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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被某龙傲天抓住把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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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白色衣角全貌之后,顾谦渊喜上眉梢,自语道:“原来在这!”
角落里躺着一人,白衣白发,双目瞌上,似睡着般臻静美好。
顾谦渊忙扶着自己原本的躯壳坐好,整理了一下躯壳鬓边散落下的碎发,脑中想到顾渊。犹豫片刻,抬手挥袖将原本的躯壳仔细藏起来,在心底深思熟虑道:现在不是和顾渊坦白的时机。
殊不知,隐匿在一旁正大光明地观察他的顾渊已看得分明。乍然一看与自己容貌一般无二的“尸体”,多少还是受了点惊吓的。
顾谦渊左顾右看,放开感知确定周遭无人,继续佯装若无其事地打扫,并整理西阁。
顾渊狐疑地盯着顾谦渊,暗忖:看他紧张的模样,这具“尸首”定然和他关系密切,莫非是他要寻的躯壳?为何他原本的容貌会与我长得一模一样?他说过,他从异世而来…莫非他与我有特殊关系?
他神色复杂地从顾谦渊脸上挪开视线,最后竟莫名有些兴奋和激.动。
西阁藏书果真是多,他一边整理一边翻看藏书,觉得有意思的便会停下看一会儿。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打了个响指,西阁中的灯台灯火自燃,他抱着几本书走过去,搬出空间内的书案以及一张文椅,借着灯火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夜半三更,他才回神关上西阁的窗,熄灯退出西阁往回走。
一直隐匿的顾渊这会儿也确信对方不会无事生非,更不会找自己的不痛快,因此彻底放下心来,去处理未尽之事。
三界交界处恍若灾厄之地,森森白骨尽抛露于皲裂的地表之上,赤色虹光冲天而起,在此处百米高的地方飞行,恍惚间都能感受到此地的不详,煞气之重足已让一切生灵顷刻间化作白骨,生生祭了这灾厄不详之地。
而三界圣源命脉又尽汇聚于此,倘若某一日煞气当真侵蚀干净命脉,这个位面便会迎来灭顶之灾。
若非某日顾渊途径此地察觉异动,怕是会一直醉生梦死,不知死到临头。
虽然他大可抛下此界所有生灵破碎虚空前往别的位面,但他从未试过破碎虚空,生怕操作不当,似言兼这般被异世最强者掌控,他可不要受制于人。
顾渊凝视下方的状况,一柱香之后头朝下,呈倒栽葱之势破空冲击地面,周身凝聚起一层毁天灭地的圣源之灵不仅护住自己,而且有效压抑住源源不断往外冒的煞凌之力。
在即将头种地时,他灵活地一个飞燕翻身稳稳当当地站在地面。
他落地的刹那地面的森森白骨顷刻间被注入生机般,发出清脆的声响组装成一只只怪物,动作灵活地向他偷袭而来,每个动作都带着恐怖的紫色不详气息。
顾渊祭出三把半月刃,不必亲自动手挥舞,半月刃自发护着他如闲庭散步般走在贫瘠的土地上。半月刃的利刃上附着圣源之灵和霸道剑气,所过之处白骨怪物尽皆粉碎成粉末,唯有让这些怪物化为粉末才没有重新拼接的机会。
他一路走来,在他身后形成一条白色粉末铺就的小径,看得人心惊胆战。
地面之下冲天的红光似乎更盛,一丝丝冰蓝色圣源之灵从顾渊身上缓缓剥离,从而被地表吸收。顾渊脸色逐渐难看起来,脚步稍有停滞,确定好这处便是自己要寻的目的地,用力跺了跺脚地面,地面以他为轴心如蛛丝网般裂开。
倏地,地表崩塌将顾渊坑入地底深处。在他即将坠入底时,从四面八方甩出一条噼里啪啦闪着紫电的铁链钩子往他身上招呼。
顾渊眼疾手快躲过第一波攻击,却没躲过第二波更阴的万根细针齐发,撑开的防护迟了几秒,半边身子被细针扎了。
刺破皮肉的细针瞬间消失无影,开始从内部攻破顾渊的防御。
顾渊承受着侵蚀,仔细查探此处的情况,越发深入煞气越发的重,躲过一波又一波狠毒的攻击,他终于抵达灾厄的源头。
数以万计的铁链从一只形似蛇,表面皮肉没一块好的怪物口中探出,铁链肆无忌惮地索取着散发着铂金色柔和光芒,形似莲花绽放中的三界圣源命脉。怪物体表有些地方腐烂滴落绿色的液体,液体蒸发形成更浓郁的煞气,煞气显得更浓郁厚重了。
只要斩杀了一只怪物,去除干净残余煞气,再取普通的源灵命脉慢慢蕴养,假以时日这处的圣源命脉定能养回来,三界稳定他也能继续偶尔去三界各处作威作福。
顾渊以自身剑气攻向那只怪物,不出所料地被那只怪物用煞气轻易化解。
怪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赤色眸子变成竖瞳,金色流光在瞳仁深处流转。
顾渊喉间一股腥甜,闷咳一声吐出一口血,不仅如此,他手背、颈侧…出现了腐斑,脑中剧痛,恍如有人拿着针细细密密地扎着,让他万分难受。
那怪物暂时放下吸食圣源命脉,转过来虎视眈眈地袭击尚在承受内部伤害的顾渊。
顾渊眼睁睁看着这怪物身量拔高,甩出尾巴带着煞气浩浩荡荡地压制过来,他立时调动自身全部圣源灵力抵御,明知如今的自己好比鸡蛋撞石头不自量力,却还是硬着头.皮要搏它一搏。
怪物毫不留情地一尾巴直接抽飞顾渊,又回去继续吸食圣源命脉,对顾渊这个忽然入侵破坏自己吃饭的人表现得相当没有兴趣。
顾渊被抽回到一千八百里外的自家山门之下,躺在被自己砸陷成坑的地上,仰头盯着繁星将褪的苍穹一脸挫败。于他而言,很久没有战败过了,打击可不小。
他躺了好一会儿,感觉脑中的刺痛仍旧十分剧烈,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双手撑着上半身坐起来,体表的腐斑有扩散扩大的迹象,有些还腐烂露出殷红的血肉,看着有些可怖。但他不在乎,慢慢爬起来,爬出自己砸出的深坑,折了一根趁手的树枝一步一步,狼狈不堪地往山上走。
猛然想起自家如今多了一个人,心思便活络起来:那人看见我这副狼狈的模样会怎样呢?是即刻找寻方法解除契约手刃我,还是这么放任我在重伤中自生自灭,还是出手相助治好我的伤?
若是他要动手解决我,我即便是死也要拉他同归于尽!倘若…他要出手救我,那我可以待他好一些,就好一点点。
山间忽然起雾,如毛细雨随风飘洒,渐渐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入顾谦渊耳中,缓缓睁眼看向窗外,抻直了打坐的腿,站起来往外走。
他挥袖负手开启屏障走进漫天雨幕之中,雨水顺着屏障表面往下淌,屏障内的人滴雨不沾。
进了小厨房,挑选出鲜鱼、虾仁、小葱,切成若干小丁和着小米、一点糯米一块进锅煮了。
守着小火慢熬,看着窗外瓢泼大雨,似乎回到了自己所处的位面那个只有自己孤身一人的家,他也是这么百无聊赖守着柴火度过一年多一年。
前殿传来细微的动静,顾谦渊猛地站起身奔向前殿。
只见那人玄衣墨发拄着一根及他肩膀的树枝,不设屏障任由大雨浇个酣畅,玄衣墨发贴身勾勒消瘦身形,手背、颈子、连同脸颊右侧遍生紫黑色腐斑,颈子上的已腐烂流出脓血,模样极为可怖。
顾谦渊不明白,仅仅只是出去一宿的人,竟能将自己弄成这般凄惨模样。若是他常常出去,皆弄成这副惨样,身边又没得人照料……想到此处,顾谦渊心生怜悯,又有些心疼他,可转念一想:叶承续曾言,顾渊已是打遍三界无敌手,又究竟是何人能将他伤到如斯地步?
顾渊也看到他狂奔而来,与对对遥遥对视,甄别着对方神色变化,目露凶光心生警惕。
顾谦渊轻叹,快步走过去。
试一试他!顾渊表情立刻扭曲,做痛苦状慢慢矮下.身去,随后侧身倒地,作不省人事的模样。
顾谦渊见状上前毫不犹豫地抓着他的腕子,用力将人拽起,弯腰将人搭在自己背上,背上人便往顾渊的寝殿跑。
欲将人往牀上放时犹豫了,他小心翼翼地剥离对方身上的布料,看到对方身上已无一块好肉,心口处的伤已腐烂得近乎可见跳动的心脏。
竟是用尽圣源灵力无法让伤自愈麽?顾谦渊双眉紧拧,仔细分辨,终于明白是何…怪物能将居功自傲不可一世的顾渊伤成这样。
“竟是蒙昧伤的人啊。”顾谦渊喃喃自语,兀自絮絮叨叨道:“蒙昧这怪物历来棘手,若是在它幼时去除,凭你之力绰绰有余。若是它一旦成年,即便是有千年修为的我也没法妥善处理。”
他搬出新浴桶,往里倾倒足量的圣源灵泉,再将人扶入桶内浸没,去除他体表的煞气侵袭。
浸了顾渊足有一柱香时辰,他才将人捞出来,看看体表伤痕有没有治愈。
顾渊体表大面积腐烂并没彻底根治,但至少看起来没这么恐怖了。
顾谦渊捞人出来匆匆帮忙擦干净他,左右看看没看到顾渊收着的其他衣物,就只好取出自己的一件月白色长袍给人穿上,再把人搬上牀榻照料。
可惜的是,顾渊的伤再次恶化。这下顾谦渊肯定他的伤是从内至外的,要想根除他体内隐疾单依靠目前这具躯壳仅有源皇境的修为还远远不够。
来不及多想,顾谦渊将自己原本的躯壳放出来,而后眼前一黑,再次睁眼时便把叶承续的躯壳收好。
扶正顾渊让对方盘腿面向自己,而他也盘腿坐好,双手掐着繁复的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十数道铂金色铭文应声浮现绕着顾渊盘桓飞舞。
他抽离大半神识企图融入顾渊的神识,而顾渊轻微抵抗一下,便松懈下来任由对方温柔地贴上来。
从内部捣碎致使顾渊重伤不治的祸根随容易,但也存在着一定风险,其一神识容易被对方反过来吞并,其二容易导致灵与灵的融汇。
顾谦渊脸色渐渐变得潮.红,眼看着顾谦渊的脸上也染上一层桃粉色,猛地意识到不对劲,所幸他已经找到那团不断损毁顾渊身体的东西,出手一击必杀,将之粉碎除个了一干二净。
再看顾渊的脸上、颈子上、手背上的腐痕转瞬抹平,并恢复原来的光滑嫩白,方才松了一口气欲将神识撤回,岂料顾渊反扑,死死拖拽着自己大半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