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只非“娶”不可的神兽》有一只

19、断崖尸群

　　余柏成适时的冷嗤一声。
　　见林珩不回答，宋未决又说：“咱赶紧下山吧，天一黑，那些吸血又狂暴的血蝠可都出来了，这里正好是它们活动范围。”
　　“太吓人了，也不知道被它们咬了会不会也变成吸血怪物啊！”宋未决瞧了眼林珩，一手抚着胸口，作惊恐状，妄图说服他。
　　\"什么变成吸血怪物？”余柏成呆若木鸡。
　　“区区蝙蝠有什么好怕的！\"余柏成不屑一顾。
　　林珩目光分他一半，道：“你不是百毒不侵？”
　　\"你……你们。\"好哇，一个两个都挺会拆台啊，宋未决瞬间不想说话了。 “我们俩又不是回不去，为什么非要跟着他在这里瞎绕。”
　　说的有道理啊，宋未决幡然，在这里一直兜圈子一定是发现什么了，不亏是林珩。
　　宋未决点点：\"嗯，跟紧他\"
　　余柏成呆若木鸡：“……”
　　走前面的林珩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施展轻功，衣袂飘飘，直上几丈，停在一突出来石头上，这个地方，视野辽阔，他往下看了看然后几个转身跃了下去，这是一个断崖，倒也不太深，宋未决也跟着跳了下去，休整了这半日，自己精气神都回来了，暗夸了句林珩的加血功能。
　　余柏成本不想跟着他们下去，见宋未决也一个猛子扎下去，他不放心，冷哼一声也跟上。
　　这断崖深不过十丈，但因在有刔山深处，加上周围怪石嶙峋，陡峭无比，各种带刺带针的藤蔓乔木遍地而间。
　　他们刚落到崖地，就闻到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很是腥臭，宋未决挥了挥衣袖，抬脚往前走，刚一落脚就踩了个什么东西，黏糊糊的差点滑一跤，他还以为是什么野兽粪便呢，恶心的不行，边蹭鞋便低头看，他踩的是一只胳膊连着手，眼皮重重的跳下。
　　断口处像被重力撕扯下来的，血肉模糊，但能看到并不完整，手背已经可见骨头，胳膊也像被啃个遍，不知遭了什么东西，再往边上看石头边上还有一片深色的，像是腹部什么位置，肠子内脏的残渣，被啃咬的厉害，看腐烂程度已经有些时日了。
　　相比与于见到\"老鼠蛇\"的不淡定，宋未决看见腐尸反而从容多了，他用脚趋了趋周围的绿植，并没有发现别的残肢，这难道是有人失足掉下断崖，被野兽啃了尸体，可伤口位置并不大，还没个人咬的大，又觉得是什么吃腐食的鸟类啃噬的，可若这样……怎么会是残尸，这样想着他才想起来喊林珩，余柏成也凑过来，相比于余柏成的惊恐，林珩倒是冷静的多，他指了一个方向，看样子那边也有。
　　三个人搜罗一圈，整个断崖被他们走遍，这个断崖像是个野外抛尸场，整尸加残骸一共得有二三十人，看四肢和骨骼大多是成年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但尸体的腐烂程度不一，有已经出现白骨的，也有尸身瘪成干尸状的，像宋未决刚开始见到刚起尸绿的死了也不过三五天。
　　余柏成看着崖底满眼都是断肢残骸，臭味又大，称没地儿下脚，便走的远远的。
　　看衣着，未腐烂完全的应是山下或者蓬莱村镇的居民，其中有一具女尸，整个下半身已经没了，从肋骨那里截断，眼眶出微微凹陷，面部被啃完的不辨模样，长发凌乱的铺散在周围，糊住了少半个脸，她的两只手腕上各戴了一只腕钏。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不知是谁家下了聘礼的姑娘，还未等十里嫁妆用上，竟殒命于此，着实可怜，宋未决不忍再看，暗咒凶手，又疑惑到底是什么这么残忍，暗害这么多条人命，还如此侮辱摧残尸体。
　　宋未决仔细看女尸脸上颈上的咬痕大小和深度，这样的咬合力让他想到了山洞里的蝙蝠，它们露着一口獠牙朝他迎面扑来的样子，一度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难道这些尸体都是被蝙蝠啃噬的，可是他们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附近数十里没有村庄，远一点的居民很少有靠打猎或者采集山上特产为生的，此山靠海，日常时常起瘴气，加之有刔山一直以来负面传闻比较多，很少有人会深入山中。他抬起头，这个位置在山洞后边，距离倒是不远，只不过他们第一次是绕过去的，没发现，要不是林珩，他们怎么可能没事跑断崖下玩儿。
　　蝙蝠，尸体，山洞，很多线能串起来了，宋未决当时还疑惑蛊母靠什么活下来，现在想来是有了。
　　人血？
　　宋未决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林珩，林珩像早就猜到了一样，鼍鼓那个小孔里散发出的味道确实是人血，可是整个山洞隧洞都没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若说那妇人放自己的血喂养蛊母，她怎么可能撑这么久？也许这样做过，但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珍贵，牲畜之血不如人血，自己的血不若别人的命，有一次尝到甜头就会有无数次，不损害自己的性命又可以养活蛊母，她确实有理由这么做！
　　林珩想验证自己的猜想，但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受害者，刚才看过这些尸体，情况和他猜想的差不多，“这些人都是失血过多而死，按照蛊母的食血量，这些人被抓过来，可能并不是立刻被杀死，而且作为存血的器皿，直到血被放干！”
　　“等他们死了，尸体就会被扔给蝙蝠享用。”宋未决补充道。
　　“昨天晚上蛊虫在她肚子里发作的时候，她也吸干那些蝙蝠，我猜，无论蛊虫和蛊母都是靠鲜血存活的，依你对南疆的了解，这是巫蛊术吗？”
　　宋未决摇摇头，这还真不好说，他所了解的，巫术用蛊从来都不是以害人为目的的，可是物有两极，事有好坏，南疆巫师成百上千，他怎么能敢说人人都孚尹旁达，行止端正。
　　两个人又往更深处去，并没有新的发现便往回走，一直未说话的宋未决突然道：“所以那个禾孝其实和蝙蝠是一种畸形的共生关系，她抓人取血供养蛊母和体内的蛊虫，然后把尸体留给蝙蝠，而蝙蝠又会是她无人血可食的备用补血？”
　　林珩点点头，也许不止人血，他在这里也看到了一些动物的尸体，但都白骨皑皑了，说明她此前也许还食动物，后来才开始盯上了人。
　　林珩神色淡然：“这些都只是猜测”
　　“错不了，这是人干的事吗？”宋未决咬了咬后槽牙，真是南疆的耻辱，“她有帮手的吧？那个面具人和她的关系并不简单，一个偷剑一个害人，俩人是狼狈为奸！”
　　“……偷来的东西那这么好用，这韶势剑不是有灵性，认主么，或者我也可以试试。”
　　林珩瞳孔微震，作没听见。
　　宋未决也并没有多纠结，继续义愤填膺，啐了一声：“没那个金刚钻就别这个瓷器活，不是他的还偷着用！”
　　林珩：“……”
　　宋未决继续愤愤不平：“我刚费劲费力的帮她解了蛊毒，谁承想救了个如此歹毒的人。”
　　“后悔吗？”
　　宋未决顿了顿道：“其实她身上的蛊也不可能全解，半个月之后就知道了，还会发作，只是暂时压制了，她中蛊数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解了，我原想先帮她压制住，等回了沂州翻翻我娘的书，好再给她找解除的法子……现在……也不用了”
　　宋未决这么说着，心里还是不舒服，一时难以接受。
　　本来心里还存怜惜之心，现在只觉得心寒，
　　人心真是叵测难懂。
　　林珩略一沉吟：“你有没有听过韶势和长生的关系？”
　　“长生？啥？长生不老吗？”宋未决皱眉问道，“你要说巫蛊和长生不老有关系我倒还知道一二。”
　　“你是说鼍鼓内的蛊母？”
　　宋未决还未来得及开口，远处的余柏成不耐烦了。
　　\"你们聊什么呢？对着一堆尸体还有完没完了。\"远处躲坐着的余柏成，站起身冲着他们呼喊。
　　林珩看着宋未决转过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余柏成悻悻的带着怒气，走过来，看着他这个样子，宋未决笑出声：\"你这个样子和士阳可像了\"
　　余柏成私下里再怎么混，人前也有个沉稳的样子，怎么到了林珩面前，水火不容，像个一直较劲的小孩儿。
　　余柏成恼羞成怒：\"我要告诉士阳，你内涵他爹，还帮着外人\"
　　\"我没有，我那是夸你们父子俩呢\"
　　\"滚\"余柏成气呼呼的走开。
　　宋未决哭笑不得，友谊的小船怎么说翻就翻。
　　简单的勘察完，三个人也未再停留，一个个施展轻功，左右借力，成功出了断崖。
　　终于可以回蓬莱了。
　　金乌西沉之时，他们已经回到了观澜堂，回来的时候小心，并没有惊动旁人。
　　整个蓬莱安静不已，才过了一天的光景，早已不似昨日的生气。
　　林珩和余柏成各自回了房间，临走的时候余柏成还非让宋未决与他分析分析断崖抛尸地，被三言两语打发走，两人约了有空再谈。
　　刚哄走余柏成，宋未决回房间换了身衣服，便打算去武场，一是他有点饿了让秦氶陪他去吃饭，二是也想和他打听打听赵禹城和东苑的事儿。
　　大概自己身上也留着南疆的血吧，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这事在牵引着自己。
　　武场一个人都没有，回去的路上，宋未决逮着个蓬莱弟子打扮的人问了问，被告知蓬莱从昨天起就停止了一切练功活动，恢复期待定，大家都在卧舍呢。
　　听到这，宋未决打消了去找秦氶的念头，谁知回去的路上正遇见了灰头土脸的本尊。
　　\"怎么了你，一副气弱体虚的样儿\"宋未决喊住秦氶。
　　秦氶摇摇头，他这是又被徐临垣训了。
　　变态师父要不得啊。
　　从秦氶那里，宋未决也了然了赵景深糊弄各门派的事。
　　青渊异变，韶势剑发挥巨大神力弥合上古封印，才一战成名的，普天之下，仔细见过的人不多，用过的更是寥寥，又怎么可能去冒险仿造一把，而且如果真想杀人，仿造一把把沂州拥贤山庄都牵扯进来的名剑，他是把脑子扔了吗？赵景深越这么说，宋未决越是觉得不对劲。
　　秦氶是去找赵景深的，俩人不顺路，说了会儿话就分开了，宋未决转个弯去了余柏成房间。
　　他实在饿的受不了了，本来开开心心的来蓬莱给人掌门人贺寿，现在大家都走了就剩他们几个顽固分子，与其单独出去觅食来回讨人嫌，还不如搭个伙讨嫌呢！
　　已经起更了，宋未决敲了敲余柏成的房门，没人应，房内也没有掌灯，难道睡着了，他想走又觉得不对劲，推门而入，房内空无一人，他不是说回来回来休息的吗？难道和他一样饿了出去觅食了，也没喊着自己，宋未决摇摇头，看见桌上落了张白纸，上面写着，事急，先回晏城。
　　黄昏时还好好的呢，怎么这个时辰突然走了，晏城能发生什么急事，让他连个招呼都没给打就走，他们哥俩还没好好唠唠嗑呢，难道是家里着急给他续弦？那也不用这么猴急啊，宋未决虽然遗憾但也未多想，去厨房要了一只烧鸡拎了一壶烧酒，坐在外面的亭子里，大口吃肉，小杯喝酒，有酒有肉，饱餐一顿，好不惬意。
　　他正想着要不要也给宋稷捎个信，说他有事，还得在蓬莱留几日，让他不要着急骂他，正绞尽脑汁想理由呢，一个拎着食盒的仆人从远处跑近，宋未决笑着和他招呼了两句，那人提到是给拥贤山庄的林公子送晚食。
　　宋未决眉一挑，笑道：“不如……我帮你送去吧，就不牢你跑一趟了。”
　　跑腿的仆人连连作揖道谢，宋未决无所谓的摆摆手。
　　林珩的房间他是第一次来，才知道他就住在自己房间的斜后边，他轻轻叩了叩房门，里面声音响起：“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