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呼吸的瓶子》凤凰的鸢尾

14、神经失常者

　　手机响了。小奈觉得今天的对话又要无疾而终。
　　她看到方岚起身走向远方，回来的时候脸上少有的严肃。
　　“怎么了？”小奈怯怯的问，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很冒昧的。
　　“走。”方岚拿起手提包和墨镜，不由分说地朝车走去。小奈惶急的跟上。阳光刺眼，热浪滚滚袭来。

　　她没想到被方岚带到了精神病院。小奈高兴得发现今天的两个计划可以同时完成了。

　　曹宇接待了她们。不然是难以越过警戒线的。
　　小奈突然想方岚跟曹宇在一起，是不是为了利用他职务之便呢？后来又觉得自己太小人，于是便一笑置之了。
　　曹宇对小奈点头微笑，然后转身对方岚说：“你要的东西，我暂时扣下了。你可以先看。”
　　“你们的验尸报告怎么说？”方岚问。
　　“死亡原因是没有疑问的。死者叫杨松林，他是趁送饭时，撞开医护人员，跑出精神病院，冲上马路，被车撞击背部飞出，头部先触地。”曹宇想了想，又说：“目击者很多，没有什么疑点。”
　　曹宇边说边引方岚和小奈进到一个房间。位于一楼左侧，窗户装有钢筋护栏，房间内一片雪白。
　　白得晃眼的枕套、被子和床单，叠得整整齐齐，墙壁也是白色的，有一些滑痕和斑驳，似乎是指甲抠划出的。
　　小奈觉得这房间看起来就是病态的。
　　房间外还是热腾腾的，房间内却是阴冷冷的。小奈不禁挨近了方岚。
　　“这就是死者的房间。保存还是比较完好。”
　　方岚点了点头：“那么日记呢？”
　　曹宇递过来一本很厚的笔记簿：“医院为了研究他的病情，专门要求他写日记。你知道，精神病患者的思维很难理解。”
　　方岚笑，这笑也是极具魅惑的，小奈觉得曹宇一定心花怒放，她玩味的看着他们俩。
　　“谢啦，改天请你吃饭。”方岚说着搭住曹宇的肩膀往外推。
　　曹宇揉了揉方岚的头发，无奈的笑笑。
　　“8点你准时来拿日记，我会把它放在柜子上，并且准时离开，不会让你为难。”方岚冲曹宇挥挥手，算是再见。

　　关上门，房间又幽暗了些。
　　小奈觉得日光灯有些闪烁，发出嗡嗡的声音。
　　两个的脑袋凑在一起，阅读一个精神失常者的日记。
　　两人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像是两个吊死鬼。

　　浓重的黑夜很快降临了。

　　小奈和方岚走出房间的时候天已经很黑。小奈怕爸爸担心，又打了电话回家说今晚有小组活动不要等她吃饭。
　　她听出爸爸口气迟疑并且疑惑。但她很快挂了电话，把那些疑问统统关在了电话那端。
　　方岚看了小奈一眼，然后向医院大门走去。
　　小奈绞着手指，她明白了方岚的眼神。方岚不希望自己把这件事告诉父亲。那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警惕。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方岚对父亲有这么高的警惕。她甚至觉得父亲作为家属知道这些事情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小奈的确也不希望爸爸知道。在没有找到妈妈之前，小奈觉得这就是一场梦，离奇的没有人会相信。
　　小奈张了张口想要说“方岚，你放心……”的时候，她看到一个极其熟悉的背影从医院门口的走廊匆匆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