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释神》林吉特

13、虎魄（中）

　　第二天一早睡得正香的琥珀被月牙匆匆叫醒，原来老赵在叫两人吃早饭了。
　　见到率先出来的月牙，老赵高兴地打了个招呼，再突然见到月牙后面的琥珀，老赵微微有些吃惊：“琥珀公子怎么了？昨天没有休息好。”
　　月牙笑道：“我兄弟知道今天要上山打虎，这不是兴奋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嘛。”
　　老赵听后更加开心起来：“琥珀公子果然不是凡人。”
　　琥珀在两人一唱一和中咬牙吃完早饭，便在屋子角落里仔细挑了一把颇为锋利的长刀别在腰间，才同月牙一道在老赵地带领之下进了山。
　　出了村子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老赵停下脚步向两人解释道，“当初村里的小刘便是在这里被发现的尸体，再往前走就需要加倍小心才是。”
　　琥珀闻言赶紧道，“赵叔你和月牙先回去吧，我们三个一起进山的话，只怕大虫看见人多便不敢出来了。”
　　老赵想了想点头道，“琥珀兄弟言之有理。”
　　月牙却插话道，“琥珀想得确实周到，但一个人进山还是不够安全，两个人的话既不会吓得老虎不敢出来，也能相互之间有个照应。所以老赵你先回去吧，我同琥珀一道进山就好了。”
　　老赵再次点头道，“月牙公子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公子身体柔弱，还是老头子陪着琥珀兄弟吧。”
　　琥珀眼看老赵如此积极，昨天晚上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急忙说道，“老赵你有所不知，我这兄弟自小便是说一不二的臭脾气，你也不要再劝了，就让他跟我一起进山吧。”
　　老赵见对方主意已定，也不便多说，拱手预祝成功之后便径自下山了。
　　两人驻足目送老赵下山，待其走得远了，月牙才转身继续迈步往山上走去，琥珀见状不由诧异道，“昨晚不是说好了，咱们白天敷衍一下就好，你怎么又来劲啦？”
　　月牙边走边道，“你可别忘了当初村里的小刘便是死在这里的，我们在这儿呆久了没准便会被老虎给发现的。”
　　琥珀听完忙不迭地点头道，“有理有理，确实得赶紧离开，你小子果然精得跟个猴儿似的。”说完便急忙拉着月牙迅速离开。
　　之后月牙倒是找到了好几处自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但都被琥珀给否决了。琥珀的意思是希望两人在山脚下随便找个地方混上两天才最安全，月牙对此也是嗤之以鼻，觉得这样肯定会被人发现，到时候一样会颜面扫地。
　　于是乎两人一边吵吵嚷嚷一边兜兜转转在山上呆了一整个白天，等到天黑下山之时老赵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在村口等待了。
　　饭桌上，琥珀因为没有碰到老虎终于有些开心起来，为了给明天的离开做足功夫，琥珀大吹特吹了两人一整天寻遍山林的壮举，两人虽然在山上小心翼翼了一天，但也着实走过不少地方，如今掩饰起来倒是颇为严密。
　　老赵听完却有些忧心，“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现在想来大虫目标太小只怕会耽搁两位许多时间了。”琥珀听到老赵如此说法，心中更是大定，就连胃口都不知不觉好了起来。
　　吃罢晚饭，两人告别了老赵走去旁边的木屋里休息。在山上心惊胆战了一天，又与老赵吹嘘了半日，琥珀如今正是体乏心累之时，见床倒头便已睡熟。月牙好久没有这么运动了，一天下来身体颇为疲惫，只是精神头反而更足，休养了许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吃过早饭，老赵照列将两人带到村口便被劝了回去。
　　或许太多天没有人进山，老虎似乎也放松了警惕，整整一天下来老虎仍旧未曾踪影。眼看太阳即将再次下山，琥珀挽着月牙屁颠屁颠地朝着山下跑去，一路上还不断演练着待会儿要如何同老赵说明，才能显着自己的离开却是是逼不得已。
　　等到快要到家时，两人突然发现老赵院子里似乎来了好些人。虽然有些奇怪，但他们还是如往常一般向老赵家里走去。
　　刚刚靠近，便被屋外正忙着的主人发现了，老赵甫一见到他们，便赶忙迎了过来，边走边大声道，“大家看，这就是两位打虎的英雄好汉，一位叫月牙，一位叫琥珀，都是咱么镇上私塾里的生员。大家切莫因为年轻而瞧不起人家，人家可是有真本事的，果然俗话说得好，自古英雄出少年！”
　　众人闻言，纷纷向着两人抱拳问好招呼起来，月牙琥珀一边回礼，一边疑惑地同时看向老赵。
　　老赵此时已经走到两人身边，随即向他们解释道，“这些都是我们村的村民，大家听说两位英雄冒着天大的风险来帮助我们杀老虎，都是自愿过来表示感谢的。这不，还嫌弃起老汉这两天照顾不周，特地弄了一顿丰盛的晚宴来招呼两位，不过穷乡僻壤的也难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是大家尽尽心意感谢两位少年英雄的侠义之举罢了，还望不要嫌弃才好。”
　　月牙此刻刚好随老赵进了屋子，看到桌子上鸡鸭鱼肉俱全，知道村民们确是费了心思，一时之间也颇为感动，便主动要求大家过来一起吃喝。村民们推辞了几番见月牙情真意切不好驳了面子，便派了几个当家之人过来陪着，其余人打完招呼便四散回家了。
　　月牙连着走了两天身体倒是渐渐适应起来，如今正是饥饿，便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起来，偶尔也应付着其他的村民们。
　　一旁的琥珀却是与昨日判若两人，一桌子可口的饭菜如今也是味如嚼蜡，对于村民们的热情招呼亦是置若罔闻。月牙看在眼里只得帮着解释道：“连着两日都没碰到这畜生，让我兄弟有些灰心而已，大家切莫见怪。”众人听闻如此，一个个更是佩服不已。
　　这一天两人睡得颇晚，不过仍是一个睡得香甜，一个失眠半夜。
　　第三天，两人匆匆用过早饭便轻车熟路地上山，连老赵地带领都免了。
　　见四下无人，琥珀终于露出本色，“完了完了，这次可真的是被你小子给坑惨了。”
　　月牙道：“你就没有想过如果真的能帮助村里猎杀了这只大虫，难道不是美事一桩，到时候你可就真成大英雄了。”
　　琥珀道：“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认清形势呢？做英雄固然重要，但比起做英雄，保住小命才更加重要。”
　　月牙皱眉认真道，“这么说你是真打不过这只老虎？”
　　“打得过打不过自然还要真正比过才能下定论，不过若是按照私塾武习的评价，我倒是有一半的可能确实是打得过的。但你要知道这句话另外言外之意是，倘若真遇到了老虎，我们也有另一半的机会送掉小命。”
　　月牙停了下来，冷静的向琥珀问道，“武习什么时候这样评价你的？”
　　琥珀思考了片刻回道，“记不清了，大约是半年之前吧。”
　　月牙依然驻足原地，叹了口气，平静道，“但愿咱们的武习没有看走眼。”
　　琥珀见月牙没有跟上自己，催促道，“怎么停下来了。”
　　月牙没有再说话，只是示意琥珀往旁边看去。
　　琥珀心中咯噔一下，朝着月牙示意的方向凝神看去，果然一只吊睛大虎正一动不动地躲在前方的密林之中，看来两人若是再往前走一点它便要主动偷袭了。
　　老虎似乎灵智已开，见自己被发现，也就不再躲躲藏藏，优雅地穿过密林来到两人面前停了下来。
　　还是琥珀最终打破了两人一虎间诡异的平静，“虎兄，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小弟这两天屡屡上山也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没有真要跟你一较高下的意思。我看今日咱们就像没有见过一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可好？
　　虎兄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认啦。”见老虎后退，琥珀赶紧跟着朝月牙的方向后退起来。月牙还没有动，老虎却猛然向着琥珀扑了过去。琥珀退让不及，只能与老虎斗在一起，同时破口大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大臭虫，小爷本想着放你一马，没想到你居然不领情，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人，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今天就收拾了你回去熬汤喝……”
　　月牙在旁边一时倒是没有被波及，反而小声嘀咕道，“在老虎面前讲老虎不发威这种话怎么听都感觉有些怪怪的。”
　　“你这小子究竟是站在哪边的？”
　　“当然还是站在你这一边了，况且我想往对面站只怕虎兄也不乐意接受啊。”
　　说话之间琥珀与老虎重又分开，琥珀胳膊上的衣服都已被撕裂，皮肤上也难以幸免地划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大口子。对面老虎身上不时也有血水滴下，只不知是为琥珀所伤还是之前的旧伤复发了。刚刚的一击看来大家都没有讨到好处，这样看来双方的实力果然是在伯仲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