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求一粟》不二1234

13、第 13 章

　　“小哥俩还是感情好。干什么都得一起去，是个伴儿。”包如卉见两个孩子出去，高兴的说。
　　赵女士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点点头，没吭声。
　　两人到了停车场，顾一粟掏出车钥匙。“航哥，你去找吧。”
　　“我去？”曲海航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样的酒壶？”
　　体恤他可能是开车累了，曲海航主动走过去。
　　“在后座脚底下放的。”顾一粟不坏好意的笑起来，只可惜曲海航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
　　曲海航拉开后门，弯腰进去翻找。“顾一粟，哪有酒壶？”
　　突然，腰间多了一只手臂。顾一粟紧贴着曲海航，手臂一用力，将人抱起，扔在后车座上。
　　“啊。。。你。。。”曲海航气得不轻。
　　不等他话说完，顾一粟压了上去，吻住他翕动的嘴唇。
　　吻了半晌，顾一粟恋恋不舍的抬起头，看着曲海航俊美的脸，“宝贝。”
　　他实在太喜欢他了。顾一粟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啄吻他的嘴唇和脸颊。
　　“顾一粟，你发什么疯，赶紧放开我。”曲海航气得用力推他，只可惜顾一粟力气比他大，他推了半天，收效甚微。
　　“我只是太想你了。”顾一粟抱紧身下的人，“再让我抱三十秒。”说完，轻声在曲海航耳边开始倒数。
　　曲海航拿他没办法，“你快起来。回去晚了怎么解释。”
　　顾一粟眷恋的深吸一口他身上的味道。“什么时候两家聚会的时候，咱俩可以名正言顺的手牵着手出席？”
　　“你赶紧起来。”曲海航让他压的快不能呼吸。
　　顾一粟终于听话的爬起来，只不过一脸的不高兴。
　　“赶紧拿完酒回去。”曲海航无奈，看着他可怜的模样，又觉得于心不忍，只得伸手摸摸他的头。
　　顾一粟不情不愿的回身打开车门，“你就不能表现出对我的思念吗？你这个狠心的男人。。。雯雯姨。。。”
　　曲海航倏地抬头，看向站在车门外的曹雯雯，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你们。。。”曹雯雯震惊的看着挤在车后座的两个男人，一脸的不敢置信。
　　“妈？”曲海航手脚冰凉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外面的曹雯雯。
　　“你们两个。。。”曹雯雯不敢置信的重复，“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雯雯姨，你听我说。”顾一粟直接下车，关上车门，将曲海航关在车里，不让他下来。
　　曹雯雯甩开他的手，冷冷的看着他，“你要说什么？”
　　顾一粟自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曹雯雯，心惊胆战的看着她冷着的脸，想说的话憋在心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给他放出来。”
　　顾一粟站在门外，抵着车门，不想让曲海航出来直接面对她的怒火。
　　“雯雯姨，错都是我的。”顾一粟紧紧抓着车门不肯放手。
　　被关在车里的曲海航拍打着车窗。“顾一粟，你特么的放我出去。”
　　曹雯雯冷眼看着眼前的状况，“当然是你的错。你是同性恋，我儿子不是。”
　　顾一粟曾经预想过很多次，如果他跟曲海航的关系被家里知道会发生什么。他曾经将这世界上最恶毒的骂人话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个遍，但想起自己对曲海航的爱，发现即使再恶毒的话也无关紧要。可他从来不知道，雯雯姨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甚至连骂人的字眼都没有，居然能让他这么难受。
　　“雯雯姨，我跟航哥，是真心相爱。”顾一粟艰难的开口。
　　“你俩虽然没有血缘，但在我们眼里，你俩跟亲兄弟没有任何区别。结果，你们给我搞出这种事！”曹雯雯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说话的语气严肃又严厉。
　　“雯雯姨，我们。。。”
　　“你给他放出来。两家老人年纪大了，经不起惊吓。”曹雯雯转过身，不想继续听他说话。
　　顾一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所有的预想都演练不了真实。
　　“今天吃完饭，你俩以后不要再见面。我会通过关系把他工作转回D市。”说完，曹雯雯没有任何迟疑，转身走了。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顾一粟，开门。”
　　顾一粟松开手，刚刚不觉得，扣着把手的手指指甲裂开，顾一粟怔怔的看着流出来的血迹。
　　“你。。。”曲海航终于出来，气得想打他。可看着他这副丢了魂的模样，举起的手说什么也打不下去。
　　“对不起，航哥。”顾一粟心疼的看向曲海航，“对不起。”
　　曲海航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你害怕了？想跟我分手？”
　　顾一粟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伸出手，想抓他的手，想了想，没敢。
　　曲海航分不清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只不过他想抓着他的手汲取能量。因此主动伸手，抓住顾一粟的手。
　　“走吧。进去。这顿饭先将就下来。剩下的事情，再从长计议。”曲海航拉着顾一粟往回走。
　　两人进屋的时候，饭桌上气氛很热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顾一粟默默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盯着面前的盘子，脑子里一片混乱。
　　“那你们过完十五就走？”包如卉惋惜的问。
　　“嗯，我妈想去守着。生孩子这事说不好，所以早点过去保准。”
　　顾一粟抬头看向他妈，赵女士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
　　“嗯，是啊。快生了提前告诉一声。我们也过去，这可是咱们家的头一个第四代。”包如卉高兴的说。
　　“您跟着凑什么热闹。S市那么远，您这么大岁数，跟着折腾什么。”曹雯雯忽然出声。
　　饭桌上热闹的气氛瞬间凝固。包如卉不高兴的瞪着自家女儿。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S市坐高铁两个小时就到有什么远的。再说，你妈虽然岁数大，还没那么没用。”
　　“您看您，我是说您没用么。我不是担心您身体么。”曹雯雯不悦的说。
　　包如卉诧异的看向她，“大过年的，你吃枪药了？脾气这么大。”
　　曹雯雯不再吭声，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干妈，来，喝酒。”赵女士尴尬的出来打圆场。
　　“就你会来事。”曹雯雯不客气的说。
　　赵女士举着酒杯的手一僵。
　　“你这又撒什么疯？你要是不愿意吃饭你就走。”包如卉气的不轻。
　　曹雯雯筷子往桌子上一摔，“早想走了。”说完，站起身，穿好衣服往外走。走到曲海航身边停住。
　　“你跟我一起走。”
　　曲海航抬头看着她，没吭声。默默的站起身。
　　“你要走自己走，别拉着孩子。”包如卉气得满脸通红，说话的声音都微微发抖。
　　曹雯雯见她气得够呛，没再犟嘴。“慢腾腾磨蹭什么。需要我拉你走吗？”
　　“雯雯姨。”坐在曲海航身边的顾一粟下意识伸手拉住曲海航。
　　曹雯雯冷冷的盯着他抓着曲海航的手，没说话。
　　“顾一粟，放手。”赵女士出声。
　　顾一粟不想放手。曲海航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顾一粟，别让我说第二遍。”赵女士动了怒。
　　曲海航头疼的不行。抓住顾一粟的手，轻声说：“松开。”
　　顾一粟立马松手。
　　曲海航深深的看他一眼，跟在曹雯雯身后走了。
　　屋子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包如卉气得不轻，坐在座位上眼眶通红，不住的深呼吸。
　　赵女士走过去，蹲在她旁边。
　　“对不起，干妈。”
　　“你道什么歉。”包如卉站起身，“张姐，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中午这顿饭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张玉莲不明所以，本来好好的吃着饭，怎么就吵了起来。
　　“好，好。”
　　一顿饭，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氛围很古怪。张玉莲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人家吵架，你郎当个脸干嘛？”张玉莲见赵霞脸色非常难看，不解的问。
　　赵女士不吭声，暗自运气。
　　张玉莲见人不搭理自己，也不再自讨没趣。
　　回到家，赵女士脱掉羽绒服，直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张玉莲看看她冷若冰霜的脸，转头看向顾威。顾威摇摇头，示意她回屋去。
　　张玉莲叹口气，不再坚持，回屋去了。
　　顾威不想被牵连，给她烧好水，泡好润喉的茶，放在她面前，轻手轻脚的上楼去了。
　　顾一粟知道自己躲不了。他们母子之间，确实需要谈谈。主动坐到赵女士的对面，开口说道：“对不起，妈。”
　　赵女士冷哼一声，“大可不必。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留着你的对不起跟你包姥姥说。”
　　顾一粟低着头，不吭声。
　　“你是不是故意的？”赵女士突然问。
　　顾一粟惊诧的抬头，“没有。”
　　赵女士冷笑，明显不信。“顾一粟，你当我是傻子？”
　　“你毕竟是我生的。”赵女士喝口茶水，“就这么着急要名分？怎么，没有名分怕海航跑了？”
　　顾一粟难堪的别开视线，他是故意的。至少可以说，他是故意不想遮掩。
　　“你果然是你爹的儿子。一样的自私。”赵女士评价。
　　“我。。。”顾一粟刚想解释，便被赵女士打断。
　　“顾一粟，你今年26岁。别跟我说‘没想到’这三个字。否则我瞧不起你。”
　　赵女士停顿了一会儿，“我确实早知道你跟海航的事。但就因为对方是海航，所以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不反对。如果你以为我会帮你，那我告诉你，痴心妄想。”
　　顾一粟安静的听着。事情确实与他预料的有些出入。他想过，对于两家人来说，这绝对会是很艰难的一件事。不过只要挺过去，以后再想起来，一定会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他从未预料过，这个艰难的过程会这么的难。尤其他没料到这件事会让雯雯姨如此的生气。
　　“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赵女士盯着他，“是不是你主动追的海航，把他变成同性恋的？”
　　“我知道你应该是天生性向有异。”赵女士想起她刚发现这件事时的震惊，她不断的自我开解，甚至查阅了很多相关的书籍，才逐渐接受这一事实。
　　“海航不是。他高中的时候有女朋友。大学时候那个女朋友更是差点结婚。”赵女士停顿片刻，“所以，是不是你把他变成同性恋？”
　　顾一粟很想说不是，尤其看着赵女士脸上隐隐的期盼，他想跟她说不是他，让她得到哪怕一丁点的慰藉。可事实确实是他。
　　“你不用说了。”赵女士腾的站起身。转身离开。
　　曲海航跟着曹雯雯从包间出来却没有回家。曹雯雯带着他上楼找了间茶室。
　　曲海航曾经想过，如果被他妈发现，他一定会非常害怕。可等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他比想象中平静很多。
　　“坐。”曹雯雯的情绪比刚刚稳定了些。
　　曲海航在她对面坐下。
　　“没什么跟我说的吗？”曹雯雯亲自烧水泡茶，曲海航敏锐的发现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对不起。”曲海航轻声说。
　　“除了这句话没别的？”曹雯雯瞬间湿了眼眶。
　　曲海航握住她颤抖的手，“妈，真的对不起。”
　　曹雯雯抽回手，“你俩必须分开。”
　　曲海航不想惹怒她，可有些事并不是他口头上答应了就能做到。
　　“不愿意？”曹雯雯瞪大眼睛，怒视着他。
　　“分不开的。”曲海航小声的说。
　　“有什么分不开？两个男人之间，能有什么真感情？你跟他从小就认识，一起长大。你俩明明应该是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兄弟，你俩之间怎么会产生爱情？！”直到此刻，曹雯雯仍旧不愿相信。
　　“本来确实应当如此。”曲海航现在回想起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过程，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从小到大交过好几个女朋友，你怎么会是同性恋？”不怪曹雯雯接受不了，明明是异性恋的儿子突然变成同性恋，换成谁都接受不了。“是不是顾一粟让你变成这样的？”
　　曲海航摇头，“妈，是我追的顾一粟。”
　　曹雯雯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而且我是第三者插足，为了追到他，用尽手段挤走了他初恋的男朋友。”
　　曲海航的话，恍若一道惊雷，炸响在曹雯雯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