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零年代文中当咸鱼》海映星月

3、下乡

　　晚饭的时候，饭桌上气氛格外安静。

　　大嫂眼睛转了转先开口：“我刚才上楼的时候怎么听人家说妈把长命锁给莹莹了，莹莹又还给乔乔了？”

　　“乔乔下乡再被人拿了，我这也刚怀孕，莹莹不要的话，可以先给孙子戴。”

　　林父抬起头问：“怎么回事？”

　　林母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今天你上班后，二姐说莹莹身体太弱了，不戴长命锁跑了福气，最好是她小时候就打的，我就说让乔乔把长命锁给莹莹，就不用打新的了，家里省点钱，给两个闺女做嫁妆。”

　　林父没说话，倒是大嫂张张嘴就想开口。

　　林乔没等林大嫂继续说话，开口道：“一会儿把长命锁给陆莹吧，添福气，而且大娘们说得对，不要白不要，不想戴还可以换成钱办嫁妆，不要就傻了。”

　　等着林大嫂撕的时候趁机拿回长命锁的陆莹心里咯噔一下，林乔怎么能放弃得这么彻底，立即查看进度条。

　　任务9：林乔和父母离心任务失败。

　　陆莹立即看向林母，发现林母的表情有一瞬间松动，心里一紧，立即补救道。

　　“乔乔，你说什么呢，别听大娘们胡说，我没想要过，”陆莹压下心中重新涌上来的烦躁：“再给小侄子打新的，这个是我们姐妹俩的，我想给乔乔。”

　　林母拍了拍陆莹，“我闺女真懂事，是你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父打断，“就这样吧，我们不信那个，你们也别到处说，被人抓住把柄我们一家都得倒霉，之后有机会再打新的，多给莹莹买点好吃的补补。”

　　林母想开口说什么，被林父看了一眼，再加上内心总觉得不太该对劲，就也不说话了。

　　陆莹忍不住又掐住还微微作痛的手心，看见林父的态度就知道长命锁她彻底拿不回来了。

　　林乔只觉得长命锁在兜里放得更安稳，吃饭都更香了。

　　晚上林乔收拾行李，一家人都很安静，只有林大哥跑来跑去给林乔递东西。

　　虽然他也觉得这一年乔乔有些地方做得不对，但是也不至于性格反差像媳妇和妈嘴里的那么大吧。

　　这还是他们家第一个下乡的孩子。

　　一直到晚上，林乔收拾完东西，林父林母才开口让林乔去他们房间。

　　林母拿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五块钱和几张粮票，“家里就这么点东西能给你了。”

　　林乔没有接，这是陆莹一个月的零花钱啊，被林母当成了她下乡所有的补贴，哪怕她可能回不来。

　　“妈，家里的东西之后都是陆莹和哥哥的，我要下乡了就不要了。”

　　听到林乔这么说，原本因为长命锁的事情生气故意给少了想让林乔服软的林母诧异地看向她。

　　林乔认真地看向父母：“下乡后我是不是就不欠陆莹什么了？”

　　林母下意识反驳：“莹莹在乡下吃了那么多苦……”

　　但是细想的时候却发现，陆莹到底怎么吃苦了却始终想不起来。

　　一瞬间恍惚击中了她，林乔欠了陆莹什么吗？细细想来好像没有，但是为什么他们总觉得亏欠了陆莹，要林乔多照顾陆莹去补偿？

　　林母的反驳在意料之中，林乔一颗总想试探的心彻底沉静下来，或许在她在这个家即使做了再多但还是被嫌弃的时候，父母就不再是她的父母了。

　　林父往床上靠了靠，磕了磕并没有烟叶的老烟枪，又拿出四十块钱递给林母让她一起包起来。

　　林父叹了口气：“儿不嫌母丑，我们始终是你的父母，之后有事情随时写信回来，我们会想想办法让你早些回来的。”

　　儿不嫌母丑，是啊，她从来都没嫌弃过他们，是他们先嫌弃自己的啊。

　　“我会的。”

　　林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接过林母递过来的东西。

　　门外听着的陆莹想到系统内原本不断飙升的逆袭进度重新掉到50%，揣着身上这个月的零花钱走出了家门，她不能让林乔的行为再偏离系统的规划了，林乔不能从乡下回来。

　　“朝红在家吗？是我，陆莹，”陆莹敲响了另一栋家属楼的一户人家。

　　很快一个女生就来开门，悄声问：“陆莹，怎么是你？是有什么招工消息吗？”

　　“不是，”陆莹说：“我是想着你明天要下乡了，我知道你们家的情况，给你送点我的零花钱，算作我的心意。”

　　杨朝红脸上失望的神色毫不掩饰，很快又笑起来，拉着陆莹的胳膊到了外面的树下以防屋内的人听见：“还是你好，我就知道你把我当好朋友。”

　　陆莹看着她脸上感动的表情，嘴角弯了弯，把钱塞给她：“你和乔乔不是去一个地方吗？我想着让你帮我照顾一下她，也不用刻意照顾，时不时帮我传递个消息就行，你知道的，因为今天生日上二姨说的那些话，她怕是不愿意跟我说话了。”

　　杨朝红撇撇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行吧，之后有招工的消息你是不是会提前告诉林乔不告诉我。”

　　陆莹拍了拍她：“你说什么呢，我和乔乔的沟通都靠你，肯定你先知道，我也把你当妹妹。”

　　“那就行，我不喜欢林乔，那个白眼狼，”杨朝红呸了一声，才平复下来：“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传消息的，只会如实说她的近况，别想我照顾她，你最好也别管她了。”

　　“你们都是我的妹妹，”陆莹为难。

　　杨朝红更生气了，凭什么林乔从小就招人喜欢，明明是她抢了陆莹的父母，结果陆莹还照顾她，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

　　林家，因为陆莹不在，林乔难得能安静地坐在客厅里，无意间瞥见椅子上她从小到大唯一的玩具。

　　小时候林母用碎布缝的一个圆球，里面装着从被子里淘汰下来的旧棉花，两个缺角的扣子坠在上面当成小猪无辜的大眼睛。

　　现在眼睛已经歪斜到一侧，布料褪了色，十分惨白，不久前变成了陆莹常用椅子上的坐垫。

　　林乔坐在自己那张椅子上伸手拿水的时候，衣兜碰上了桌角，银质的长命锁和木头的碰撞，发出低沉却清脆的声响。

　　长命锁还在。

　　林乔笑了笑，第一步已经发生改变了，随手拿过桌上的抹布双手灵巧地叠了叠，最后变成小老鼠的形状，她会有新玩具的，这可能是送给她十八岁最好的生日礼物。

　　“叮！检测到剧情改变，没有和父母彻底闹翻，职业养成系统祝您一切顺利，奖励系统福利抽奖一次，温馨提示：检测到目前宿主的职业发展状态处于负值，相应抽到适配职业规划的奖励几率较小，请做好准备。”

　　虽然听到系统这么说，林乔竟然还有点惊喜。

　　系统竟然不是一无是处？

　　就她刚才了解到的系统信息，它不能提供应对陆莹金手指的办法，自己该倒霉还是倒霉，不能了解陆莹的动作，就连说让她逆袭都不提供一点帮助，说是只提供大致方向建议，让她自己发挥。

　　这也就罢了，她要是不按照大致的职业规划去走，竟然说倒霉值会跌到负值，并且这个倒霉值不仅仅和陆莹对上起作用，而是任何时候都起作用。

　　也就意味着她走路被撞死、吃饭被噎死的可能性极高。

　　所以她就没对系统抱有希望，现在竟然有抽奖！算是好大的惊喜了。

　　“现在是否抽奖？”

　　“否”

　　平复完因为有抽奖而激动过的心情，林乔问出了她始终想不明白的问题。

　　陆莹明明就是重生回来的，那么多选择，结果去纺织厂？

　　“按照原本的轨迹，你走上人生巅峰会从进入纺织厂开始。”系统回答：“请宿主努力留在城中，考入纺织厂。”

　　林乔皱眉，更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去纺织厂？

　　陆莹来之前她也从没想过要去纺织厂上班，林父林母在那边时间久了，已经是三级工人了，工资每个月有四十多，要是换岗给他们，刚进去只有18块，极不划算。

　　从小到大她就没怕过考试，他们市的工厂多，怎么也能进一个，结果直到现在她该下乡因为各种意外没进去，想想就生气。

　　于是等陆莹刚从外面回来进门，就听见林乔问。

　　“我面试钢铁厂文职那次失败，是不是你的原因。”

　　手上提着饼干碎的陆莹，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硬在那：“你说什么呢，那次不是你的笔出问题了吗？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在前一天故意让林乔帮自己做面试题让她第二天倒霉的陆莹，明明知道林乔不会有证据，也不会知道她做的手脚，但是心虚根本抑制不住。

　　“唔，”林乔仔细盯着陆莹的表情，捕捉到了她努力掩饰的不自然，很好，看来陆莹是知道自己的金手指，并且刻意为之。

　　陆莹被盯久了移开视线，把饼干碎放在桌子上，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开始铺垫系统中的计划，既然不能依靠让林乔倒霉使她第二天赶不上车，她就只能靠自己了，不能有偏差。

　　“你不是明天上午的火车吗？我就想着给你买了饼干碎，到时候你在车上吃，早上就不用急着准备车上的吃的，最后一晚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我刚才去问了做过火车的同学，说是从我们家到火车站很近，坐家属院门口的公交车四十多分钟就到了，你十点的火车，我们八点出发肯定能赶上，我去送你。”

　　“嗯，谢谢，”林乔低下头，她知道明早九点的时候运粮车会坏在路上，堵住公交车行进的路线，只能绕远路，耽搁半个小时，按照陆莹说的，肯定赶不上火车。

　　没想到这个时候陆莹竟然还在算计。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林乔突然发问：“你说我多久能回来？”

　　陆莹愣了一下说：“我们都会尽力的，你放心。”

　　“爸今天说，会尽快打听消息给我安排个岗位。”

　　“我很快就能回来了”林乔转头看向呼吸沉重了一些的陆莹。

　　不知道为什么，陆莹从她口中听出了肯定的味道，心中一瞬间慌乱，呼吸都停止了一瞬间。

　　没等她想好措辞，就听见林乔说她要睡了，不久就听见林乔平稳的呼吸声，呼吸声的主人明显已经睡熟。

　　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脑中翻来覆去想林乔的话，为什么林乔的口吻那么肯定，是不是林父说了什么？

　　还有，为什么林乔会突然怀疑自己在她面试的时候做了手脚。

　　本来就心思重的陆莹，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并且在脑中来回模拟第二天让林乔赶不上火车的计划，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早上不到六点钟，太阳还没挣脱黑暗，严重睡眠不足的陆莹感觉到身边有动静，立即看向自己这一侧给林乔收拾地装着衣服的包裹，放心地拉着包裹的一角继续眯一会儿。

　　直到林母惊慌地拍门：“乔乔，莹莹，给乔乔收拾的被褥和日用品在客厅怎么不见了，是不是拿屋里去了，乔乔在吗？该走了。”

　　陆莹猛地坐起身，看向仍在手中的包袱一角，脑中被不好的预感塞满，林乔没有拿秋冬天的衣服，为什么？

　　脑中不断循环着林乔说她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回来的话。

　　跳下床奔出去就往外跑，披头散发地跑出去，和林母一起逢人就问。

　　最终被一个老奶奶拉住了：“闺女，别慌，乔乔天没亮就走了，让我跟你们说说，说别惦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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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乔@陆莹：你没睡着？我睡的很好，猜猜我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