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只非“娶”不可的神兽》有一只

49、救了一位“美娇娘”

　　林珩倚在树干上，宋未决靠着一个大石头，他睡得很快，梦到了宋夫人。
　　明知道是梦，还是不愿意醒过来，但美梦的时间总是易逝，画面一转，他就睁开眼了。
　　无风无月，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能感觉出来是深夜，一边空悬的昆黎亮度已经是最低，他翻了个身，很轻很轻的喊了一声。
　　“林珩”
　　四周静谧，虫鸣声都没有，片刻后他听到林珩“嗯”了一声的回应。
　　宋未决只是突发奇想喊喊他，以为不会有回应呢，这下有回应了，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等了一会儿，林珩见他不说话，才说：\"又做噩梦了？\"
　　\"没有，是个很好的梦，很好很好的。\"听林珩没有生自己气的意思，宋未决不再那么小心翼翼，胳膊交叠枕于后颈，轻松问道，\"你怎么还没睡啊。\"
　　\"什么梦？\"林珩问。
　　\"我……梦到我娘了……真是奇怪，最近梦到他们好几次了，以前他们都不轻易出现在我梦里，大概是不想让我见到他们吧！\"宋未决陷入回忆，\"我娘是南疆人，长得极好看。\"
　　\"她十几岁就离开南疆了，因为遇见了我爹，她巫术特别厉害，默写下了很多古籍，她脾气不太好，整天揪我耳朵，除了在我爹面前……\"宋未决挠着头笑笑，沉吟好一会儿，才慢慢说，\"她已经去世十年了，我爹也是，他们倒好，死也不分开，把我撇下不管了……\"
　　\"很多人都羡慕爹娘，他们是刻在经纬碑，供人缅念的至仁至侠的修为界大英雄大宗师……\"
　　林珩侧过身子，明知道看不清他的样子，还是保持望着他的方向，说：\"你也会的。\"
　　宋未决却轻轻一笑：\"我才不想，我也没那个本事，我啊，只想浪迹天下，游历名山百川，吃吃喝喝，惬意潇洒。\"
　　\"时不时行个侠仗个义，做好事不留名，也算不负这一身修为了。\"宋未决声音突然小下去，\"可是，我想于你说的不是这些。\"
　　\"林珩你还在听吗？\"
　　\"嗯\"
　　宋未决缓缓呼了一口气，说：\"你还记得蓬莱时，我和赵禹城的记忆互通吗？禾孝戕害嫆夫人……南疆派来了两名巫师来处置她……我看到其中一位巫师……好像是我娘，可是我娘说她还小的时候就被南疆逐出族籍了……十三年前，我都那么大了，她怎么突然又变成了南疆的巫师呢？我想不懂……\"
　　听出宋未决语气里的纠结和不愿相信，林珩道：\"也许你看错了……\"
　　宋未决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谁会认错自己的亲娘啊，总有一天我要去南疆查清楚！\"
　　\"其实我一直坚信我爹娘可能没死，他们在哪个地方等着我去找他们……\"宋未决说，\"真的，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了，你别笑我傻……\"
　　听到他说到这，林珩心猛一紧，正想说什么，宋未决又道：\"真好，就知道你不会笑我……嗯要不……咱俩结拜吧，结为金兰之好！\"
　　林珩：\"……\"
　　\"睡你的吧。\"林珩闭上眼睛。
　　他不愿意结拜，肯定还惦记着着自己那不熟不生的师叔辈分呢，一结拜辈分都矮了，宋未决这么想着，揉着肚子又道：\"今晚梦里吃什么好呢！\"
　　\"你为何执意来琅琊？\"林珩又问了一句。
　　\"因为你来了啊。\"宋未决随口道，“所以我才来”
　　明知是最不经意的一句话，林珩却有了心，心尖像被羽毛抚过，似有若无，隐隐一悸，他知道宋未决没有别的意思，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多想，好一会儿又问：\"只是因为这？\"
　　\"不止啊……我最近研究了点道宗方面的知识，正好来实践实践，活学活用嘛，而且我还带了许多符咒，就是不知道对这儿的僵尸好不好用……\"
　　幸好，本就没报太大期望，林珩暗笑自己，轻轻闭上眼睛。
　　翌日，宋未决睁开眼，吹掉眼睛上的绿叶，太阳已经挂树梢了，林珩不知什么时候醒的，石头边上放了几个新摘的青果。
　　宋未决屁颠屁颠的捡起来吃，简单的果腹后，两人朝东行去。
　　进了城，宋未决立刻就开始搜寻饭馆。
　　来琅琊这一路上东走西拐，本来两日多能到，现下拖到第四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游玩的，什么驱尸捉鬼早抛八百年后去了，林珩无奈，只得提醒他。
　　宋未决一拍脑门，恍然惊觉：\"是啊，那我们赶紧吃过饭就去孟家报道吧！\"
　　虽是如此说，他随意一指的饭馆却是附近几条街人气最旺的，又是饭点，两人等了一会儿才有空位。
　　等到位置后，宋未决着急忙慌的奔到后院的茅房解决内急。
　　店小二已经过来候着了，店里生意很好，有个人一直在旁边林珩总觉得不自在，于是进行了这趟出行的头一遭点单，点了两个菜，一个汤。
　　菜刚上齐，宋未决净了手过来，一看桌子上，一个素炒，一份薄荷田鸡，还有一份豆腐汤。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田鸡了。\"宋未决口水兜不住了，甩了甩手，就拿起筷子。
　　看着他狼吞虎咽，林珩却没动筷，细细品着茶，高深莫测的说：\"我算的。\"
　　\"咱俩可真是心有灵犀呢。\"宋未决吐出几根骨头在桌子上，啃鸡翅鸭脖啃惯了，田鸡的脱骨也是不在话下。
　　林珩心里冷嗤，宋未决昨晚说梦话还磨牙，不但梦话里说到了田鸡，还学了田鸡叫……能不让人记忆深刻么！
　　两人吃了饭出来，城中楼阁参差，人物繁阜，不知往日如何，但却是比诸安城热闹的多。
　　不知是不是走到了城中心，只听得一栋几层小筑里传来箫鼓声，里面罗绮飘香，新声巧笑。歌舞升平。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城中达官贵人饮酒享乐的地方了，果然，灾年只是穷人的灾年。
　　宋未决触景感叹：\"孟氏不是说琅琊有地尸疫严重嘛，我看这也不像尸疫重的地儿啊，咱们是不是走错地了？\"
　　林珩瞧了他一眼，正欲说话，却见眼前酒楼的朱门打开，几个杂役装扮的壮汉推搡着一名穿粉衣罗裙的姑娘，那女子欲往里闯，被踹了腰，壮汉们眼神轻蔑，举止粗鲁，嘴里不知说着什么，推搡间，那女子竟被一个猛力推倒在地。
　　这帮人不仅以多欺少，欺负的还是弱女子，围观的人不少却每一个帮忙的，宋未决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喝住，那群杂役瞪着眼睛：\"哪来不长眼的多管闲事，恐怕也是个变态。\"说话者还抬腿给那姑娘一脚以示愤怒。
　　宋未决按住剑柄，正要出手，旁边两个杂役却试探性的拿肩膀撞他， 他被撞的一个踉跄，后退一步，正好跌进林珩怀里。
　　林珩胸膛一震，下意识扶住宋未决的腰，正要把他拉到后面，宋未决却未注意到这些，扭过身子直冲对面杂役对吵：\"先动手者贱，行啊！别说我欺负你们……\"
　　那群杂役哄笑，四个打一个还能让你欺负了不成，那他们风雅馆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结果下一瞬，就觉得膝盖一酸，一个个跪倒在地。
　　宋未决怕拍手，看着倒地的人，又找到那个骂他变态的，上去补踹了一脚。
　　而后，他掐着腰，义正言辞的喝了一通，一般遇到这种不会武功又不算伤天害理的，他的作风都是揍几下，吓唬吓唬就得了。
　　宋未决说累了，才想起一旁还趴在地上的姑娘，连忙扶起，那姑娘也不知道是伤的重了，还是看他骂架看呆了，竟一直没起来。林珩真是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宋未决心想，扶起粉衫姑娘后，他问道：\"你没事吧？\"
　　那姑娘羞答答的把袖子从脸上拿开，看了眼宋未决，掐着嗓子说：\"谢谢公子，奴家没事。\"
　　两人对视着，对视着，宋未决把手收了回来，语气充满了不确定：\"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么了？\"那姑娘眨了眨眼睛，也看出宋未决不瞎，索性亮出真实声音。
　　\"你是男子？\"宋未决指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挽着云髻，珠钗满头的男子？\"你变态吧你！\"
　　怪不得那些杂役滚之前，一个个露出你口味这么重的眼神，
　　被救的人起了逗弄之心，扭着腰往宋未决身上蹭：\"你救了奴家，以后奴家就是你的人了\"
　　宋未决：\"……\"大可不必！
　　林珩：\"…………\"
　　看着她扭着身子就要挨过来，宋未决嫌恶的推开：\"你你……你离我远点，我对男人可不敢兴趣。\"
　　\"男人怎么了，男人好男人秒男人可是个宝，恩公……大侠？\"
　　见她还不死心，宋未决躲林珩后面：\"你大爷的，你别说话，犯恶心呢我。\"
　　林珩任由宋未决拽着他的柚子，脑海里还在不停的过他那句话。
　　那男子指着他哈哈哈大笑，宋未决好恨自己为什么吃饱了要多管闲事，昨天管的还不够多吗！大庭广众被人围观，他嫌丢人，拉着林珩赶紧离开，这人却死皮的跟上。
　　\"在下周渠，敢问二位恩公大名？\"
　　林珩被宋未决拽着袖子，无奈的跟上，他不懂为什么要跑，救男还是救女不都一样嘛？
　　理是这么个理没错，但宋未决就是觉得丢人，本想着大显身手英雄救美来着，谁知道他口口声声的\"美人\"是个比他还壮硕的做作大汉，这一下子谁顶得住啊。
　　周渠提着罗裙跑的不比他们慢，宋未决跑累了，扭头瞪他：\"周渠？哪个渠？沟渠的渠啊。\"
　　\"正是\"
　　\"你……\"这人听不懂好赖话呢，宋未决摆摆手，\"你走吧，别跟着我们，我们有正事呢。\"
　　\"什么正事，奴……在下也许能分担一二。\"
　　\"你知道什么事吗，你就分担一二，口气倒不小。\"
　　\"需要分担吗，恩公一句话的事。\"
　　\"你滚远点\"
　　\"那不行。\"周渠斩钉截铁的拒绝，又苦口婆心道，“相逢即是有缘，恩公又救了我，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你大爷的，宋未决彻底没招了，当事人就是后悔啊非常后悔，早知如此他瞎出什么头呢，一个大男人被推两下又不会死。
　　眼看两人往城北走去，周渠连说：\"二位莫不是去司尉的孟家？\"
　　\"你怎么知道？\"宋未决驻足问道。
　　周渠：\"实不相瞒，这几日有许多道士道长打着能驱尸的名义来琅琊骗吃骗喝了。\"
　　\"……\"
　　\"我看二位大佬身手不凡，气宇轩昂，定是有真本事的，不如带上小弟我一同前去吧，说起捉尸，鄙人毫不谦虚的说，可是非常有一手，定能帮上大忙！\"
　　宋未决冷哼一声，不以为然，要能捉尸还至于被人撵出来打么。
　　周渠看宋未决对他还有隔阂，便转向求林珩，林珩自然不管他，直接转身就走。
　　周渠脸皮厚，不撵就是默许了，他也大步跟上。
　　走到巷尾，一直沉默的林珩却突然说话：\"你为何如此装扮？\"
　　宋未决抱着胳膊，冷哼：\"男扮女装，还让人从酒馆里扔出来，能有什么正当理由，定是变态！\"
　　知道宋未决一时半会气也消不了，周渠也不急，看终于有人愿意主动和他说话，他絮絮叨叨颠三倒四讲了他的遭遇。
　　周渠说自己本来也是下修界某一剑宗小门派的弟子，谁知道本事没学成呢，小门派就破产了，几十弟子分了点遣散费各奔东西，周渠几年流浪到了琅琊，混迹在这十里八乡，生了许多故乡之情，一时也就没打算离开，他脑子灵活又有点小本事，只要饿不着肚子就影响不了他悠哉悠哉的生活。谁想北方这一两年大天灾小天祸的不断，他坑蒙拐骗那一套也渐渐不好使了，这不，听说风雅馆因为背后势力强大，时至今日，仍然歌舞升平，生意兴隆，便打起了它的注意。
　　周渠别的手艺不太行，但胜在模样不错，便打算混在歌姬舞女堆里挣个喝酒钱，谁知道这舞女也不是好当的，衣不蔽体不说，下了场还得陪喝酒，他不情不愿，刚一坐下就被摸了大腿，本来那轻纱就遮不住多少，他一个大男人那受过这待遇，一下子支棱起来，椅子都踢到了，一句脏话出口立马暴露了一半，风雅馆的人可不是吃素的，立马看出来这是个\"冒牌货\"。
　　周渠脸上的白粉要挂不住了，愤愤的说：\"要不是知道这风雅馆的是谁的产业，不好招惹，我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不打的他们屁滚尿流也得打个人仰马翻！\"
　　这么砸人招牌，被轰出来推搡一顿还是小的，宋未决继续冷哼，平时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型，这一路上却沉起个脸，他在反省，反省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这将是他人生路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糗事。
　　听到周渠说个没完，宋未决气势汹汹的拆台：\"不用说这么详细，没人对你感兴趣，就知道马后炮。\"
　　林珩却问：\"谁的产业？\"
　　\"风雅馆吗？\"周渠放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说，\"孟家少主名下的！\"
　　孟家？
　　林珩顿悟，宋未决却没考虑这么多，瞪着周渠：\"你还不走，赖上我们了？\"
　　周渠不和他硬碰硬，拐着弯卖惨，说自己没有去处，跟着他们高低有个照应，还说自己怎么怎么厉害，驱尸不在话下！
　　见林珩不说话，宋未决以为他默许了，自己也懒得理了，心里只道这家伙是想跟着蹭吃骗喝。
　　在周渠的带领下，很快，孟氏府邸映入眼帘，孟府有一百余年的历史，是一座能看到岁月流逝的老宅，颇具历史沉淀的韵味。
　　一路上宋未决缠着林珩也打听了点琅琊孟氏和拥贤山庄的关系。
　　孟氏和拥贤山庄之所以颇有渊源，是因为中间隔了个琅琊王氏。林珩之母林夫人是琅琊王氏族人，百年前，王氏最繁盛之际，其王氏嫡女下嫁于孟家，当时孟家还是小家族，依附王氏，多受王氏帮扶，两家关系甚密，后来琅琊主系王氏举家迁去了金陵，族人大多跟去，旁支孟氏却并未离开，无论战乱灾况，守驻在此，日渐兴盛。
　　虽然已经历经几代，王孟两家已是远亲，关系渐远，但林夫人和孟氏一直有往来，这次琅琊遇难，互来通信中，便向其陈明，林夫人也是侠义心肠，二话不说便让林珩过来相助，愿以为一向不理世俗的儿子不好说服，谁知林珩意外爽快接受。
　　此时孟氏在琅琊已是第一望族，朱门巍峨，门口有恭候他们多日的下人。
　　不出所料，孟府内部更是震撼，虽然临街，却封闭而幽静，覆压广阔，碧瓦朱甍，错落有致，一路跟着往里有，府内夏意融融，高台厚榭，内部围合有多个院落，经过不知哪个院阁，听到激烈的吵嚷声音，宋未决瞧向下人，下人步伐不停，置若罔闻，便猜想搞出这动静的应该是主人之类。
　　不知是不是离得近了，吵嚷声听的越来越清晰，是男声，声音极不耐烦。
　　\"我让你给我找辟邪珠，你这给我弄的一斛什么玩意儿？\"
　　\"啊不说话？说话啊？哑巴了？\"
　　……
　　\"闭嘴吧你，除了废话嘴里就崩不出屁来了？\"
　　\"找不到就再去找啊，赶紧滚滚滚，看见你们就犯恶心……\"
　　\"都去给我找，本少爷花这么多钱，还找不到一只管用的辟邪珠，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滚啊！\"
　　随即听到一阵咚叽哐当的声音，宋未决好奇，问起下人，声音离得实在是近，仿佛一墙之隔，下人也不好装听不见，似有些为难的说：\"说话人……是我们少爷\"
　　林珩罕见的有了兴趣，问道：\"孟卓？\"
　　下人点点头，谨小慎微的开口，\"我们少爷……他平时不常这样！\"
　　知道是碍于主仆规矩，说的比较委婉，宋未决言简意赅的下定义，孟家这个什么大少爷，八成是个玩物丧志的暴躁狂。
　　啧！琅琊这钱够呛好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