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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副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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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此时御医才来,一同进屋的还有大宋使团副使范纯仁等人。
展昭见得范纯仁进的堂来,刚要拉住说话,却又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疼痛之色,范纯仁瞧见展昭左手伤势,挽着展昭的手暗暗使了些劲。
展昭复又说与耶律宗真:“展某有个不情之请,本想明日面呈陛下,既今日得见,不知当讲否?”
“但说无妨。”
“范纯仁大人接到家书,高堂染病,望子早归。”
耶律宗真道:“南朝使团可是要提早归国?”
“正是此意。”
耶律宗真正在沉吟,忽听萧思思的声音:“展昭你怎么能走呢!”耶律宗真摆手打断,向那御医问道:“伤势如何?”
“此剑锋利,切口有些深了。”
展昭接言道:“范大人为人纯孝,日夜心神不宁,同为人子,展某于心不忍。”
耶律宗真不理展昭,转过头对范纯仁道:“范大人,孝乃百善之首,我也决不能留你,只是现在展大人受了伤,如此这般严寒天气,若是与你一起走,怕是旧伤未愈,还要添了新疾,你看这般如何,你且先行回去,展大人于此养好了伤,再行归去,你看如何?”
范纯仁一脸踌躇,看向展昭:“这……展大人乃御封正使,还要展大人定夺。”
展昭微微一笑:“还是陛下思量周全,范大人就如此行事吧。”
御医正要拿出金疮药给展昭敷上包扎,却被一个刚进门小厮一头撞翻,这小厮也不理别人,拉着展昭便大喊大叫:“展大人啊,你怎么又伤着了,临行前包大人就跟我交代了好几遍啊,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是要我的性命啊,别的不说,为了我你也得好好的啊,要保重啊……”
这人一边絮絮叨叨,一边从怀里掏出瓷瓶撒些药粉在展昭伤口,这方才还火辣辣疼的地方,登时清凉。
展昭面上掠过一丝笑意,此人虽已易容,可是那双古灵精怪的眼睛,这天底下再没有第二个了。
等到耶律宗真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带着一干人等回宫,展昭这才扯着那小厮轻声说话:“白兄又胡闹了。”
白玉堂也不理展昭责怪语气,只是拉着他的左手仔细查看:“谁知道那金疮药里有没有下毒。”说罢又抬起头,一味耍赖:“你个臭猫可是觉得我的金疮药不如那郡主的好用?”
展昭困窘,别过头去不理他,白玉堂得意的呵呵一笑。
展昭低头看着白玉堂,晓得平日里的白五爷洁净的像是不染这世间的纤毫尘土,而此时却穿着粗麻衣,混迹于小厮之中,就是面上易容也甚为委顿,不由黯然,悄声道:“难为白兄了。”
白玉堂听得一愣,而后淡淡道:“国土若为他人染指,就是自个儿再洁净,又有什么用处。”
契丹皇宫之中,耶律宗真斜卧于床榻之上,思绪飘渺。皇后萧挞里捧了羹汤,细声劝慰,耶律宗真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陛下是为了思思么?”
耶律宗真握了萧挞里的手捧到唇边,嬉笑:“找个称心的郡马还真是不易。”
“陛下果真喜欢那展昭?”
“你与易云天有些交往吧,是何感受?”
“手握锦绣文章,胸藏百万兵甲,只是为人桀骜,陛下多次请他致仕,他就是坚辞不就。”
“只因他一人便可顶得千军万马,是以才将他安置在郡主府,绝不可放回南朝。还好思思也是个喜爱汉学的丫头,虽不晓得我留下易云天的真意,可待那易云天却是真心尊敬,不然这软禁之实,怕还真做不了这等自然。”
“这和展昭有何关系?”
“你是没看到啊,如此恃才傲物的一个人,对待展昭,有多疼爱。”
“哦?看来这展昭非比寻常。”
“这展昭宛若一面镜子,他瞧见的,便是自己的年少。”
“陛下原是想将展昭收为己用。”
耶律宗真调笑:“说了是给思思找郡马呀。”
“陛下看中的人,哪个能逃掉。”
耶律宗真收敛的笑容:“今儿我赐他一柄鱼肠剑,他没有收。”
萧挞里奇怪:“人家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一把小剑便能入眼?”
“你不懂的,剑客必为好剑之人,又何况是这等与巨阙起名的传世名剑。他不收我赐的东西,一则见其心性高傲,二则也是刻意迂回,不与我牵涉瓜葛。”
“那要如何?”
耶律宗真沉吟,想起易云天曾抚栏长叹:
昭儿啊,终究是个情深意重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