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少年无赖》闲字黎书

29、第 29 章

　　宣凝隐约记得吴越之前和自己调侃过江韫的那次献唱，在谈及之时宣凝的记忆中也会偶尔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少年一人拿着麦克风，眼睛望着屏幕，面上似带着几分落寞，可毕竟过去了几年，宣凝这个记忆一向不好的人，自然难以保证那份落寞是否是自己杜撰出来的。
　　江韫那样的人怎么会失恋？怎么可能有人会拒绝？
　　可想起江韫和自己说过，他在高二就喜欢自己的事情，宣凝就觉得有些蹊跷了。
　　不会是唱给自己听的吧？不然着实难以解释江韫为何会愿意唱歌，也难以解释那人面上的落寞。
　　“醒了？”宣凌此时正把车往小区里面开，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没报项目也这么累？”
　　“累。”宣凝点了点头，敷衍地回复了宣凌一句，就低头在手机上搜索悲伤的双曲线这首歌。
　　之后，分享给了江韫。
　　当分享完了之后，宣凝后知后觉地觉得不对，自己分享给江韫做什么？难不成还等着让他给自己再唱一遍？
　　江韫的歌声是很好听，但唱什么不好，非要唱苦情歌？
　　作为补救，宣凝在下面又补一句：你说为什么双曲线为什么非要和渐近线谈恋爱呢？坐标轴又为什么要和反比例函数谈呢？双曲线和坐标轴，反比例函数和渐近线不香吗？
　　阿韫：……
　　阿韫：那可能也就两个交点。
　　所以，还是不香。
　　不过宣凝的目的也就是插科打诨，他见江韫回复自己，也就算是把这话皆过去了，正打算问问江韫有没有到家，就看见他又发来一条消息。
　　阿韫：而且可能成为一道数学题。
　　正是广大学子十分眼熟的求交点坐标。
　　宣凝：……你到家了吗？
　　阿韫：还没。
　　宣凝：路上小心点，别看手机了。
　　阿韫：好。
　　看见江韫的这个好字，宣凝也不打算再打扰人家，毕竟还在路上，别因为要看自己的消息而出什么事情。
　　可宣凝大概是没有想到，江韫此时站在街口，在等红灯的时候拿出了自己的耳机，开始听宣凝发的这首歌。
　　虽然歌词会让广大高中学子感到不适，但光听旋律的确是能听出歌者的痛苦与无奈。江韫本是觉得无聊，好奇宣凝平时都会听些什么歌，就随意地听一听，却没有想到自己倒是觉得莫名有些耳熟，竟是不自觉哼了起来。
　　直到对面的红灯变成绿灯，他才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希望自己刚才哼歌没被别人听见。
　　等过了这个红灯，走过这条路，回到自己住的那个出租屋时，他才开始回忆起那段旋律。
　　莫名其妙就觉得挺难受的。
　　江韫向来是一个理性的人，别说听苦情歌难受，就算是看年度催泪大片也未必能让他有什么情绪起伏。
　　不过说到底也就是一件小事，江韫也不会放在心上。别的同龄人回到家中头疼的大概只有作业，但对于江韫来说，唯一不会让他头疼的便是作业。他的时间并没有很多，没有闲情逸致对一首歌去瞎琢磨，他像海绵挤水一样地挤时间可不是为了浪费的。
　　他还得学习。
　　想到宣凝今天写的稿子，江韫就觉得有些无奈，虽说自己的成绩的确不错，但要达到年纪第一也许还是有些难度的，三中本就是卧虎藏龙，师资和生源都不比津坛高中差，尖子生不会少。
　　在成绩这一点上，宣凝比自己还有自信。
　　为了不辜负某人的信任，江韫今日学习的动力倒是又多了几分。
　　宣凝倒是不知道自己的一篇稿子竟然逼得大学霸发奋学习，若是知道了想来也会觉得此事真是稀奇。
　　顺便再感叹一下自己的魅力真大，尤其是对自己未来的对象。
　　“对了，姐，你今天看运动会了吗？”两姐弟真要进家门，宣凝在踏进去的前一秒，低声问道。
　　宣凌觉得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看的，每年不就是那样吗？我又不是没看过运动会。”
　　“可惜了，”宣凝感叹一句，“你去看的话就会看见我那帅气逼人的男朋友了。”
　　宣凌：“……”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想把弟弟塞回自己妈妈的肚子里。
　　当初要是知道妈妈生出来的是这糟心玩意，就应该哭着喊着抵制二胎政策。
　　宣凌叹了口气，决定无视面前的糟心玩意，可过了一会儿她又品出了一丝不对。
　　“在一起了？这么快？”
　　先前她的确看出江韫对自己弟弟有些不一般，但要一个直男意识到自己喜欢同性其实很难，难不成是宣凝去表白了？
　　“没呢，提前在你面前叫叫，让姐姐你提前熟悉。”宣凝道。
　　宣凌：“……”
　　“成天想着这些，赶紧给我写作业去。”宣凌黑了脸，恨不得一下子把宣凝踹出自己的视线。
　　“好。”宣凝也答应地很快，立刻抬脚离开，绝不给他姐留下一丝半点的发怒空间。
　　宣凝再怎么说也是不可能真不去学习的，看别人重生都是比上辈子活得更加精彩的，他上辈子好歹考了一个一流学府，这辈子虽说也难在国内找个更好的大学，但总不能退步。
　　还是得和江韫当大学同学。
　　回忆起两人在大学时的事情，宣凝的心情又好了几分，提笔就唰唰唰地开始刷题。虽然今天是运动会，但作业还是要写的。用老师的话说，就是高考不等人，他不会因为你今天运动会而延期，所以在走出高考考场之前，所有人都不能放松警惕。
　　不到最后一刻，学霸也有可能被学渣反超，所有人都不可以松懈。
　　于是，宣凝似有所感，在自己的草稿纸上写下一句：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定会长眠。
　　然后拍下来发给了几位好友，再加了一句：与君共勉。
　　郑宵：“……”
　　吴越：“……”
　　吴越是发了一个省略号就没了下文，但郑宵却是在省略号之后补了一句：你信不信我发给江韫？
　　这威胁显然有些过分，但宣凝的确也不想江韫知道这事情，毕竟实在沙雕，便默默地选择了撤回，然后关掉手机，继续学习。
　　“你昨天几点睡的？”可第二天到了学校，江韫看见他就问了一句。
　　宣凝早就忘记了昨天晚上的事，此时被江韫这么一问，倒是有些茫然了：“十一点睡的，怎么了？”
　　“没事。”江韫觉得这还在可接受范围内，便就不再多说什么。
　　宣凝却是从江韫的异常反应里面察觉出了一点不对，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天的事情，但又觉得不对劲，江韫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又没有发给他。难不成是郑宵这个家伙蓄意报复？
　　不至于吧？
　　“你问这个事情做什么？”宣凝打算直接问当事人。
　　“你看……朋友圈。”江韫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于是宣凝就看了眼手机，然后低声地骂了一句：“吴越……我谢谢您了。”
　　原来是这个家伙把聊天记录发到了朋友圈。
　　可宣凝刚低骂完就发现面前站了一个人。
　　“看手机呐？”老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面上带着笑意。
　　宣凝默默藏了手机：“……老徐你什么也没看见，你胡说啥呢？”
　　“别藏了，拿出来。”老徐敲了敲桌子，颇为不满。
　　宣凝只能上交手机。
　　老徐也没对宣凝这个成绩不错的学生有什么宽容的想法，直接道：“学校是不允许带手机的，你这手机我收走了，下午交一份检讨过来。”
　　宣凝自然不会在此时求饶，乖乖认错，决定等老徐心情好一点再提要回手机的事情。
　　老徐对于宣凝的表现还算满意，他点了点头继续道：“虽然今天还是运动会期间，但手机还是不能带的，你们如果还有人带来了就给我藏好了。”
　　这一招杀鸡儆猴的确有用，班里面大部分人都是带手机的，虽说不可能一天都不会把手机拿出来，但也会收敛不少。
　　被班主任抓到玩手机还算是小事，要是被教导主任他们看见，那估计是要处分的。
　　老徐走后，宣凝叹了口气，转头有些尴尬地瞧着江韫：“哎，老徐这怕是背着我们偷偷练了什么武功秘籍，我明明之前可以听见他的脚步声的。”
　　江韫皱着眉，觉得这事是自己引起的，要不是自己刚才和宣凝说朋友圈的事情，宣凝也不会把自己手机拿出来。
　　“你不会是自责吧？”宣凝还不了解江韫的性格？就知道这人怕是要多想什么，便随口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早就想要换新手机了，我还得感谢你让我得到这机会呢。”
　　江韫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宣凝的笑容，沉默了一会儿，从桌子里面拿出一瓶牛奶塞给他。
　　“谢谢，我刚好想喝牛奶。”宣凝面上的笑意深了几分，心道江韫不愧是江韫，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喜欢给自己牛奶喝。
　　以前对于男朋友的这种行为，宣凝多多少少有些无奈，毕竟自己的确不太喜欢牛奶的味道，但江韫却一直觉得纯牛奶有营养，于是宣凝也就装着喜欢喝，每次都会把男朋友给自己准备的牛奶喝干净。
　　后来自己的味蕾也就习惯了，反倒是习惯了原本算不上喜欢的味道。
　　宣凝现在的味蕾貌似还没习惯纯牛奶的味道，牛奶入口，以前不喜欢的滋味纷纷涌了上来，似乎味蕾在叫嚣着，不允许主人把这种味道留下。
　　不过，宣凝也不在意，他忍下这股子味道，转头看向江韫，正要说些什么，江韫就接过了他手里的牛奶。
　　“你不喜欢，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