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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相亲相爱的森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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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森林里,动物们相亲相爱着。
作为唯一一只在狼群里混得风生水起的狗,二宫和也却突然病倒了。
当时他的相方候补狼王大野智心想,这估计是给气出来的。
大野智和二宫和也的孽缘,要追溯到彼此都还是只会喝奶的小狼(狗)崽的时候。
他们在完全无能力抗议的情况下结了娃娃亲,后来天生反骨的二宫和也会点小道行了曾经试图逃跑五次绑架大野智迫他协助自己逃跑一十三次。
结果证明所有的努力都是无用的。
在狼族与虎族爆发的那场大规模战争里,大野智为了保护一门心思想趁乱逃走的二宫和也受了伤,从此后两个人“终身伴侣”的身份铁板钉钉被认可,二宫和也哭诉无门。
也有君子协定。
平时两个人会亲亲小脸拉拉小手,但是关于假如做到最后一步谁上谁下的问题,两个人都赞成到时候凭实力说话。
二宫和也望一眼呆呆坐他旁边睁着眼打瞌睡的大野智,心想凭小爷的智商攻了你还不是易如反掌。
可有句话就叫做天有不测风云。
本是狼王小儿子的大野智在他的成人礼上突然被宣布成为王位第一继承人。
二宫和也收到消息,张大嘴听完宣告的大野智后来被父亲拉进密室里,父亲大人告诉他为了王族颜面一定要尽快拿下二宫和也这块高地!
于是就这么愁着憋屈着,二宫和也他病了。
生病的消息传到狼王那里,王着令狼婆婆送来千年人参一支,嘱咐他将息自己身体。
二宫和也捧着人参在厨房里摸索了三个钟头,后来出来了就让鸟奴去找一个人。
大野智睡在树杈上,蚊子有点多,天气又有点闷。
转头望过去的时候他正看到一只身型矫健的猫瞬间幻化成人形,蹿进二宫屋子里。
大野智揉了揉眼睛,他确定自己认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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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六百五十岁的时候,刚刚可以随意幻化成人形。
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唇红齿白五官柔和,笑起来时很容易就露出几分纯真的傻气。
那日他收到狼婆婆交给他的一个任务,让他去杀一条蟒蛇。
后来快走出屋子时狼婆婆又叫住他,说最好是将跟蛇在一起的牲畜也杀掉。
在天池的山顶,大野智看到一只山猫与水蟒的对抗。
水蟒粗如巨木躯干,全身鳞片簌簌抖落下大滩水渍,不断伸缩的躯体将蛇头高高顶起,盯住山猫的眼睛里泛出诡异的妖绿。
山猫全身雪白体态精瘦,紧缩成一团立在那里,看起来还不足对手的十分之一。可它全身上下的茸毛危险地竖起,拱着背灼灼盯住水里的巨蟒四爪深陷泥土里扣稳,毫无隐藏散发出凛冽的杀意。
巨蟒终于有点不耐了。
突然发难。
头部带着吐出的蛇信箭一般扑向洼地上的猫,山猫几乎便在那同一时刻里跳起——
精准狠辣。
鲜血伴着大块血肉被撕落。
巨蟒惨痛,庞大的身躯在水里痛苦地扭曲,尾巴霎时扫上池边的树木,一排葱绿生生折断。
剧痛引来更激烈的暴虐。
巨蟒盘起整个身躯挤压上吊在颈部的山猫,用同归于尽的力道锁紧,山猫的利爪撕裂着巨蟒的伤口,胸腔里气体被排出,徒然地痛苦挣扎。
死生一线的瞬间,那只猫终于用爪剖开蟒蛇淋漓的肌肉和骨骼,缩成一团奋力一冲,钻进巨蟒腹部。
巨蟒只呆立了一秒。
一秒之后一道血光从胃部喷射而出,划出森森然的血窟窿,浑身是血的山猫已经冲出它体外,嘴里衔着巨大的蛇胆。
山猫站立在浸入水中的岩石上,紧盯着尚无法反应的巨蟒,喉部一咽,整颗蛇胆吞下去。
巨蟒哀鸣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置身事外一直漠然观望着的大野智在此刻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在止不住发热发抖。
那便是光亦不及的速度。
冲出的大野智发热的手捞过鲜红的山猫将它颈骨紧捏在自己手里,山猫还来不及惨叫,就给他连头带尾压制进血糊泠汀的水里。
拼命挣扎。
体内的蛇胆也在这个时候凌迟着它。
这只猫独行的四百年都是这般绝然地过,却没想过竟也会如此绝望地死去。
死亡无比临近的那一刻水里挣扎的手爪恍然间变长,全身的茸毛退下去,手与脚能扑打在身后那个人身上,浓密的发丝飘荡在湖水里。
大野智眼见着这只山猫在水里一步步幻化出人形,手一松,黑发带起的水珠甩落到空气里,扑腾着站立起来的那个“人”在月光下展露出刀划一样深刻的脸,和着苍白的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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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直接推门进去的时候二宫和也正将熬好的汤汁送到松本润手上。
听到声响了里面两人俱是回头去望,站门口的大野智于是有点尴尬干咳两声。
“哟,终于肯进来啦。”
二宫和也眉目不抬地戳破,大野智的脸色更是白红不明了。
松本润接过递来的汤只闻一下脸色变了变,轻咂着嘴角:
“Nino,你这可不是一般的汤啊。”
听到的二宫FUFUFU笑起来。
没趣的大野智只得自己搬了个椅子坐过去。
松本望大野一眼,也只觉得面生。想到独饮实在不好,于是问二宫:
“你和这位朋友不一起喝吗?”
大野智刚想耸眉表示敬谢不敏,二宫和也便转回头去看他,有点奇怪的表情只能憋在脸上。
——二宫和也看起来明显敷衍:
“O chan,你要不要来一碗。”
——大野智感动到飙泪:
“好啊Nino我……”
话说一半就看到二宫投过来几乎快要吃人的眼光,后面半句生生哽下去:
“……谢谢……我就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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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糟糕的长眠里醒来,大野智睁开眼坐起身,看到小知念漂浮在缥缈暮色里。
知念扑过来:
“王您终于醒了!”
大野智呆望着四周的尸体横成深深叹口气:
“死都死了……”
何必又如此极端的方法召我回来。
活着就真的如此重要吗?
知念流出的泪是银色的,像流动的水银一串一串灌进大野手臂里,滚烫又冰冷。
大野智无声抱过他,搂紧,却不会再开口问:
报仇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当然,这是他活过来的唯一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