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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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重冥一直心心念念想去蓬莱神州，嘴上不说，可重黎却知道，这小子一直惦记着找那小虎宝算旧账。如今重黎可不想让姜召余再带着他那两个小兄弟把东海归墟搅个天翻地覆。
重黎感觉自己已经山穷水尽，“既然不能和盘托出，那你说怎么办？自从鬼君露面，咱们身份暴露，姜召余就嚷嚷着说咱们骗了他，在法阵里还一直追着我讨说法。”
姜唯止听了好奇，把两人捡回来到现在也过去几个时辰了，姜召余除了追问过几句乾坤图里重黎怀里的人是谁，倒是没跟他耍横，以为重黎把这事圆过去了，忙问道：
“你怎么跟他说的？”
重黎嘴角微翘：“我说等出来了，你会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
“……”
姜唯止气结，重黎，好样的，这锅甩得可真顺手！姜唯止决定，他跟重黎上万年的交情，今天到头了！
重黎到底不算是个甩手掌柜，想了半晌，发现这难题是真解决不掉，为今之计只能先把出难题的人解决掉。犹豫了一下，开口跟姜唯止商量道：
“我想到个法子，魔界有一门禁术，可以取走一个人对施术之人的全部记忆，恰好这门禁术我曾修习过，可以一试。等他忘了我，二十岁恢复记忆时，就不会再记得他因重雪跳封神台之事，也可心无挂碍地回蓬莱神州。届时，咱们两家退婚，各自安好，如何？”
姜唯止一直不赞同自家弟弟雌伏他人身下，奈何父帝定下这门亲事，弟弟又因缘际会之下对重黎有了好感，让他头疼不已。如今将重黎的话在心中过了两遍，确系一劳永逸的法子，谨慎问道：“这门禁术可会伤了他？”
“若平日里，因着外力导致失忆，难免会对脑部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而魔界这门术法，之所以称为禁术，是因为它有悖天道规律，取走一个人记忆记忆的同时，绝不会对丢失记忆之人产生丝毫伤害。”
“既然有违天道，又是禁术，不会伤他，莫非伤得是你？”姜唯止神思敏捷，一下子就抓住了关窍。
重黎满不在乎：“若是个三五百年的小魔，怕是会被反噬得不轻，我上万年修为，还在乎这个？”
姜唯止见他说得笃定，如今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得应下来，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起身出了厢房。
重黎独自调息片刻，才顾得上观察周围环境，原来姜唯止将他们安顿在平陵镇一间客栈内。
重黎自觉身体已然恢复，起身出门，刚走至回廊，发现姜召余正坐在客栈院子的石凳上，跟悬浮在他面前的照影不知道说些什么。
“照影，你原地画个圈给我瞧瞧。”
照影剑很有灵性，听着姜召余的指挥就在原地转了一圈。
“照影，左右摆两下，你会吗？”
照影剑乃是上古时期传下来的神兵，姜召余的这些指令当然不在话下。
重黎就远远地抱着胸，一脸玩味地瞅着眼前这个“蓬莱三霸”之首，看他能跟一把剑玩出什么花样。没想到姜召余接下来的话让他大跌眼镜，他听到姜召余说：
“照影，你跟着我师弟这么多年，很多事情你该最清楚了！我问你，之前在大殿里，我师弟提到的那个‘他’是凌初神君吗？是，你就原地画个圈，不是，你就左右摆两下……”
照影果然听话地在原地画了个圈，姜召余脸色瞬间黑了三分，站在一旁的重黎脸色也黑了三分。
“我师弟喜欢他，是吗？是，画圈，不是，摆两下！”
照影又画了一个圈，姜召余脸色更差了！
重黎亦是眉头紧锁，他完全没想到，看来起笨笨的姜召余还能想出这种馊主意，从姜唯止身上套不出来话，转头直接奔着照影去了。
“照影！”重黎怕姜召余再盯着他和凌初那点私隐问个没完，当即扬声唤回照影，照影得令立马向着重黎飞来。虽然照影剑已认姜召余为主，但重黎尚在，仍以重黎为尊。
姜召余目光随着照影转向重黎，满脸平静地瞧着他。
重黎走过去，在他身侧的石凳坐下，“姜召余，那道乾坤图的雷霆落下来，你可有受伤？”
姜召余没吱声，摇了摇头。
院内石桌周围瞬间陷入一片寂静，偶有啁啾鸟鸣，更显得互相沉默中两人的尴尬。
重黎觉得既然打定主意一会儿要取他记忆，这会儿也无需隐瞒，索性道：
“你在乾坤图里看到的，是一万年前真实发生的事。这些事你在《昆仑界通史》这门课上，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想来你不陌生。”
“的确是学过的，但是却不曾这般清晰的目睹过。”姜召余的语气出奇的平静。
重黎又道：“本来这些不必亲眼目睹，你若觉得不适，咱们把这些都忘掉好不好？”
姜召余没接话，只定定地盯着重黎，眼神里带着些重黎从未见过的情绪。重黎避而不谈的，他想问个清楚，半晌闷闷地开口了：
“我早该猜到你与凌初神君有旧。历年来不周仙府无数仙师和弟子进入神谕幻境求卷轴，得到的黄卷就从来没有过不能示人的黑芯。偏偏是你，凌初神君同你说句无关紧要的话，都是我们瞧不得的。”
姜召余说到此处顿了顿，似是下定了决心，又问道：“你能告诉我，你那卷轴上写了什么吗？”
重黎以为姜召余小孩子心性，也就气恼一会儿，转天又能变成那个没心没肺的傻孩子，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在意这件事。从神谕幻境里得的那八个字，不过一句调笑，算不得什么秘密，可又怕说出来姜召余心里会更不痛快。正在踌躇之际，姜召余却会错了意：
“罢了，你不想讲就不必讲了，反正我年年去昆仑幻境，次次被神谕幻境拒之门外，自小我就知道凌初神君不喜欢我。从前我还会觉得不快，以后不会了，因为从现在开始我也不喜欢他了！”
重黎听着这么孩子气的话，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他明白若是让姜召余一直记着这些事，怕是以后都要对昆仑幻境绕着走了。
“姜召余，你……”
重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召余打断，问道：
“从你来了不周仙府到现在，已经跟我说了无数句话，可是我脑子笨，根本分不清这些话里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你能不能看在这些日子，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下面的话不要骗我。”
“好！”
“你和凌初神君到底进展哪一步了？”姜召余虽然不甘，却还是把这个从乾坤图里出来就好奇的问题问出了口。
重黎低下头，不敢对上姜召余的眼睛，“我们两情相悦，当年若是没有那场大战，我们早就已经成亲了。”
姜召余脸色瞬间煞白，眼神里充满了哀伤，喃喃道：
“前些日子你问我藏书阁有没有献祭回魂术，也是为了他？”
重黎点了点头。
见他难过不已，重黎决定立马动手，迈步走上前去，把手轻轻放在姜召余后脑上，道：
“姜召余，忘了这些吧，做回不周仙府那个不谙世事却快乐的姜召余。”
姜召余瞬间意识到了危险，一把抓住了重黎的手，满脸惊恐地盯着重黎的眼睛：“你想做什么？”
正说着，姜唯止也来到了院中，瞧见这一幕，瞬间立在原地，不再向前。
重黎躲开姜召余的目光，说道：“只是拿走你一点记忆，不会伤害你。”
“拿走记忆？”姜召余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眼神锁定在重黎脸上，握住重黎胳膊的手又攥得紧了一些，“你要拿走我什么记忆？”
重黎慢慢将胳膊从姜召余手中抽出，在他面前蹲下来，想将视线与他齐平，这次却被姜召余避开，重黎安慰道：
“只是这一点点关于我的、让你难过的记忆，其他的回忆，我不会妄动，你瞧姜唯止站在那里，他不允许我伤害你的。”
重黎说着，又将手缓缓覆上姜召余的后脑。
姜召余猛然抬头，一把将重黎的手拉开，这次攥在手里不肯再放，眼尾已经微红，眼神里充满了倔强。
“不许！”
“你这样，不难过么？”重黎忍不住问。
姜召余抿了抿嘴，把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压了回去，哽咽道：
“纵使难过，我也扛得住；纵使难过，我也不想忘了你！”
姜召余说完，一脸恳求地瞧着重黎，眼眶和鼻头均已微红。
在重黎心中，姜召余永远都是单纯不藏心事的小孩子，因为简单，所以每天的日子都开心快乐，纵使有些不快，也是干嚎两句，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如今这般可怜兮兮地姜召余是重黎从来没见过的。
姜召余那受伤的眼神，把重黎的心都融化了。重黎胸中酸涩不已，实在不敢再跟姜召余对视，被姜召余握着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重黎一咬牙，甩开了姜召余，似是下定决心一般，站起来快步离去，经过姜唯止身边时，撂下一句：
“我下不了手，再想别的法子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