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宰恋人图鉴》帝子玖

2、4-7

　　4
　　“首领，我是白鸟悠。响应传唤，前来报到。”
　　“进来。”
　　走进首领办公室时，白鸟悠便注意房间里的暗沉，并不是说室内没有灯火，相反，首领办公室里有很多高档烛台，但似乎每盏灯都只起着物理上的照明作用，而心理上，仿佛随着身后双开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整个屋子就像是合上盖的灵柩一般，沉闷、阴森、死寂。
　　白鸟悠不敢抬头细看，只隐约瞥见应该就是首领的男人一身漆黑，戴着一条红围巾，双手交握放在交叠着的腿上，他坐在房间中央的黑色王座上，神色不明地望向她。
　　这位港口Mafia的新首领在外界传闻中颇为神秘，不知名字，不知长相，不知能力，就如同突然冒出来的神秘人，相信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地想打探到对方一星半点的信息，而白鸟悠却这样就轻而易举地获得了面见对方的机会。
　　从没来过首领办公室的白鸟悠并不知道自己简单的问好有多失礼，也更不知道，这是这位新首领第一次在重要护卫不在的时候召见一个人。
　　她只是在老实地鞠躬问好后，低着头递交了首领要的文件。
　　——！
　　突然出现的一个小女孩吓了白鸟悠一跳，其实也不是突然出现，约莫是这孩子一直站在首领附近，但由于其太过安静又也是一身黑，完全融入了整个黑色调的背景里。
　　应该是秘书身份的小女孩，接过了白鸟悠手中的文件，在首领的眼神示意下，把文件先放到远处的办公桌上。
　　然后，房间里陷入长时间诡异的沉默。
　　久到白鸟悠都有点撑不住，想抬头看看首领现在是什么表情了。
　　但她始终没有抬头。
　　如果她抬起头，就可以看清坐在座位上的青年此刻露出了一种怎样奇妙的神态，审视？探究？警惕？不不，这些未免太过浅层了。
　　那目光就像在看待洪水猛兽？
　　这样想对一位少女来说也太伤人了，可事实确实如此。
　　银从未见过首领，会有这种表情剧烈波动的时候。
　　更多时候，首领永远是凛若冰霜的，偶尔会有似笑非笑的神色，却不见他对任何人有这么……重视？
　　“恭喜你，白鸟君，接下来你要去黑蜥蜴报到了。”
　　什么？
　　白鸟悠猛然抬起头，正对上那被绷带挡住左半边脸只露出的鸢色右眼，如此诡谲莫测的目光，令她只觉一阵令人呼吸困难的恶意扑面而来，眼前都不由一黑。
　　“需要我为你解释原因吗？”黑发青年语调冷漠而森然地反问。
　　“……”白鸟悠垂下眼，努力平静下心中的波澜，回答道，“不用了，首领，属下这就去黑蜥蜴报到。”
　　随后，首领轻飘飘的一个“乖”字，不仅不能让人心安，反而使白鸟悠顿觉毛骨悚然。
　　等到她完全退出首领办公室的时候，才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方才一直被迫陷入窒息的状态不得呼吸，而她后背的衣料也已被冷汗浸透。
　　尽管她早有预料，但还是……
　　******
　　【眼睛很漂亮，像太阳。】
　　5
　　白鸟悠很快就融入了黑蜥蜴这个武斗部门。
　　黑蜥蜴，是港口黑手党凶名在外的一支武装队伍，拥有匹敌特种部队的实力。一般情况下，被黑蜥蜴对付的组织，都是没有活口剩下的。
　　说来惭愧，自以为装扮得已经很成熟的白鸟悠第一面就被人小觑了，然后，被嘲笑为“学生妹”的她就把敢笑她的人都暴打了一顿，因此也获得了大家的认可。
　　真是耿直啊，不愧是武斗派，不像情报组，哪怕她取得几次最精准的情报，甚至还在港口Mafia内部抓出两个卧底，情报组的成员在她离开的那天仍对她满心怀疑。
　　大概是质疑她的情报来源吧，只是这个真不能说。
　　说来回过头她琢磨了下，该不会是因为自己误抓了特意保留下来的敌方卧底，所以才被调职了吧。
　　果然，还是她太鲁莽了，但、真的好想快点升职……
　　“白鸟桑。”在一次任务结束后，黑蜥蜴百人长广津先生，也就是白鸟悠的上司叫住她。
　　这位广津先生是港口Mafia的老人了，不仅是指待在港口Mafia的时间，本身就是年近五十的岁数，还待在黑蜥蜴这样激烈的战斗前线，这样的人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
　　“什么事，广津先生？”
　　广津柳浪也很欣赏眼前的少女，虽是更接近隐蔽一击必中的暗杀天赋型选手，但正面战斗也很少落下风，不管怎么说感觉多磨砺下就可以考虑升任十人长呢。
　　颇具绅士气质的老爷子慢条斯理地走到白鸟悠身前，从衣兜里拿出一副墨镜递给她。
　　“这是？”白鸟悠接过墨镜，尽管明白广津先生的意思，还是诚恳地发问。
　　广津柳浪点燃惯例的工作后一支烟，说道：“这是给你的礼物，作为黑蜥蜴的一员，可不要再一出场就引人发笑啊。”
　　摘下银框眼镜的白鸟悠也很无奈，她也不想长着这么一张人畜无害还稚气未脱的脸啊，上次对着她讥笑港口Mafia带小女孩玩过家家的敌人已经被她剿灭了，坟头草，嗯，大概长出一寸了吧？
　　“那就多谢了，广津先生。”
　　说着，浅杏色中短发的少女戴上了漆黑的墨镜，唇角勾起属于港口黑手党的笑容。
　　6
　　地板、墙壁、天花板，皆是死气沉沉的黑色，身处其中时间稍久便会心生压抑，渐觉阴冷。
　　而久居这样环境的青年，不仅沉浸其中，甚至成了这阴森区域的核心，主宰着这令人不寒而栗的较黑夜更深沉的黑暗。
　　白鸟悠本以为短期之内她是不会再到这里来，谁想这么快就又得到首领的召见。
　　这一次，她比上次要放松得多，毕竟，不管怎么说首领是留下她了，即便在她可能打乱他计划的情况下，只是把她调走。
　　至少说明现阶段的她，对首领而言，还是有用的，哪怕能奉献上自己的微薄之力也是好的。
　　学会规矩的白鸟悠这回第一时间单膝跪地，恭敬地向首领问好。
　　“……”
　　首领似乎轻笑了一声，明明是听不出任何含义的笑，却让白鸟悠的心颤抖了一下。
　　“不要那么远，起来，走近些。”
　　有着似海藻般的乌黑卷发的青年这样说道。
　　完全不知自己摆出什么表情的白鸟悠，站起身来，踉跄了下，低着头一步步走过去，直到视野里出现了首领的黑色皮靴。
　　她下意识再度跪伏在首领脚边。
　　太宰治不动声色地望向自己身前，面上平静实则估计大脑一片空白的少女。
　　这是个漂亮女孩，即使墨镜遮住了那双灿若朝阳的眼眸，也完全挡不住精致如工艺品的五官，而且还很脸嫩，说是国中生都有人信。
　　而那一头被其主人粗糙几剪刀剪出来的中短直发，发色是少见的浅杏色，杏色比米黄色稍白一些，是一种即使不在阳光下，也呈现出淡淡温暖的颜色，哪怕在这个阴暗的房间，仿佛也散发着淡淡的暖意，蛊惑着身心俱寒的人去伸手揉一揉。
　　至于一身黑手党的黑西装打扮，只能说埋没了少女的美色，不过无妨，这样就好。
　　黑发首领上下打量白鸟悠两秒后，皱了下眉，转头冲身后的小女孩吩咐：“小银，先给她上药。”
　　那个叫小银的小女孩，匆匆去里间拿医药箱了，这样一来，仿佛附近就只剩下她和首领两人一样。
　　一坐一跪，相隔不到一米，让白鸟悠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交换了下交叠的双腿，首领面色疏冷地看着银给由于任务而负伤的少女上药，全程少女都没有发出过呼痛的声音，就好像她额上并没有渗出冷汗一样。
　　“墨镜摘下来。”
　　对于首领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命令，白鸟悠没有丝毫地迟疑地执行，然后，下一秒，她睁大眼睛呆住。
　　“白鸟君，恭喜你，接下来你要去拷问小队报到了。”
　　******
　　【眼神，还是那么干净。】
　　7
　　接着，白鸟悠就一头雾水地去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的尾崎红叶那里去报到了。
　　手下掌控着拷问小队的尾崎红叶是一个身着和服、成熟妩媚的女人，看到她到来，很亲切地招呼着她，然后，没有一点遮掩地带她进了关押俘虏的地牢。
　　鲜血、惨叫、刑具，这是红叶姐想要展现给她的。
　　“我明白了。”
　　白鸟悠懂红叶姐的苦心，也不会抗拒，自然而然地学习着刑讯的技巧，进展神速，绝对会让人欣慰这是个刻苦认真的好孩子。
　　“但是，为什么呢……”尾崎红叶发出和首领一样的疑问。
　　为何那双眼睛始终澄澈如初，仿佛一切的污秽都不会浸染其中。
　　明明灿烂如日光，无论如何去污染都只会像墨汁融入湖泊，留不下丝毫污痕。
　　手染鲜血的少女也能让人看到光明吗？
　　尾崎红叶好像清楚了首领让这孩子来她这里的原因，不过，似乎首领还是失策了。
　　抬起宽大的长袖，尾崎红叶掩唇一笑：“说来，首领曾经也带过拷问小队一段时间，他可是非常擅长拷问呢。”
　　闻言，肉眼可见的，浅杏色中短发的少女倏地精神起来，看向俘虏们的目光也犀利起来。
　　啊呀，真叫人想不到呢，小悠竟然对首领怀抱着那样憧憬的态度。
　　不可思议，而首领是否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呢？
　　但尾崎红叶想要看戏的心思是落空了，因为在白鸟悠熟练掌握了基本刑讯流程后，首领再度召见了她，转手把她塞进了直属首领的游击部队中。
　　感觉她像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几乎是同一时期进入游击队的还有一个可以化身为白虎的少年，尽管比白鸟悠进入游击队要早，却进度远远落后于白鸟悠，至今不能掌握自己的异能。
　　若非他的异能足够强大，令人生畏，恐怕就要被其他游击队成员排挤了，而现在，显然也是无人愿意接近这个异能随时可能失控的少年。
　　白鸟悠倒是不介意这点，偶尔也请这小少年吃过几顿茶泡饭，看少年感动得要落泪的小表情，也算打发枯燥时间的一点乐趣。
　　她并不知道，这一点点随手送出的安抚，一直珍藏在未来港口Mafia的白色死神心里好几年，时不时拿出来反复回味，直到少女暗杀者“三十五人斩”泉镜花的到来，才让当时已经陷入麻木茫然的少年有了新的温暖。
　　然而，白鸟悠这边才和小老虎愉快玩耍没几天，首领就又把她召回了。
　　这一次，她终于成了首领秘书。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明天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