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长相见》月鸣朝

5、第 5 章

　　五、
　　如燕翻来覆去睡不着，但她是欣喜的，总去羡慕别人，真的劳心费力，即便是她真的嫁给了知府公子，只怕那位娇滴滴的哥儿未必能做到木匠这般，真心实意的将她捧在手心，人要学会知足。

　　回门的那天，如燕起了个大早，嫁给徐木匠她一直很清闲，木匠最重要的就是手艺，不像开饭馆那样，人多的时候帮忙是很必要的，木匠的活计只能木匠自己去完成，她至多给他递递工具，擦擦汗什么的，如燕起来细细打扮，木匠也早早起了，呆呆的站在衣柜边上，翻来覆去，待如燕都收拾好了他也没选好衣服。

　　如燕纳闷，问他在干什么，木匠摆摆手，让她出去等，如燕纳闷，执着地问他，木匠一脸无奈：“有件衣服找不到了。”如燕奇怪的问他：“非要穿那件吗？是哪一件啊？”

　　木匠摇头，随手穿了一件打算出门了，如燕盘算着要买些什么带回家里，木匠呆呆地在她身后，她挑好了就给她结账，如燕问他要不要买点布料，木匠哪里懂得这些，只能说不知道。如燕又问他要不要给爹爹买点趁手的家伙事，木匠还是说不知道，一连三句不知道，如燕有些不高兴了，也不说话闷闷的朝家走去。

　　徐木匠根本就不知道她此刻生气了，讷讷的跟着走，到了陈家，如燕的父母很热情的招待他们，如燕跟着阿娘进厨房帮厨，阿娘看得出她的脸色，问她怎么了，如燕嘟嘟囔囔左右也说不出，阿娘淡笑着说：“你们和和顺顺就算了，夫妻二人也是需要熟识了以后才能交心的，你对木匠这个孩子的要求是不是有些高了。”

　　如燕听着娘亲的说教，也不反驳，见她不高兴，阿娘随便扯了个话题：“那个戏园子里的那个小兰，你还记得吗，她如今也订亲了，你若是在家闷着生闲气，还不如去他家串个门。”

　　如燕来了兴趣小兰是孩提时的玩伴，感情也是好的没话说，如今两人都大了，晚婚的晚婚，订亲的订亲，如燕不禁感慨，岁月仿佛花轮一样，看似慢悠悠的其实转的飞快。

　　饭后徐木匠回家做工，父母也去馆子里了，如燕拿了些礼物去了小兰家，因着小兰家经营着戏园子，如烟不得不绕道屋后的小门处，小门里头就是一个空地，供学徒们施展，此时戏园子还不开张，小院子里人声嘈杂，如燕扣了扣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约莫十八九的少年，他生的甚是好看，清秀俊朗，如燕以为开门的会是管事的或者小兰，小兰以前总和她这些师兄师姐们一起练功，她最活泼又爱揽事，回回来找她，都是小兰开的门。

　　此时眼前赫然出现一个身长玉立的男子，有些猝不及防，那男子嘴角还挂着笑，身后的人大概是让他来开门的师兄师弟，还与他开着不太中听的玩笑，见来的人是个女孩子，那个男子收敛了笑容，朝身后嬉笑的人喝了一声，一下子院子里鸦雀无声。

　　男子说：“你是来找小师妹的吗？”

　　如燕点头，那个男子说：“你跟我来吧，小师妹最近一直待在屋子里，对了，我叫奉宁。”

　　如燕点头，急急跟在奉宁身后，头低低的，四处也不敢看，余光瞥见有好几位师兄竟是赤膊，如此般惴惴，直至走过了院子，进了廊下，她才偷偷松了口气，左拐右拐的来了小兰屋前，如燕扣门。

　　“进来。”小兰有气无力的说，见如燕进来，面带喜色，却又很快的黯淡下去，如燕看她脸色苍白，小心的问：“怎么了这是，气色这样差。”

　　小兰苦笑着摇摇头：“没事，昨夜没睡好罢了，你怎么来了？”

　　如燕见她脸色不好，想必是订亲不那么如意，不敢说是因着她订亲了来看她的，思忖着说：“今日回娘家了，顺便过来瞧瞧你。”

　　小兰的脸更沉了下去：“我倒忘了，你今日回门吧，你那个夫婿是极好的，家中也没有婆母姑嫂，你的命这般好，不像我......”

　　如燕心中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像是炫耀似的，她与小兰并坐着，谁也不说话，沉默了一会，那个奉宁敲门，说是小兰的药熬好了，如燕听闻心下一惊，也不敢乱问什么，推辞时间不早了，连忙告辞。

　　小兰也没有留她，哀哀切切的喝药，倚在床头，像是马上就断气了似的。奉宁也跟着如燕出来，将她送到来时的门口处，如燕也顾不上寒暄，逃似的走了，奉宁在她身后一脸莫名其妙，不客气的将门磕上，他最讨厌这世人口口相传的俗话，什么戏子无情，什么下九流，如燕仓皇离开，便不再理会，心中暗表再也不给她好脸色，又下定决心要好好练功。

　　从小兰家出来，如燕心事重重，回想起与小兰昔日玩耍的景象，好好一个女孩子，怎么不过几天就变得，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