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柳》江今九

11、三方都满意

　　从噩梦中惊醒的林银柳，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凉水下肚，凉意瞬间渗透四肢，那噩梦带来恐惧散去不少。

　　她拿起火折子，把烛火点亮，披上斗篷来带窗边，推开窗户后，意外发现，竟然下雪了。长安的第一场雪。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总是能带给人欣喜的。

　　林银柳看着那飘落的雪花，想起以前，二郎最喜欢在下雪天，和她一起在屋内小酌两杯。总说这样的日子，实乃惬意。

　　她笑了，想到不久后的将来，他们又可以过上这样惬意的日子。

　　第一场大雪到来后，长安时不时就下一场小雪。

　　虽然带来了清理积雪的麻烦，但因雪小，清理起来也不怎么费劲，大家的日常没受影响。百姓都说，今年的雪都知体恤人。

　　林夫人也夸赞这雪晓人性，翘首以盼两个女儿及笄礼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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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林家两女儿及笄礼的前一天晚上，长安下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翌日醒来，积雪几乎有三尺厚。

　　林夫人看着院中的积雪，愁容满面。明日就是两个女儿的及笄礼了，若是今日再来一场大雪，路上积雪难化，宾客怎么来。

　　及笄礼不顺利，长安那些贵妇一定会说她这两个女儿没福气。一个没福气的女人，是很难寻到好人家的。

　　阿柳也就罢了，反正和温家二郎的婚事基本不大可能发生变数。但阿薇和傅家就不一定了。

　　她焦虑的朝食都吃不下，隔一会就出来外头看天色。还好到了中午，太阳终于露脸了。

　　林夫人可算长长舒了一口气，领着仆人们风风火火为明天的及笄礼做准备。这一忙乎，就忙乎到夜幕降临。

　　吃过暮食，林夫人把两个女儿叫到跟前，再次耳提面命明日要注意的地方。

　　看到两个女儿都回答妥当，她才终于安心点了点头，道：“明日来观礼的都是有头有脸的长安贵妇，你们可要好好表现，万不能有半点闪失。”

　　林紫薇听到母亲强调成这样，想起刚来长安的日子，心也跟着慌起来。

　　看来这长安城的富贵人家，真的是非常重视女儿的及笄礼。她本来自认这段时间规矩学的很不错的，这会一慌，感觉什么都忘了。

　　怎么办，明天大家的目光肯定都落在自己这个亲生女儿身上，她要是做错了，一定没办法躲过那么多人的眼光。

　　林紫薇越想越害怕，出了林夫人屋子，她抓住欲要回房的林银柳：“好阿柳，去我屋子坐坐可好？”

　　忽然来一句好阿柳，让林银柳有些不适应。
　　她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关于明天及笄礼的事，我想和你说说。”

　　林银柳没拒绝，跟着她来到住处。

　　坐下后，林紫薇立刻把婢女们都赶了出去，仅仅抓住林银柳的手，道：“好阿柳，阿娘说的那些规矩你可还记得？”

　　林银柳点了点头，夫子教了那么久，她自然是记得的。

　　“明日你可要照顾我一二，我害怕自己紧张会忘了规矩。”林紫薇第一次在林银柳面亲示弱，说完面色有些难为情。

　　要知道，因为在外边长大的缘故，林紫薇骨子里也觉得，自己就是不如在林府长大的林银柳端庄大气懂规矩，所以特别不愿意在她面前示弱。今日拉着她说这句话，真的是抛弃了自尊。

　　原来事为这事，林银柳笑了，点了点头，道：“阿薇放心，我们是姊妹，明日我一定顾着你。”

　　林紫薇放心了。说不清为什么，她就是相信林银柳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她其实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刚回府那段日子之所以会这样对林银柳，不过是委屈，迁怒。被阿兄开解了几次后，她也想通了。当年阿柳也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儿，何不无辜。加上每次面对她的刁难，阿柳都是默默承受，从在背后埋怨。她心里的怨气也就慢慢没了。

　　一夜过去，长安并未再下大雪。

　　天亮后，林夫人睁开眼就迫不及待走到窗边，看了眼天，立刻拍手叫好：“好啊，晴空万里。这是天公作美阿。”

　　还在床榻上的林奎听到这话，心情大好。

　　好啊，老天都特意成全他们林家这个喜事。

　　虽说做足了准备，但这一日，林府上下还是忙到脚不沾地。

　　万幸的是，在整个过程中，两个女儿表现的都很不错，在场的夫人们看了，无不夸赞。

　　林夫人高兴到偷偷擦眼泪，心道，如果阿薇不是流落在外十四年，肯定会比现在表现得更优秀。想到这里，她就恨自己。

　　虽说当年她也是没办法，生孩子身体大亏，月子得前半个月几乎是在昏昏沉沉中度过，才让那刁奴做了这恶事。也幸得祖宗保佑，让那刁奴良心发现，告诉他们这真相。不然很可能这一辈子，他们都没办法和亲生女儿相认。

　　整个过程，傅夫人和温夫人都在一旁认真看着。不同得是，傅夫人看的是林紫薇，温夫人看的是林银柳。

　　傅夫人觉得，林紫薇端庄得体，虽然不是在林家长大，却半点也不输长安那些贵女们。最重要的是，她和林夫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脸圆圆，鼻挺挺。

　　林夫人这长相，可是公认的福相。不然毫无背景的林奎能当上光禄寺少卿，还能深得圣上信任？

　　所以说娶个旺夫的女人，还是很重要的。

　　温夫人则觉得，这个小阿柳可真是大方稳重，还很会照顾人。整个及笄礼过程，就看见她数次暗地里照顾林紫薇。

　　这样的性子好啊，二郎需要的正是这样性子稳重又会照顾人的妻子。

　　整个及笄礼结束后，温夫人忍不住走上前，关问林银柳累不累。

　　傅夫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果然外面的传言不可尽信，根本就不是林家不舍得把亲生女儿嫁给温家那个病怏怏的儿子。而是人家温家根本就是很喜欢林银柳。

　　她放心了，儿子和林家这门亲事，可以点头了。

　　礼成，林夫人亲送宾客。傅夫人故意走在最后，在和林夫人说：“有空我和大郎来府上做客，夫人可欢迎？”

　　林夫人闻言大喜，道：“自然是欢迎，欢迎的很。”

　　回到屋子，林夫人迫不及待告诉林奎傅夫人态度的转变。

　　林奎闻言，同样大喜。

　　傅夫人这态度，两家的婚事十有八、九成了！

　　好啊，可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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