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释神》林吉特

194、最终之战二十二

　　月牙将自己的三个想法告知给了皇来，在红枫府也就没有了任何遗憾，接下来，他在微安和空桑的陪同下，再次坐上马车朝北山之巅行去。
　　临行前的最后一面，月牙将皇来拉到一边，“关于之前跟前辈所说的三件事，其实在我看来，就算前两件真的办成了，王上也未必就能够重返京都夺回王位。
　　前辈之前说王上一旦失败，就会被灵人取而代之，但您有没有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取王上而代之的，未必就一定会是灵人，比如——您。”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月牙也只敢在最后一面跟皇来说，其实从上次王城跟他说了龙腾的状况之后他就已经不再看好王上和他的东山军了。
　　但说服皇来谋反，他既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信心。
　　如今的最后一面，月牙还是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算是真正地了却了在皇来这边的最后一丝遗憾，也但愿能在对方的心中埋上一颗未来或许会发芽开花的种子。
　　月牙说完，也不待皇来反应，就这么匆匆跳上马车与微安和空桑一道再次出发了。

　　无论山下怎样，北上之巅上依旧还是那副亘古不变的景象。
　　时至今日，距离月牙第一次在长青的带领下登上北山之巅，已经相隔整整十年之久。十年之前，首次站在北山之巅上的月牙也绝对不会想到这里会成为自己生命的最后归宿。
　　“月牙公子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能想到我北山之巅，老朽实在感激不尽。”说话之人乃是如今北山之巅的大长老，说来已与月牙有数面之缘了。
　　“大长老严重了，能帮到山上之人，月牙也很开心。况且我只是传授方法而已，能否真正破除诅咒，最后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
　　“月牙公子并不看好我们能破除诅咒，对吧？”大长老以一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注视着月牙。
　　“我很羡慕山上之人的单纯，但却又担心这种情况并不利于永恒功法二三两层的突破。”月牙没有隐瞒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是啊，生生死死的话题，在月牙公子这次上山之前，还从来没有人为此执着过呢。”大长老感叹道。
　　“所以月牙很羡慕你们。”月牙将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这才接着说道，“其实或许北山之巅上的诅咒并没有大家以为的那般恐怖强大，更或者山上的诅咒本身就不过是一个传说，而非真实的存在，不知道大长老有这样想过吗？”
　　“公子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北山之巅的诅咒属实，那月牙恐怕不得不说这个诅咒已经有被人破除的先例了。”
　　大长老稍稍想了一下便知道了月牙的意思，“月牙公子是想说长青。对吧？”
　　月牙点点头，“没错，长青两次下山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三年，但最后却并非死于诅咒。”
　　“长青的情况我和山上的其他人也讨论过，大家一致认为并非是诅咒消失了，而是诅咒的力量随着千年的时间流逝而减弱了。”
　　“诅咒减弱了？”这是月牙之前不曾设想的。“既然如此，你们后来没有派人下山试一试吗？”
　　“当然试过了，而且这几年时间我们一共派了三个人陆续下山，但在山下呆得最久的一个人却也只呆了四年便回来了。”
　　这次月牙更是震惊了，“怎么会这样？”
　　“不奇怪，”大长老以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在公子看来是花花绿绿的大千世界，对我们那些初次下山的人来说却是一个混乱、危险而且不知所措的陌生环境而已。虽然下山的历练有三年，但事实上大部分人都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提前回来了，反而是像长青这样留恋于山下繁华的人才是极少数。
　　所以我们虽然有心实验诅咒，但却一直没有成功。不过这个问题早晚会得到解决，未来的某一天，北山之巅必然会再次出现一个像长青这样留恋山下世界的人，到时候我们自然就能知道结果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到时候如果真的能够证明所谓的诅咒根本不存在，或者是诅咒的威力已经被消减到在山下过完一生也不会发作，大长老会下山吗？”
　　“孩子，你知道我当初获得下山的资格后在山下一共呆了多久吗？”
　　见月牙摇了摇头，大长老带着一丝回忆的苦楚答道，“半年，我在山下呆了半年便回山了，那时天下兵荒马乱，目之所及，尽是一片荒凉。我只在山下呆了半个月就开始受不了了，后来又用了接近半年的时间找好传人，便匆匆回山。”大长老回忆完过去，这才接着说道，“或许现今的天下是一派安定祥和的景象，但看过那半年的景象，我已经实在不想再下山了。”
　　‘山下恐怕很快就会不太平了，’月牙心中暗自叹息道，“山上之人有很多都抱着跟大长老一样的想法吧。
　　这就奇怪了，山上的人明明大多数根本就没有想过下山，却又为何如此热衷于破解诅咒呢？”
　　“大多数人的想法却并不代表所有人的想法，只要山上还有人想要出去生活，破除诅咒就一直会是大家的目标。
　　虽然这事在公子看来是多此一举，但我觉得即使大家都不想下山生活，破除北山之巅的诅咒也是势在必行的事情，破除诅咒之后，山上之人就会多了一条路，一种选择——下山生活的选择，而不是永远被动地禁锢在这北山之巅上。老朽这样说，公子可能理解了？”
　　“我明白了，”月牙点点头，“破除北山之巅的诅咒，是为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