人年纪大了，体力确实大不如从前，“这酒是你妈怀你那年存的，这转眼都二十多年了。”
　　人年纪大了还有一个特点，总是喜欢回忆过去。
　　“这是给我留的女儿红吗？没埋在门口的院子里吗？”顾一粟惯会讨长辈欢心。
　　“你是女的么，给你存什么女儿红。”曲海航忍不住拆台。
　　“哈哈，那会就是随便买的。没想那么多。”包如卉笑着说道。
　　从俩孩子进门，家里几个人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赵女士在厨房里忙活了一圈，出来一看，熊孩子还穿着外头的衣服，坐在客厅的地板上。
　　“顾一粟，你打扮的跟纨绔子弟似的，这是不舍得换了？”赵女士掐着腰，站在不远处。
　　顾一粟心说，怎么又像纨绔子弟啦？
　　“妈，我这不是为了回来见你们特意捯饬的么。”
　　“那也显摆够了吧，赶紧滚回去给我换了。”
　　“哦。”顾一粟站起身，心说他妈实在是太难伺候。穿的不好说他是要饭的，穿的好了又说他是纨绔子弟。
　　“海航，你跟他一起上楼去换身舒服的衣服。这屋里这么热，你穿着这套多难受。”赵女士转过头对着曲海航，立马跟换了个人似的。
　　“妈，我能问个事吗？”顾一粟走到他妈近前，忍不住问。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赵女士冷艳高贵的晲了他一眼。
　　“我是你亲生的还是他是你亲生的？”顾一粟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曲海航。
　　“他是我亲生的。”赵女士抓着他的手指狠狠的掐了一下，她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指来指去，“这么多年你终于知道真相了，其实你是我在垃圾桶里捡来的。”
　　顾一粟瞬间无语。段位太高，实在斗不过。
　　“告辞。”
　　转身上上楼换衣服去了。
　　“海航，上他屋里找套舒服的家居服穿，衣柜靠墙第二个门打开，里头都是新的。”赵女士交待完，继续进厨房里忙活。
　　曲海航犹豫了片刻，上了楼梯。
　　顾一粟家是栋三层楼的别墅。一楼是张姥姥的卧室和客厅厨房餐厅，二楼是顾叔和霞姨的卧室、书房。顾一粟的卧室在三楼。
　　曲海航爬了三层楼梯，一抬头，看见顾一粟笑眯眯的倚在楼梯的尽头看着他。
　　“这么半天才上来，让人家等的好辛苦啊。”顾一粟故作娇嗔道。
　　“你给我好好说话。”曲海航瞪着他，刚刚在厨房里的帐还没跟他算呢。
　　“公子好狠的心，奴家伤心了。”顾一粟戏精上身，装模作样的抹了两下眼泪。
　　曲海航上楼，侧身从他旁边走过，“挡路了，麻烦让让。”
　　顾一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曲海航回头瞪着他。
　　“你给我放手。”
　　这人最擅长的就是阳奉阴违。你跟他说什么他都说好，但是听不听完全看他自己心情。
　　“三楼现在没人会上来。”顾一粟力气比曲海航大了不少，曲海航甩了两次都没能甩开他的手。
　　“哼哼，落我手里还想跑？”顾一粟一使力将人拉进怀里。
　　“顾一粟，你赶紧给我放开。”曲海航僵着身子，神情紧张的看向楼梯口。
　　“给我亲口我就放开。”顾一粟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别得寸进尺，你赶紧给我放开。”曲海航不敢想象如果让家里知道他们的事情，会发生什么。
　　“怎么把你吓成这样？”顾一粟忍不住亲了下他的额头，“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害怕？”
　　“放屁，你有种你现在下去跟他们说咱俩在一起了。”曲海航挣了两下挣不开，额上沁出汗。
　　“我看行。”顾一粟看着他因为生气而殷红的嘴唇，忍不住亲了上去。
　　“唔。。。”
　　“顾一粟，你是不是想死。”曲海航一脚踹在他膝盖上，终于从他怀里挣脱。
　　“哎呦，你下死手啊。”顾一粟疼的蹲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活该！”曲海航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转身进门，将门锁死。
　　顾一粟委屈巴巴的揉着腿，哎呀，一不小心有点过了，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