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的大陆》梵鲶

8、第八章

　　二人聊了许久，快到中午的时候雷提出去狩猎，召集部落里的几名兽人结伴同行，直到傍晚才回到部落里。
　　前脚刚到家的雷，还没准备好送到阿古婆那里的食物，就被自家的哥哥给叫了去。
　　此刻的阿古婆正和醒过来的阮晴天对望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阮晴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面包着一片布状物体，从里面传来刺痛。
　　她下意识地叫出声“啊……痛!”
　　阿古婆连忙抓住她乱动的手，呵斥道：“别乱动，这里是刚换的药!把药弄散了，就发挥不了作用了!”
　　见阮晴天不再乱动，阿古婆这才松开她的手，“你既然醒了，就赶紧离开我们的部落吧！你从那里来的，就回那里去!雷只是看到你受伤才把你带回来的，而且你的伴侣应该也在找你。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阮晴天此刻昏昏噩噩的，脑袋痛的不行。
　　只看到穿着奇怪的老人家对自己不停地叫着什么。
　　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吗？
　　可是自己为什么听不懂。
　　阮晴天扶着额头，看着阿古婆摇摇头，“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是在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很多事情我不记得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阿古婆一脸复杂地看着跪坐在石床上的阮晴天，叹了口。
　　“害!”
　　转身从她收藏的一堆药草中，拿出一株黑色的草茎，把它放到石磨中捣碎，再洒进给阮晴天煮好的药汁里。
　　嘴里念叨着奇怪地咒语：“######……”
　　“把它喝了，你就可以听懂我们这里的话了!”阿古婆把药递到她的嘴边。
　　阮晴天就着阿古婆的手把药给喝了下去，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不会害自己的。
　　刚喝完，阮晴天就感受到一阵舒心，从内到外。
　　“看来你并不是水族那边的人，我也不好让你独自离开了。”
　　阿古婆顺手割下一块嫩肉递给她，自己坐在一旁的火堆前，细嚼着另一块。
　　阮晴天小心地接过，惊讶的发现自己可以听懂老人家说的话了，欣喜的看着她。
　　却听见对方想要自己离开的想法，脸色暗淡了下来。
　　现在自己受着伤，又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是她救了自己对吧！
　　可是为什么又要自己离开，她要我去哪里？
　　“老婆婆，我能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吗？”
　　阮晴天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阿古婆难得这么有耐心，解释给她听：“我们这里是兽人大陆，我们身上遗传着兽神的血脉。”
　　“千万年来我们各个部落种族都生活在这片大陆上。”
　　“我们这里是狮族部落，另外还有别的部落。”
　　兽…兽人？
　　阮晴天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多事情她不记得了。
　　可是，她总感觉自己以前不是生活在这里的，至少她对这里没有任何的印象。
　　阿古婆像是看出她的疑虑，冷哼一声：“这么多年以来，也有不少像你一样的，来到这里。”
　　“跟我一样？”
　　“从很早的神谕就流传着会有异世之人到来，他们身着异服，有着先进的文明，他们会给部落带来繁荣。只不过……”阿古婆停了下来，眼神带着忧愁。
　　“老婆婆，只不过什么，后面发生了什么吗？”阮晴天不禁问道。
　　“这些事是从上一任巫医说起的，只知道千年前发生了大战。”
　　“各个部落相争，兽神发怒了，派遣使者洗净了大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异世人的出现，只剩下一些传说。”
　　“我刚刚给你吃的就是当时给异世之人吃过的草药，据说他们都是听不懂我们说的话。而你…是现在第二个异世之人。”
　　阮晴天一点一点吃下手中的肉，尽管它烤得很好了，吃起来还是寡淡无味。
　　听完阿古婆的话，阮晴天沉默。
　　看来自己真的不是这里的人。
　　“婆婆，你是在哪里救的我？”只能问这个目前最知道情况的人了。
　　阿古婆吃完手里的食物，整理好堆放的物品，垂了垂后背，看着阮晴天说：“不是我救了你，是我们族的少族长救了你!”
　　“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他，今天晚了，早点休息吧！”
　　“这里是我存放草药的屋子，你没地方去，可以先留在我这里。”
　　阿古婆打了个哈欠又说到：“不过，等你好了，得帮我做事，我们这里不会养闲人。”
　　阮晴天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等阿古婆离开。
　　阮晴天倒在床上，看着空旷的上空，周围都是些泥土的气息，可她并不反感，反而觉得安心。
　　就好像……好久没有这么安心过了。
　　那个婆婆说，是这里的少族长救了自己，那他应该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找到那个地方，自己或许可以找到回去的办法。
　　想着想着——阮晴天熟睡了过去。
　　部落中心的位置，建立着最大的房屋，已经到深夜了，屋子里还是烛火透明。
　　一位黑色长发的男子正一脸深重的望着对面站着的人。
　　“你真的决定留下那个雌性？”
　　“是!”
　　“咳…咳咳”长发男子听到答复，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他们会找来的。”
　　在大陆上，狮族向来是强者。
　　唯独水族不同，他们神秘而强大，拥有别的种族拥有不了的力量。
　　他们是被兽神所偏爱的，他们是——兽神的使者。
　　不可否认他们是很强大，但，那又怎样？
　　雷心中不屑一顾，要不是有兽神的庇佑……
　　“哥，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我不会，让耻辱再发生在我们的部落之中了。
　　长发男子不说话了，打发走雷。
　　自己一个人坐在凳上发呆。
　　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身边轻语：“麦尔，雷是这一代族里最强的战士。你应该要相信他。”
　　麦尔摸着肩膀上的手，“我知道！但是——青，你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力量。”他只是不想唯一的弟弟要重复自己犯的错，自己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他不想自己的这个弟弟还会出什么事！
　　“哎……”
　　放在麦尔肩上的手，以怀抱的姿势抱着眼前脆落的男子。
　　青把头靠在他的背上，这是她深爱的男人啊……如今却如此的难过。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麦尔。”
　　…………
　　红尾这几天老是心不在焉，就连蓝颜都察觉到了。
　　难道说是这些天没去白阳那里的缘故吗？
　　今天红尾又把蓝颜新整理好的珍珠拍碎了，懒洋洋地窝在屋里的水池中，鱼尾一下两下的拍打着石壁。
　　蓝颜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声说：“要不去白阳那里一趟吧？”
　　“之前你不是说你在海里救了一个会发光的陆地雌性吗？我们今天也可以去看看她。”
　　红尾瘪瘪嘴。
　　她才不要去白阳那个小气鬼那里，哼！
　　自己帮了他，他一点谢意都没有，还把自己赶了出来。
　　都不找自己玩了，活该找不到伴侣。
　　不过想到那天的雌性，红尾来了点精神。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她还没醒自己就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岸边。
　　来了点精神的红尾，一鼓作气拉着蓝颜，朝之前的海域游去。
　　而现在阮晴天待过的岸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海水。
　　深蓝色的海水淹没了沙滩，却停在树木处，不能前进半分。
　　这一片的海域没有像往日一样鱼群混杂，静寂的可怕。
　　从海底传来阵阵的嘶叫声，尖锐，痛苦的吼着。
　　“为什么？”
　　“为什么要离开我？”
　　“啊……！！！”
　　都说人鱼在脱变的过程中是温和，舒服，快乐的。
　　可白阳只感觉到无尽的痛苦，全身上下都发出剧烈的刺痛，鲜血染红了他周围的水域。
　　他的鱼尾此刻血迹斑斓，没有昔日的靓丽。
　　白阳睁大眼睛，那里面布满红色血丝，尖锐的獠牙，不自主的呲出。
　　惨叫声从他的喉咙里传出。
　　“要是没成功会怎样？我会死吧？”白阳的眼睛缓缓的闭上。
　　真的……真的……好想在见她一面，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万一她受伤了怎么办，她会不会也在思念自己？
　　白阳努力睁开眼睛。
　　他不可以放弃，她是他的光，他要去找她回来。
　　白阳的身体发生巨大的变化。
　　他的头发变得更长了，五官变得跟正常人一样，不过耳朵还是尖尖的。
　　嘴里的獠牙没了，或许说是可以收放自如了。
　　胸膛上像鱼鳃一样的裂痕没有了，更加的健壮。
　　腹部一下鱼尾的位置，变成一双强而有力的长腿。手掌之间的蹼也没了，换来的是根骨分明的手指。
　　白阳昏迷了过去，像是去到了另一个国度。
　　海水终于退去，白阳的身体被推到岸上。
　　而此时赶来的红尾和蓝颜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刚刚……白阳他……”红尾不敢相信。
　　刚才的惨叫声，不是没有听见。要不是蓝颜拉着她，她肯定要过去阻止白阳，这几乎自杀式的做法。
　　蓝颜比较镇定多了，安抚完不安得红尾。
　　带着她来到白阳的身边，检查了半天，才松口气：“看来他是成功了，只不过消耗过度，昏迷了而已。”
　　“那白阳没有事吧？”红尾难过的看着他。
　　怎么几天不见，白阳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不确定，因为没有族人是自己突破禁忌蜕变得。白阳还活着，就说明没有什么大碍。”
　　蓝颜皱着眉，“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先把他带回去。等白阳醒了，我们在问他情况。”
　　红尾眼角湿润，对蓝颜点点头，“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