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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感同身受 ...

  •   在大人眼里被视为正途之一的“读书之道”被我彻底毁坏后,我今后的路途便等同与挫折、坎坷划上了对等号。但似乎现实更是如此。虽然我向来不相信这种“人间真谛”,但它分明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一般在不经意的时刻予人迎头痛击,随后让人深深地刻□□中。针对这种既有的“生活本质”乃是世间万事万物的不变定律。仅凭个人之力我是很难将其推翻的,因为它已然就是一种近乎赤裸、周遭血淋淋的社会现实呈现在人们面前达数千万年之久,若是怀着兴致勃勃的心情去旁敲侧击,用个中近乎完美、无懈可击的妙计去与之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无非是自不量力罢了。它们如此之可怕,甚至令人无法还击。但那种天生的强大自我意识俨然贯穿着我每个不向世俗生活屈服的念头。尽管父母在我面前总是如此论述生活的不易,但我也从来不曾百分百信服。就像我嗅探到一个人说出来的话般,里面似乎潜藏着千百种漏洞,可是要我将那些弱点全部找出来并逐一找到解决的举措,却俨然困难至极。有时它们就那样像座大山一样自然横亘在我面前,真切地让我相信他们并非虚言。我的这种心理对于周围人就像是一种懦弱,所以我时常跟他们在一起时,哪怕走在同一条路上,我也会浑然感到自己与他们迥然相异。就连我的父母也同样如此,他们也并不知晓我内心的想法,不知在何时我已悄然拾起了自己幼小怕受伤的弱小心灵。

      但我同样对那种气氛的骤然转变倍感劳神,我几度想打破那种尤为尴尬的局面,但至始至终都难以找到切入他们谈话之间的要害。为此,我时常遇见那种默然奉命屏息凝神的语境都欲罢不能,随之感到的则是那种迫切的压抑和窒息感。每当那种疑问不合时宜地发出来时,就如同宣泄着一种人与生俱来的呆性。我自认为它有两种含义,除了它的实际意义荡然无存时徒增了一种欲盖弥彰的新义。没有人从一开始便毫无来由地不知真相与事实时就随意性地扔出问号,那大概是很早便习惯了与人谈吐自如时,突然某一方煞有介事地发出疑问,然后脸上开始掩饰出一种茫然的姿态。我向来不怀疑人的沟通差异有着多么不可逾越的沟与壑,但某刻恍然间竟有如此之悬殊!

      在与家人的交谈中,我开始不自觉地掩饰出一种自然的风趣特质,总是习惯以一种谐谑的意味逗笑众人,自以为他人开心便相安无事。虽然我深知,在其背后所隐藏的无奈心绪,但我还是无比惧怕他人蓦然间洞悉真相,随之对我报以深深的鄙夷,哪怕只是一句浅显至极,但足以道出真相的话,也会令我汗颜不已。也就是说,在他人面前我已经不屑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了,只是因为我已全然知晓那一切的定论。就算表达出来,将内心的苦痛,任何不堪的遭遇诉诸于人,别人反而会觉得我在无病呻吟或是干脆一笑了之。惹人苦恼或是将人带去烦恼的深渊,比之本人的烦恼,更令我身陷囹圄。而那种与人淡漠的人情交际在我眼里或许早已将其视若平常。就像灾难没有真正地降临他身,自然也不会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

      后来,我干脆以一种逃避的方式听凭事态的发展。换言之,用那样一种简单的手段便成了别人嘴中毫无个人想法的人。然而,我这种在任何人面前无法表达欲望的奇特习性,当然不局限于家人或是身边的亲人,我与父母的关系同样变得极其“危险”,好像陡然间除了那丝无法斩断的纽带般,已然所剩无几。从儿时便倍受父母的期待,俨然就像砂砾中的金子一般闪闪发光,可如今只会沉降在悲哀的河底,于浮世中飘零。我就那样用诗中的句子形容自己。想来还真是可笑。但这种诱人悲哀或是令人感到悲悯的心境,我从来没有希冀他人能够领悟一二。我甚至觉得若是有人能看出其中的端倪,那等同于将我剥离,赤身裸体般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只会让我感到一种近于屈辱的痛苦。也就是说,一旦没有了那层无形枷衣的庇护,我浑然不知所措。它与我的关系就像人的感官与攀附在上面的肌肤一般,甚而比血肉更加亲密无间。在他人面前,他们所“熟读”的我只会停留在片面之间。换而言之,我塑造了另一个自己来替代原本的我。那一切旨在让别人不再注意到我。尽管我竭力避免,但依然阻止不了他人对我横加指责。我还是会深陷对方之于自己的不认可、甚至曲解所编织而成的囹圄之中。我理解的那种惯用的手段无非即采用至始至终避免任何关于此类事情的发生,但等到倘若实在避之不及,而又只能迎难而上时,也许我会挑选一个足够让我相信的安全时机,用世人理解、认可的方式去解决一切。但是很多时候,他们依然无法理解你的思维,甚至把这种行为曲解成一个人的恶意,这让我再一次深深地体会到一个人不被理解、不被认可所带来的落寞与恐慌感。但面对那个我想极力去挽留去改变对方想法的人,我甚至是达到了在一定程度之上……当然用无所不用其极也无可厚非。我会积力想办法让对方与自己站在一起去窥探那些不同阵营的另类人。但任意听凭一个人说教式的沟通很大程度上招致的就是失败,于思考之余,我还是会尽力想办法去解释,不理解或是想法差异太大的人肯定会认为你在对猴子乱说一通,那么在碰到一个很小的幸运之机时,双方蓦然心领神会,但那样的概率微乎其微,不过我总是无比希冀如此富有幸运,富有奇迹般的美妙感觉再度降临,倘若有一刻等到它翩然而至,我就会对之珍惜不已。

      但事实上却截然相反,我深知自己做出的努力在世人面前微不足道,在平静的湖面甚至都没有掀起一点波澜便悄然覆灭。他们舐皮论骨的本质只会让我感到无尽的苦恼,当我独自仰躺在床上,那种无休止的痛苦便向潮水一般向我袭来,甚至进入梦境,也会悄然被噩梦魇住。

      虽然在我脑海里时常掠过想让他人洞悉事情真相的影子,但由于自己一贯畏葸他人的心理,于是更多的时候我只多听了一会内心悄然萌生出的独白,脑海里零零落落闪过的一些类似“正义之辞”的东西开始在我的唇上挣扎着,但它们没有发出声音,所以它们再也无法传达出来了。我甚至觉得当我说出真相的那一刹那,俨然下一秒就能发现潜藏在他人脸上的惊怖表情,随即我的脸也会不自觉地开始发烫、让我心跳不已。于是这种想让他人知晓但又畏惧他人的矛盾心理像是把我推入了一个困境。或许于我来说,较之置身于如此可怕的桎梏,我更惧怕的是当事情的真相揭开之后所带来的未知性,好像那俨然是我最无法抵挡的恐惧。但事情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天,就在我隐约萌生出这样一种想法时,我的心境或多或少有所缓和了,也全然不像当初面对他人那么惴惴不安了。但殊不知那已然是我心中所能想到的最大希冀。面对不幸,除了至始至终避免它的发生,唯有静默等待它的逝去,而时间就变成了唯一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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