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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若初关上门口,宋卿染在门口站了好一会,面无表情,眼神深邃,似是有心事。直到小二招呼着人抬水上来,宋卿染这才进了旁边的房。
      小二把水和饭菜放妥之后,说了声公子慢用,便离开了。
      宋卿染正准备脱衣服,一道矮小的身影从窗户闪进来,宋卿染手飞快结印,待到熟悉的味道传来,宋卿染慢慢化掉手中的结印,转身行礼,尊声道:“师父。”
      只见来人一袭深蓝色长袍,似是管家打扮,看面容约四十余岁,样貌端正。
      “嗨呀,现在是在外面,不必多礼,你正常脱衣服,正常洗澡就好,不用管我,我绝不偷看你,嘿嘿。”说着就随意地往太师椅上一躺,两个腿搭在扶手上,头靠在另外一边的扶手,侧坐对着宋卿染,语气甚是爽朗。
      宋卿染看着在他面前从没有坐样的师父,心想:“若是对世人说英名在外的剑门山山主林羽宸,是一个坐没有坐样,站没有站样,吃饭砸吧嘴,还爱开徒弟荤段子的活宝,会有人信吗?”
      虽然十分无语,但还是尊声问道:“师父,您此番显身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只见林羽宸眨眼间瞬移到放着饭菜的桌子旁的凳子上。一边用筷子在菜里挑挑拣拣一边说道:“没有什么大事,专程过来表扬下你的,你做得很好啊!”
      宋卿染噎了一下,他知道他师父是真的在表扬他,但是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对于不重不痒的口头表扬早就无感了,更不可能为了表扬跑一趟。
      尊声道:“师父,您这次化形是何人物?”
      林羽宸嫌弃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抬头却是满脸笑意,肉都挤成一堆,在这个端正的脸上看起来十分违和,笑问自己最得意的徒弟:“怎么样?还可以吧!虽然那么难看的袍子,但是亏不住师傅我玉树临风啊。昨天还有韩府,死了老头的厨娘给我暗送秋波呢。”
      宋卿染看师父那得意的表情,耐着性子夸道:“是的,师父您英气逼人。只不过你这次去那韩府是有何事?”
      林羽宸却不答话,一摔筷子:“这家酒馆是什么破厨子,菜都做不好,我还是回去吃那寡妇厨娘做的吧!”
      宋卿染扯了扯嘴角。
      林羽宸又一缩回到原来的太师椅上,肃声道:“你和那小姑娘相处这段时日,为师都看在眼里,你于情事方面实在是天赋异禀。实在是想不到丑陋如斯的老怪物居然生出了这么个妙人儿,这也是幸好啊,你做起来也没什么心理压力。”林羽宸轻飘飘地瞟了宋卿染一眼。
      宋卿染眼神骤缩,低着头,不为所动。
      林羽宸仔细观察着宋卿染的细微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不过一会就放弃了,他这个弟子早就练就一身功夫,就连我这个师父也早就看不穿他内心想法了,哧地一声笑出来,又继续道:“这也是个好事,省了为师好多功夫,可是嬉笑玩闹是不够的,莫要忘了你的任务!还记得为师在你下山的时候说过的话么?”
      宋卿染冷声道:“记得。”
      林羽宸慢慢道:“很好!其一已经说完,其二是这次这个清水县的案件是为师老友所托,务必侦破!”
      “是!”
      一阵风过,太师椅上已经没有人了。宋卿染耳边回荡着笑声:“为师这两日便会离开,离开前送你一份大礼!”
      天色已晚,宋卿染把门窗锁好,看了一眼桌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饭菜也无心再吃。径自脱衣泡入桶中,温度正好,在热气蒸腾中,宋卿染回到了十四年前。
      那一日,也是暮色四合,天色将晚,他在院中学着爹爹的样式舞着一把木剑,那木剑粗糙得紧,只有把手处光滑不磨手,那是爹爹亲手花了三个晚上做成的,他舞到虎口发红都不舍得停下,他看到爹爹在笑。娘亲端着他最爱的南瓜糕,坐在爹爹旁边,笑着看他舞累了就招呼他过去,用一张蓝色的帕子,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香味,那是娘亲素来喜欢的栀子花香,给他擦汗,喂他吃糕点。
      他撒娇地靠过去问爹爹为什么不教他剑法。
      爹爹说怀璧其罪。
      场景渐渐模糊,他看不清爹爹、娘亲还有自己的脸了。
      场景在一片白色的模糊中飞快变换,宋卿染身临其境地感受着,挣扎着,呐喊着却无力改变场景中地一丝一毫。
      最后只有爹爹和娘亲七窍流血地倒在自己的面前,那个年幼的孩子只知道哭,什么都做不了,而恍若在现场的已经长大的宋卿染,也什么都做不了。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纷乱的敲门声把宋卿染惊醒了。宋卿染似是经历了一场殊死的搏斗,满脸是汗,就连搭在浴桶边的两个手臂都浮着一层汗,宋卿染有点虚脱,伸手揉了揉眉心。
      “宋卿染!宋卿染你在吗?宋卿染你怎么了啊?你再不回我我就让小二开门进来了啊!”
      水已经冷了,宋卿染快速冲了下,便穿好衣服开门。
      若初敲门敲到一半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面前脸色惨白,一脸疲惫的宋卿染,连忙往门内张望,语含担忧:“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啊?”
      宋卿染环顾一周,看到出到走廊看热闹的人不少,应该是刚刚若初那一阵敲门声的动静给闹的,都往这里探头,窃窃私语。宋卿染皱眉,他素来不喜欢被人围观,更不喜欢被人当作热闹一样瞧。
      心下有些不快,语带责备,简短两句就想打发若初回去:“我无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引得若初姑娘担心了。”
      “你真的没事?”若初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清澈的眸子看着宋卿染。“我还以为你房里进了吸人精气的女鬼呢!”
      这话是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吗!
      若初只是想逗宋卿染开心,可是看到宋卿染责备的眼神,和不耐的表情有些害怕了。
      “我真的无事,只是我想早点休息了。明天再和你聊好呢?”宋卿染的语气听起来有气无力的,但是眸子中又有着坚定的拒绝之意。
      若初只好乖乖地一步三回头地回到自己地房间,宋卿染看到这番模样,心下也知道她是有些担心,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情顾她那么多,等到若初关门就转身回房。
      刚刚那个梦已经很久没有做了,从贴身地夹层取出一方蓝色的帕子,仔细地在里面盆里细细地揉搓着。清水中又隐约浮现了娘亲温柔朝自己微笑的样子,还有爹爹严肃不失慈爱的模样,嘴唇一张一合似是说着:“孩子,离开这。“
      宋卿染深吸一口气,拧干水,喃喃道:“我要你们活着。”水中的影子慢慢散去。宋卿染把手帕摊开晾在椅背上,便飞身上了房梁,盘腿而坐,修炼起来。
      话说另外一边的若初,被宋卿染赶回房间后,还了无睡意,径直走到窗户前。往下看去是一条主街道,现在由于宵禁,街旁的摊子早就收了,几家零星的商铺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人影映在窗户上拉得老长,只有白底黑字的各式各样的招牌帆帛还在夜风中微微摇摆。
      往远处看去,便是高耸的城墙,上面隐约还有护城卫兵在走动说话。极目远眺,便是一大片的黑暗,还有一些小池塘在泛着白光。
      若初无聊极了,低头抽绳把吊着的珠子拿出来,看着内力隐隐发光一丝线,在手上把玩着,抬头看着黑沉的天上挂着的一轮圆月,低声念到:“爹爹娘亲,我下山那么久了,怎么一个信都不给我呢?”语气中满含失落,随即又自我安慰道:“可能她们也想我,只是不知道我到哪里了,自然是不能给信的。”恨恨地轻轻打了珠子两下:“你个笨珠子,蠢珠子,一点用都没有!要不是你还发着光,我都要以为爹爹娘亲不在了呢!”说完又连忙呸呸呸了几声,打了自己地脸一下:“说什么呢!我爹爹娘亲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自言自语了一番,又扒着窗台往宋卿染的房间看去,窗户没有打开,里面是一片漆黑了,什么声音也没有。
      “刚刚还说要帮我擦药,肯定给忘了!”若初摸了摸自己被撞的地方,已经平整光滑了,“不过也不用你擦药,本姑娘我可是灵兽,还是主灵力治愈的,不过片刻就好啦。”想到这还是有点自豪的。
      缩回头,嫌弃地看了看满手是灰的手,拍了拍,蹦蹦跳跳就回到床上,一扫刚刚的伤感,脱衣睡觉。
      若初的声音一丝不漏地传到黑暗中宋卿染的耳朵里,宋卿染无奈地摇摇头,又继续修炼了。

      若初是被透过窗照进房间的的大亮光给晃醒的,三下五除二收拾妥当,下楼就看见宋卿染在楼下和一个官兵打扮的人正在交谈,那官兵打扮的人年纪不过二十许,一脸焦急,连说带比划惹得腰间的佩刀来回磕着桌子,食客以他们为圆心,坐的远远的,一听到配刀的声音就往这边瞧,从脸上的表情看来个个都该是食不知味的,反观宋卿染,脸色平静,只是眼神中透漏出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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