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士尼在逃婚公主》风中凌乱小杨柳

12、往事如烟

　　从书房到大门，要经过一段长廊。廊下依次装了几盏路灯。

　　程屿目不斜视地往前大步快走，这个宅子承载了太多不好的记忆，他一刻也不想多停留。

　　“程屿，”背后有女人叫住他，程屿回头，眼中闪过彻底的厌恶。

　　“我知道你讨厌我，”昏黄的灯光让蒋霆现任妻子——吴菲显得有几分憔悴，即使裹着裘皮大衣，也不复上次慈善晚宴时的光彩照人。

　　“但是你帮忙劝劝你爸爸……他不肯做手术。”

　　程屿冷笑一声：“难道你没有长嘴吗？”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当年鬼迷心窍勾弓丨你爸爸，是我下贱……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他！”

　　“就算这么多年……他只是把我当作一个替身……我也从来不后悔！最开始，我只有几分像你母亲；后来和你父亲在一起后，我年年去做整容手术，一点一点地微调到最像他心底那个人的模样，就是为了，能让他看到我的时候……那一瞬间他眼里的亮光……”

　　“他半年前就检查出心脏问题了，但一直拖着不肯去手术。我劝的他从来不肯听，这半年来我求神拜佛，吃素祈愿，宁愿折寿也不想让你爸爸折寿……”

　　吴菲失态地捂住眼睛，指缝弥漫出泪水，顺着她费尽心机才保养精致的脸庞往下滚落。

　　“停止你的表演吧，”程屿毫不留情地戳穿，“你这半年吃素拜佛？”

　　“呵呵，没人告诉你，信佛的少造点杀孽吗？你还穿着裘皮大衣呢。”

　　吴菲愕然地睁大眼睛，眼泪也停了。

　　“他不肯做手术，是因为手术本身就有风险吧？”程屿脑子转的飞快，猜出了吴菲此番作秀的动机：

　　“所以他要在进手术室前把集团董事长的担子丢给我，而你作为他的枕边人自然也能估算到他这个举动，你怕我接掌蒋氏后，因为过去的厌恶打压你，从此再也过不了像之前的蒋太太那种好日子了。”

　　“你今晚特地截住我，说什么对那个男人深情不悔，心甘情愿做我母亲替身这些话，就能撇清你做过的不道德事情吗？”

　　“你说你后来年年去做整容手术……其实最开始就做了的吧，如果我去调出你最初的照片，是完全不像我母亲的。当年你是刻意接近蒋霆，处心积虑破坏他与第二任妻子的婚姻，对吗？”

　　吴菲大惊：“你不能去！”

　　“也不用去了。”

　　吴菲顺着程屿的目光去看向长廊尽头，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对父女，是蒋霆和蒋岚。

　　蒋霆神色深沉，而蒋岚作为一个傻白甜千金小姐，则没有什么城府，此刻她眼里已经快要冒火。

　　吴菲绝望极了，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浑身一软，瘫倒在长廊的扶手上。

　　……

　　程屿回到了自己家，昏暗的客厅里，只有沙发旁边的一台落地灯亮着。

　　郁常裹着毯子，把自己卷的严严实实，熟睡在松软的沙发里，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出两片阴影，睡颜恬静，瞬间驱散了程屿心中的愤懑。

　　程屿轻轻走到沙发旁，屈膝俯身，牢牢地将郁常抱住，准备送她进卧室。

　　岂料郁常被他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程屿熟悉的脸，自然地用手环住他的脖子，轻轻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口，撒娇说：

　　“你怎么才回来啊？”

　　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道：“饿不饿？我做的菜都凉了。”

　　在旧宅里亲历揭露了一段渣男贱女、虚情假意的往事，此刻回到自己家，有真心爱你的人，洗手做好羹汤，点一盏温暖的灯，等你回家。

　　程屿想到郁常在万众瞩目之下对他告白，说“一千两百零六天，从我降临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是为了与你相遇。”

　　“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也是与你相遇。”

　　程屿深深地回吻她。

　　等两个人终于肉麻完了，手拉着手走到餐桌，看到一桌子的清炒白菜，水煮西蓝花，凉拌莴苣……

　　程屿陷入了沉默。

　　这一生与郁常相遇是幸运的，但是对于程屿还没有吃晚饭的胃来说，现在突然有些委屈……

　　蒋霆再次约见程屿，是在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