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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 96 章 ...


  •   在府外感叹了片刻,就有小厮请他去见杨兆。

      这架势,看样子杨兆不把蛊虫拿到自己手里绝决不罢休。

      阮卿又掏出了四个竹筒,里面各有一只,一共是两对。让蛊虫自己去繁衍。

      他不可能把整个南方的蛊虫搬过来,如果他一滴一滴的喂血,直接成人干了。而且蛊虫终有用完的时候,不如让蛊虫自己繁衍,生生不息。

      这四只虫子他都喂了血,诞下的蛊虫也会沿袭血脉,听他号令。

      这便是阮卿为什么敢把蛊虫交给不愿受他控制的杨兆手里。杨兆靠他得到蛊虫。他靠杨兆炼制蛊尸。各取所需。

      杨兆得了蛊虫,自然欣喜万分。

      阮卿看杨兆不住的把玩竹筒,于是说道,“蛊虫既交到你手里,我也该离开了。”

      杨兆听了,终于把目光从竹筒身上移开,怔怔的看着阮卿,又尽力挽留。

      阮卿只是摇头,说道,“只是我现在身无分文,还需借杨老爷些盘缠,并一匹好马。”

      说是借,还是绝不可能了。杨兆不在意这些,他苦留不住,只得道,“先生执意要去。不如再住一夜,好让兆设宴,以谢先生。”

      瞧出杨兆心思不对,阮卿唯恐再生出其他事来,坚持要离开。

      杨兆只得吩咐下人去准备,又说,“先生少歇,兆亲去后院挑匹宝马来。”

      阮卿微笑颔首,“多谢。”

      待杨兆离开后,屋里再无他人时,他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

      说是亲挑宝马以赠君。这看着浪漫充满文人情怀,阮卿可不是只会背书的腐儒,更不会相信杨兆的鬼话。

      他毕竟手里攥着怎么炼制南蛊的方法,杨兆怎么可能放心让他离开,然后再把方子告诉别人?

      杨兆此去当是在安排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他的命。

      是安排刀斧手,让他出了门就被剁成肉泥?还是临别敬上一樽酒?这些都是老把戏了。

      想到这,阮卿手掐一诀,一粒褐色的药丸出现在他掌心,被他叩进嘴里,入口即化。

      杨兆出了书房,待行远了,脸上方才露出阴森,他对跟在身旁的小厮道,“去叫杨谷槐来。”

      他让下人去准备衣物钱财,至于马匹,他才顾不得去挑。

      待杨谷槐来了,他道,“那小子要走。”

      杨谷槐目光微动,“主人打算如何?”

      “你去找几个好手来,埋伏到前堂屏后与门外。临走时我去敬他杯酒。他若喝了,放他离去不妨。若不喝,便听我摔杯为号,冲出来将他剁碎。”

      杨谷槐听令下去准备。

      .

      不多时杨兆便回来,邀阮卿去前堂。

      到了堂里,只见几个婢女,双手呈着托盘,上面搁着东西。

      杨兆一一指道,“时间太紧,找不到合身的衣物,这包袱里放的是先生平日穿戴的。这些钱财,不成敬意,还请先生收下。”

      只见一张托盘上摆满锭锭的银子。

      这年头绸缎,布匹,五铢钱,都能换东西,只不过都太沉太麻烦。银子虽然不好倒换,却能算流通最方便的。

      阮卿想自己来到西凉,又无生计,无钱寸步难行,因此这许多钱财也不推辞。

      见阮卿尽皆收了,杨兆于是又笑着道,“时间太紧,竟来不及摆送行的宴席。先生救了漆县,又授我蛊虫。今敬先生薄酒一杯,聊表心意。还望先生万勿推辞。”

      阮卿别有深意的对杨兆笑着,杨兆也做不察,笑的儒雅。

      “多谢杨老爷了。”阮卿一饮而尽,搁了耳樽,提起行囊,说“告辞。”

      府门外停了匹花黄骏马。阮卿翻身上前,扯起缰绳,往远方策马而去。

      对面小巷中也有一人驱马出来。

      杨兆道,“跟上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人便策马也走了。

      杨兆看着无尽头的街道,长舒口气,神情愈发森冷。

      阮卿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出了城,便将人拖拽下马,好一番盘问,得知杨兆阴谋,忍不住冷笑。

      他倒没难为这人,让这人回去就说他已经死了。如果这人不这么说,就被他赶了回去,杨兆肯定要怪罪。这人没法子,只能按阮卿说的做。

      杨兆亲眼看着阮卿饮下毒酒,不疑有他。便不再派人去寻找阮卿。

      .

      阮卿此行往西,到了陇西郡枹罕,宋建的地界。这里的地理位置挺好,黄河与洮河是这一地区的地理边界,又有大夏河从地域中穿过。虽然地处北方,却水源充足。

      又因为如此有特点的地理位置,宋建得以在马超与韩遂的控制下平稳发展。

      漆县一战,让他得知宋建也在饲养蛊尸,这次他便是为此而来。

      司马徽死后西凉的势力果然开始蠢蠢欲动。在阮卿交出南蛊后,宋建便对阮卿的谋害愈发明显,还不敌杨兆,起码还披层好看的外皮。

      阮卿此行目的达到,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北方的冬天愈发干燥,风挂在脸上如刀子一样。

      黑夜笼罩了九州大地。阮卿站在高高的城墙女墙上,眺望远方河山,衣袍被狂风刮的烈烈。

      他的掌心中隐隐散发着一点红光。粘稠的鲜血从红点中流淌出,从指尖一滴滴的落下,砸进脚下的石头中。

      忽的城墙上出现一点光亮,是巡逻的士兵出现在城上。

      他们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女墙上,城头的月光落在他的衣衫上,整个人好像随时要飘散而去。

      “喂,谁在那里。”有人大叫。

      那人侧过脸来。他们看到那人有一双温柔的眼眸,里面好像流淌着漫天碎星,璀璨非常。又无比深邃,好像可以容下无限风光。

      忽然,那人对他们遥遥一笑,纵身跳下城头。

      众人大骇,忙扑到女墙查看,借着如水的月光,下面空无一物。

      .

      又见江南。

      不曾想,却已是物是人非。

      掌中的红痣泣出血后,彻底消失不见,一如曾经和他签了契约的男人。

      江东掌权者的忽然薨逝引江东各族暗流涌动。孙权接下了象征全力的兵符,成为新一代吴侯。历史的辙痕虽偏颇,但还是回归了原本的道路。

      那些偷来的时光,然然升起的将星,终究在阮卿的离去下被暴露,最终被拨回正轨。

      阮卿去见了被软禁的孙辅。

      对他而言躲过士兵的盘查太过容易。当他跃窗站到孙辅面前时,孙辅神情平静,没有丝毫对已死之人归来的惊异或恐惧。

      “你还是来了。”孙辅瞥了阮卿一眼,又对着镜子整理自己身上的素白孝衣。

      阮卿瞬间听出这句话的问题,他站在对方身后问,“你一早就知道我没有死,还会回来找你?”

      铜镜中映出他有些扭曲的身影与紧蹙的眉头。

      得知当年的那封告密信是孙辅送到孙策手上的。但他始终想不通那时孙辅已经被软禁,将他捅出来有什么好处。

      毕竟孙辅开始是为曹操办事的,如果曹操攻下江东,不会亏待孙辅。而他是在帮曹操。孙辅为什么要把他出卖?

      难道是听命司马徽?司马徽见他不受控制,才让孙辅将他的事抖落出来?

      不对,这对孙辅来说有什么好处?

      还有,孙辅为什么如此断定他不会死,并且还会回来找自己?

      阮卿微微眯眼,瞳中覆满如霜似雪的寒凉,打量着孙辅,做下判断,“你不是听命司马徽,你只是在和司马徽合作。你还有一个主子,是你背后的主子告诉你我还没有死。”

      整好衣服的孙辅回身,挑挑眉,神情轻松,“是你一厢情愿以为我在听命司马徽,我可没有说过。你此次来所为何事?总不会是为伯符葬礼而来吧。”

      阮卿审视着孙辅,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他,亦不敢拿出蛊虫。

      “你不说,让我来猜猜。”孙辅大步走到杌子上,撩袍坐下,小臂搁在膝盖上,整个人倾斜,食指拇指缓缓捻着,他似舒气般哎呀一声,缓缓分析道,“你还没有忘了曹操吧。你现在在曹操麾下做事?还是藏起来了?你在江东做下想要瞒天过海的大事,如今不过时隔一年,要想回来,时间太短了些。

      伯符病逝,政权更迭,仲谋新掌权,江东的局面正乱呢。你不会就是瞅准这个时机才来的吧。你又是来找我,这次你又想让我为曹操办什么事?”说罢,孙辅笑吟吟的看着向阮卿,看着他的眼睛。

      阮卿心里有些泛冷。之前竟是他小瞧了孙辅。

      “我该相信你么。”阮卿说。

      孙辅道,“这话,你不是已经替我回答了么。”

      如果不信,又何必来找。

      阮卿拿出四个竹筒一一摆在案上。

      只打开瞧了眼,孙辅便叩了盖子搁下,说,“这是蛊虫?你想让我替你养蛊尸军?”

      阮卿不问孙辅为何会知道这东西,他垂眸,因光线被遮住而显得阴暗的目光落到孙辅带笑的唇边,“是。”

      “好。”孙辅点头,“我答应你。尽我最快的速度,帮你扩大军队。”

      “为什么。”阮卿问,“为什么帮我。”

      “我没有帮你。”孙辅说,“在曹操一统天下这个观点上,你我是一致的。”

      阮卿终究没有忍住,他又问,“你的主子,究竟是是谁?”

      司马徽已经排除了,曹操也可以排除,不然当年不会把他戳穿。

      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看着孙辅诚挚的目光,他却觉得自己行走在一个四周漆黑的空间里,正被一步步引领前往一个看不到的深渊。

      他以为他已经粉碎了司马徽的阴谋,了然了紫微大帝的欲望。可还是有许多无形的绳子紧紧缠绕在他的躯体上,并随着他不断的探索,在他身上愈发缩紧捆缚,企图在无声无息里将他勒死。

      孙辅没有回答阮卿的问题,他下了逐客令,“我要去祭奠,你也该走了,若被人瞧见,会给我引来麻烦。哦,对了。”

      他微笑着说,“你若有时间,不妨到城北新建的老君庙去看看。也不枉回一趟吴郡。”

      城北原来是没有庙宇的。阮卿略微一打听就找到了地方。原因无他。实在是规模宏大。说是吴侯下令修建的。

      森森古柏,冉冉孤松不知从何地运来,费劲心思栽培于此地,拱卫庄园。高门巍巍庄重,守门的石麒麟脚踏祥云,气宇轩昂。外围用红墙包围,上覆青瓦。

      只是不知为何。这里却不见游人,大门也是紧闭。

      阮卿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孙辅让他过来瞧一眼,为了防止漏掉什么重要的消息。他还是得进去一趟。

      叫了半天也没人开门。阮卿找了段围墙。后退几步,猛地冲了上前,一个健步,脚尖在墙上来回一蹬,便踩到瓦上,跃身跳了下去。

      这庄园极大,青砖铺地。在外面看主殿的外形就已觉得规模宏阔,不知得请了多少能工巧匠费了多少心血。外形如此,更不必想里面是何等辉煌。

      阮卿顺着小道往里走,只见丹楹刻桷,层台累榭,飞檐翘角。

      试想到了梅雨季节,经过清洗的红墙青瓦愈发清亮,参天的古柏郁郁葱葱,连绵的雨水落在瓦片上,要在廊下窗口挂上水帘。等到了冬日下雪,松针皑皑覆落琼,映着朱红明艳的墙面。这里该是何等静雅的地方。

      阮卿见过不少建筑。就连汉宫也游过。看到这里还是惊叹一番。真不知要耗费多少财力物力。

      孙策不是不信神佛么,怎么建了个这地方。

      这里十分清静深幽,除了鸟鸣鹤啸便是风声。不知为何,人却十分少,这一路行来,只遇见几个步履匆匆的道童,都被他躲过去了。

      不知不觉,便走往了更深处。长廊已尽。阮卿震惊的看着眼前景象,轻微颤动的浅褐色瞳孔中倒映出一株株桃树,栽种在泥土中往远处延伸去,一望无际,不见尽头。

      这是一处桃园,只不过因冬季来临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但依旧让人期待春日到来时满园绽放的场景。那定不输颍川桃源的风光。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细微而短促的呼吸声。

      低头,只见一只头上用红绳扎了个揪揪的毛蛋伸着头在闻他裤脚。

      阮卿瞧出花色,喊了声,“枯荣。”

      枯荣闻完味道,尾巴疯狂摇晃起来,带的身体也在来回甩动,好像一条搁浅的鱼。它激动的来回跑了两遭才停下脚步,仰头用漆黑悠圆的眼睛注视这他,眼中映射出让人动容的明亮。

      阮卿心里顿时好像有一道暖流经过,又带着心疼。蹲下轻轻抚摸着枯荣因为衰老而不如以前般油光水亮又柔顺的毛毛。

      枯荣真的开始应起了它的名字。长长的毛毛变得枯燥起来。

      阮卿问道,“枯荣,你怎么在这啊。”

      体力也大不如前的枯荣经过这一回运动,坐在阮卿腿前,张嘴吐着舌头,哈气化作冬日下的一团白雾。

      “你过得好吗?”阮卿一手轻轻挠着枯荣下巴,一手抚着它的后背,说道,“我还不能带你走。我还没有找到稳定的居所。没办法带着你去办事。”

      远处传来呼唤枯荣的声音。

      阮卿起身就要走,却被枯荣两只前爪抱着小腿。

      不舍得踹开,他低下头去,说,“放开枯荣,我得走了。”

      枯荣两眼看着他,嗓子里发出细微的呜咽声。不舍得阮卿离开。

      阮卿托着腿走了两步,枯荣死死扒着就不松,两个小后爪勾起不少泥土。

      好在那呼唤声又响了两句后便没了声响。

      阮卿猜测那人应该去了别处,于是又蹲下来摸着狗子。枯荣在安抚下又坐了下来。

      自阮卿离开后,孙策便一直将枯荣带在身边养着。病榻上,他知自己活不长久,便将枯荣托付给了孙权。

      吴侯府连忙了几日,孙权这才抽出空,来老君庙接枯荣回去。自孙策过世,老君庙的仆从便都回了府中,只留几个小童守着。

      他一路往平日孙策喜欢抱着枯荣待的地方走去。拐过墙角,只见一个人蹲着,十指灵巧的将平日骄纵不许旁人亲近的枯荣揉搓的格外温顺。

      他顿时停住脚步,祖母绿的眼瞳中震惊的看着那人,他在自己都未发觉的情况下放缓了呼吸,生怕自己发出半点声响,惊走了眼前的梦。

      只见那人侧低着头,冬日白冷的阳光流淌在那人白瓷般细腻的脸庞上,纤长的睫毛如鸦羽般轻轻颤抖,阴影投进了含着笑的眼瞳中,柔软的唇微微弯着,色泽丰润要比下春日的花朵。一身缝了厚实兽毛的浅灰色衣衫,下巴埋进了松软的毛里,更衬的人温柔和顺。

      这是梦吗?还是老君庙真的显灵,把他日思夜想的人送了回来。

      他近乎痴迷的一步步向那里无声走去。

      夜里的冷风刮下了不少树枝。这几日下人被调走,桃园一时无人打扫。

      忽的,一声清脆的咔吧声惊碎了平静。

      阮卿慌忙抬头,瞧见不知所措瞧着他的孙权。

      不好。

      阮卿心中一沉,当下起身就要逃走。

      “先生!”

      身后的孙权惊慌一声,大步冲来。

      后脚忽然的重量让他瞬间反应过来是枯荣。只因不舍拖伤枯荣而僵直的片刻,孙权就已拽住他的手腕。

      他回头,与孙权目光相撞,神情是藏不住的仓惶。

      “先生。”孙权紧紧看着他,漂亮的眸子里有水光浮动,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欣喜道,“是你吗。”

      “松手。”阮卿不停扭着自己手腕。孙权的手却愈发收紧,如铁箍一般,死死攥着,好像要把他的骨头捏断。阮卿的手掌一时竟无法握紧,只能张着。

      “孙仲谋。”阮卿连名带姓的叫着,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嫌恶,“你放手。”

      孙权管不了这么多,他将阮卿一拉,猛然把人抱紧自己怀里。

      阮卿的脸即时就红了起来,几条青筋顺着脖子冒出,声音都变了,“孙权。”阮卿艰难开口,“我会被你憋死的。”

      孙权这才如梦初醒,松开臂膀,只是还紧紧抓着手腕。

      “松开。”阮卿说,“我要走了。”

      原本满眼欢喜的孙权神情瞬间闪过错愕,继而是慌乱。他如恐惧被抛弃的大型野兽一般,孤独又无措。

      “留下来。”孙权连忙开口,他企图展现自己的所有,告诉将要抛弃他的大兽,自己已经变得强大。希望大兽可以改变心意。

      “我现在是江东的吴侯了,会护着你。不会有人为难你。你如果不喜欢政治不喜欢战争,可以在这里住下,不会有人来打扰你。阮卿......”孙权近乎哀求道,“留下来。”

      阮卿静静看着孙权,直到孙权冷静下来,怔怔又不解的看着他时,才说,“孙权。吴侯这个位置不是任性。江东有多重,吴侯这个位置就有多重。那些文臣谋士容不下我。你才刚坐上这个位置,有太多关系需要你去处理。孙权......”

      阮卿说到这轻轻叹息道,“你不再属于你自己了。”

      “你还是要走啊。”孙权颓废一笑,道,“我明白,只是,还是放不下你。”

      “你会放下的。”阮卿的眉眼透出坚定,好像这样就能传染给对方,“你必须要放下。你走的是一条没有任何人可以陪你走到底的路。”

      孙权自嘲笑着摇摇头,不去接阮卿的话,说,“先生既执意要走,不妨为大兄燃注香再走吧。大兄若知道你还活着,不知要有多高兴。”

      “吴侯府的人都认识我。”阮卿说。

      “权去为先生安排。”孙权说,“看在大兄为先生建了这座老君庙的份上,也去看一看吧。”

      “什么?”

      孙权说,“大兄知道先生师从老庄。那日行刑后,大兄便着人建了这座老君庙。带着家仆来这里居住。他说,他许给过先生,为先生,愿意在江东为神佛留一席之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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