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女巫和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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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宫殿里，国王坐在正中央的王座上，双手扶额。主教和财政大臣分别站在两侧，情绪高昂，唾沫飞溅，声势洪亮，国王偷偷叹了一口气，更想把双手塞进耳朵里。
“皇帝陛下，”财政大臣摆出一副忧虑沉痛的架势，苦苦劝告：“王子殿下平安归来，全国都为之庆幸，但他怎么能坚持要娶一个邪恶的女巫为妻子呢？未来的王后应该是是贵族淑女，再不济也是清白平民，请您阻止殿下这个疯狂的想法！”
主教紧跟着摇头反对：“王子殿下受到上帝庇佑，怎么会沦落到需要女巫去拯救她的性命？一定是狡猾的女巫使用计策，蒙蔽了殿下的双眼，骗取了他那天真的信任。”
“主教大人，”王子本人，程屿人随声到，他假装没有听到刚才的争论，只是注视着主教手中的纯金权杖，突然发问：“您换了一柄新的权杖吗？纯金的权杖真的非常耀眼呢。”
“咳……”主教咳嗽一声，神色不太自然，“只是虔诚的教众捐赠给我的，希望能在仁慈的上帝面前展露出他的一些诚心。”
“是吗？”程屿又转头盯着财政大臣，问道：“听说不久前向全国民众征收了一笔税金，用于修筑一座纯金神像。现在纯金神像就安放于圣教堂的圣殿，所有人都能前去圣殿向神像祷告，赎轻罪孽。”
财政大臣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程屿的眼睛，只小声回答了一声“是。”
程屿冷冷一笑，转头朝向国王说：“父亲，我这次外出，听说了遥远之外的一个小国故事，十分有意思，突然想在此讲给众位听听。”
国王若有所思，点头批准：“讲。”
程屿扫了一眼心怀鬼胎的财政大臣和主教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开始讲述：
“这个小国的国王，曾经吩咐工匠制作一顶金皇冠，从自己的私库里，按重量称了所需的金子，交给工匠；工匠收了金子，如期打造好一顶精美绝伦的金皇冠，献给国王。国王非常高兴，重赏了工匠，却在此时，有人向国王告发工匠贪污，用同等重量的铜替换一部分黄金，一起熔铸成皇冠。”
“国王十分恼怒，但却无法找到工匠贪污的证据，于是召见此国最聪明的一个学者，要求他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找出方法鉴定金皇冠的纯度。”
“学者接下任务后，茶饭不思，澡也不洗，苦思冥想却始终找不到方法测定。直到最后一天晚上，妻子嫌弃他身上不洗澡而散发出的异味，催促他进浴室洗澡，他躺入浴缸，发现洗澡水从浴缸溢出，突然狂喜大喊：‘我明白了，我找到了！’”
“第二天学者自信满满，进了皇宫，当着国王和大臣，还有那个工匠的面，取出一模一样的两个盛水的水杯，再把水杯各自放进两个空荡干燥的木盆，最后分别往水杯里丢进同等重量的金块和铜块，对比两个水杯溢出的水量，放铜块的溢出水最多。因为同等重量下，铜块体积更大，挤压出的水自然更多。”
“学者用同样的方法测试了金皇冠和同重量的金块，发现果然是金皇冠挤压出的水更多，由此推断是工匠在金皇冠里掺入了铜，工匠见事情暴露，惊恐不已，跪地祈求国王饶恕，但最终还是被国王砍掉了头颅。”
财政大臣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却不敢抬手去擦。
程屿不紧不慢地说：“我觉得这个测量金子纯度的方法十分有趣，昨天回来就去了圣教堂，本想试着测一测金像——”
主教的腿脚开始颤抖。
程屿眼睛的余光瞥见了，只假装一无所知，继续说：“却看到金像十分庞大，测量起来必定十分麻烦，所以我最后放弃了。”
财政大臣和主教双双吐出了一口气，冷不丁被程屿点名：
“两位，刚才我进来时，仿佛听到你们在讨论我的未婚妻？请问是对我选择的妻子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意见！”俩人异口同声。
“这就很好。”程屿笑的春风满面，主教和财政大臣还沉浸在方才差点被揭穿的心惊胆战中，只觉得这笑容里暗藏刀光剑影。
而另一边的郁常，此刻正在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一想到她的画像正在全国各地流传，怕是还没等她找到穿越回现代世界的方法，这个王子就会找上门来，用水晶鞋往她脚上一套，然后迎回皇宫举办盛大婚礼……对不起我们不能抢灰姑娘的剧本。
郁常满腹牢骚，忍不住幻想，如果按照正常的童话套路来，那多好办呐：
郁常：王子你喜欢我哪里？
王子：我喜欢你像丝绸一样的长发，像小鹿一样纯洁的眼睛，比花瓣还要娇嫩的脸庞，还有最重要的，是你乐于助人的善良。
郁常：好的，你喜欢这些，那我改还不行吗？！
成功与女巫互换灵魂的郁常桀桀一笑，头发蓬乱，眼睛是烟熏妆效，再露出染着血色的牙齿，背景是一群腾空而起的黑色乌鸦，赤红眼睛的蝙蝠……
王子落荒而逃。
剧本终。
可惜剧本和现实压根不同步，郁常遗憾地叹了口气，继续收拾行李。说起来女巫这家里真是够乱糟糟的，郁常打开一个又一个柜子，伸手进去翻找，某一个木柜的顶部突然掉落了一本厚重古老的旧书，落在地板上，震起了一层灰尘。
郁常捡起来，吹了吹灰，封面的字闯入她的眼帘：《女巫术法大全》
郁常精神一震，也顾不得打包行李了，直接坐到地板上，一页一页地翻看过去，直到太阳又要落山了，她眼睛都看的酸胀疼痛，才在某一页最下方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个术法：
灵魂交换术。
郁常眼睛跟着手指，顺着文字一行行移动，第一行是咒语，这个术法涉及的咒语的确又长又绕口，也难怪女巫第一次会念错；第二行是术法所需的材料：月魂灵七朵，加水熬成药汁；最后一行介绍怎么实施灵魂交换术：灵魂交换双方喝下药汁，会在7个小时之后陷入沉睡，务必在沉睡前1小时念出咒语，即可成功实现灵魂互换。
月魂灵？这是什么东西？
郁常再翻过一页，果然这页绘着月魂灵的图像，看起来像一种花。
图像下面有小字介绍：月魂灵，生长在圣教堂背后的皇家墓地，必须用鲜血浇灌七日才能开花，开花后必须即刻摘下，用特制冰盒保存，才能发挥药效。
圣教堂，是皇家教堂。
除了皇室成员，普通人怎么可能随意出入皇家墓地？
除非……答应王子的求婚。
郁常看着飘落在地板上那张画像，脑子里开始激烈的思想斗争：
亲爱的王子殿下，虽然现在的我没有像丝绸一样的长发，也没有像小鹿一样纯洁的眼睛，更别提比花瓣还要娇嫩的脸庞，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有一颗想养鱼的心呐！
您愿意成为本海王的海域里第一条鱼吗？
这也太绿茶了吧！
当程屿看到自带画像，凭脸刷门，被仆从一路畅通无阻迎接进皇宫，纯良无害地露出标准八颗牙齿微笑，当面对他say nice to meet you的郁常，心情可以用汹涌澎湃来形容。
程屿上前一把将郁常拥入怀抱，贴在她耳边轻声道：“no，long time no see.”
温暖又清爽的男性气息将郁常包围，甚至觉得熟悉，郁常呆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用力推开程屿，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习惯这么热情！”
“你会习惯的。”程屿不动声色地说。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想起第一次接郁常回家过的第一个新年，她也是如此。
嚯！这年头鱼都比钓鱼的自信啊？
郁常想了想，试探着问道：“殿下，我的身份是大众眼里最邪恶的女巫，如果和您举办婚礼，臣民都会担忧反对。毕竟您的妻子是这个王国的未来的皇后，理应是清白善良的侯爵小姐。而我，不奢望能得到您的爱情……”
“这样呗，您如果真心想感谢我救了您，可以给我其他的东西作为报酬？”
“你缺钱？”程屿疑惑。
想到前女巫为了王国财富铤而走险交换灵魂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囚禁在高塔上，每天数头发丝打发无聊时间的日子。
郁常疯狂摇头：“不需要很值钱的，一束鲜花就够了。”
程屿立刻左手掏出一捧火红的玫瑰，右手举起一枚闪亮的戒指，眼看下一步就是蹲身屈膝……
“停！”郁常大喊，“我要的不是玫瑰花！”
“不管你需要什么？只要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我什么都给你，好吗？”
“我有一个要求。”郁常脑子灵光一闪，道：“求婚之前，我要前去圣教堂忏悔，如果神愿意倾听我连续七天的忏悔，这样我就不再是女巫了，也能和您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接受臣民的祝福。”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女巫和王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