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先生》妙颜

19、安得广厦

　　自我与李弘毅定下婚约，但凡休沐李老夫人就邀我去李府做客，拉着我问师父的事情。久而久之，我与李弘毅相处的次数也就多了，风声也渐渐传了出来。不管李府还是国子监，李弘毅时常出现在我身边，惹得大家风言风语的。我虽然不在意这些，但是众口铄金，也不能不考虑驸马府的名声。
　　为了平息流言，我打算找李弘毅好好聊聊。午饭时间，我托北辰传话，午修课约李弘毅去假山。
　　我先去假山等着李弘毅。不久李弘毅过来了，他看到我站在假山那，轻轻拍了我一下：“萧潇，你找我？”我一转身就质问：“李弘毅，难道你没听到最近的风言风语吗？”李弘毅淡然道：“略有耳闻。”我接着问道：“既然你有所耳闻，那你应该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吧？”李弘毅神情有点委屈：“是我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我当时没多想，也没注意他的表情变化，直言道：“你是少将军，出身贵族，所有人都捧着你，你自然不用担心。我只是一介女流，不可能不在乎。以后在国子监，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关注我啊？现在谣言满天飞，严重影响了国子监的风气。我们就像之前那样，保持助教和学生的现状。可以吗？”他弱弱地回了句：“好，都听你的。”之后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那次聊过之后，除了课堂上的交集，李弘毅很少在我面前出现了。国子监就这么点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每当碰到的时候，他都会找借口离开。那时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禁觉得是不是自己之前的话说重了。北辰看我俩怪怪的，以为我们吵架了，总是找机会试探我的口风。这一天机会终于来了，骑射课上我们几个都在演武场，也是化解俩人矛盾的最佳时机。课刚开始，李弘毅就跟他们班那几个去打马球了，我坐在场边草丛里等着马球赛，那儿没什么人，角度也正好。
　　我看着他们你追我赶的，心里痒痒的。在我思索的时候北辰坐了下来：“姐姐，你跟弘毅怎么了？最近你俩都怪怪的。他也不在你面前晃悠了。你们吵架了啊？”我：“算不上吵架吧，可能是我之前的话伤到他了。”北辰一脸疑惑：“什么话？是你之前让我约他去假山吗？你们说什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勉强微笑：“没事儿，我会处理好的。你别跟着操心了。”
　　北辰在我这没问出来什么趁着半场休息的时候他就去问李弘毅了。他跟李弘毅聊了好一会儿，李弘毅也把近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结果他气愤地冲着李弘毅骂道：“李弘毅，或许我姐姐有些话伤到了你，可女子的名节甚于生命，流言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她这么做是为了平息流言。她从来没有不承认你们之间的婚约，若是她想不承认，以她的性格早悔婚了。”
　　北辰的话犹如暮鼓晨钟当头棒喝，一瞬间把他骂醒了。他当即跑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走到马球场中央，对着大伙喊道：“各位同窗，我知道之前的一些流言让你们猜忌我与萧助教之间的关系。今日我郑重告诉大家，我与萧助教确有婚约在身，她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此话一出，场上的人大惊失色：“原来他们有婚约，怪不得萧助教经常去他家做客呢。”李弘毅这么正大光明地宣布，我也只好承认了。
　　他宣布完后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意识到的，以后任凭风雨飘摇，万事有我。”我看着他的眼睛，清澈明亮，炯炯有神，散发着荷尔蒙的光芒，那一刻我真的被他感动了。他为我扛下了压力，为我彻底粉碎了流言，我好像喜欢上这样的李弘毅了。我终于体会到了他那一句“何其有幸，我爱的人恰好是那个与我有婚约的人”。
　　就这样，我们之间的误会解除了，也获得了所有人的祝福。接下来，国子监的重中之重就是期末考。因为这次期末考关乎学生将来的科考绩效，如果每年的期末考没有达到良好，那么就会失去直接参加科考的机会，所以学生们格外重视。而我除了期末考这件大事外，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趁着休沐的时间，我把萧浚表哥和小虎约了出来，提前在状元楼定了包间。巳时一刻，我刚走出驸马府的大门，北辰和沐雨就跟了出来，真是做什么都瞒不过他俩啊。北辰：“姐姐，你干嘛去？”我：“有事儿出去一下。”沐雨看到远处李弘毅正走过来，笑眯眯地说道：“还能干嘛去啊，约会去呗。”我捏着她的小脸，说：“瞎说什么啊！我约了表哥和小虎，有事商谈。”沐雨追问道：“那李弘毅怎么来了？”我往边上瞥了一眼：“我怎么知道啊？”
　　李弘毅问道：“萧潇，你们这是要干嘛去？”沐雨急吼吼问道：“老实说，你是不是来找我姐姐约会的啊？”李弘毅傲娇道：“怎么？不行啊？”北辰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今天怕是不行了，姐姐约了萧浚表哥和小虎哥。”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聒噪个没完，我投降了：“行啦，大家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个主意。”随即我们驾了马车去往状元楼。
　　到了状元楼门口，我对北辰说：“你们先进去吧，我等等他们。记得，二楼丁字号包间。”李弘毅：“我陪你。”我们在门口等了一盏茶时间，表哥跟小虎才到。吴小虎看到我和李弘毅站在一起，迈着步伐笑嘻嘻地说道：“哎哟这是谁啊，你们这两人金童玉女地站在这儿，羡煞旁人呐！”我使劲捏着吴小虎的肩膀，威胁地说道：“就你话多。”吴小虎：“你这么凶，谁敢娶你啊？”表哥解围：“好啦，你们俩别闹了，进去吧。”
　　我们进到丁字号包房，北辰和沐雨已经沏好了茶。表哥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我跟李弘毅的关系，问道：“萧潇，你跟李公子是怎么回事？”我还没开口，沐雨就抢着回答：“萧浚表哥，你还不知道吧，姐姐和李弘毅已经定下婚约了。”表哥惊讶：“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这么突然？”我把前因后果都跟表哥说了，表哥叹道：“原来是这样。”吴小虎听得一脸懵，摇着头念叨：“天啊，无觉师父竟是军中盛传的追云将军。”转而他又抬头说道：“萧潇，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能成为追云剑的传人。早知道，我也拜他为师了。”我笑着嘲讽道：“你啊，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北辰跟沐雨低头浅笑，此时表哥咳嗽一声：“行啦。光听你俩斗嘴了，萧潇，你今日约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我：“表哥，我今日约你们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买房子的事。我想在京城买一处带院子的房子，我想把舅舅从万家庄接来。”
　　小虎：“京城的房价不便宜吧，你有钱吗？”
　　我：“咱们几个凑一下嘛，买一个小一点的一进院。明年致远他们也要来京参加科考了，到时正好有个地方住啊。”
　　表哥点头道：“买房子倒是可行，只是不知道我爹愿不愿意来？”
　　我：“表哥，以前舅舅不愿意来京是因为你在颍昌府，现在你也调来京城了，我相信舅舅会来的。等国子监放假，我就去接他老人家。”
　　表哥同意：“好，这两天正好休沐，咱们就去看看房子。”
　　我：“钱的事情你们别担心，我的俸禄加上我爹给的钱，应该够的。”北辰说道：“不够还有我们呢。”沐雨：“姐姐，不够的话我可以找母亲去要。”
　　我拒绝道：“不行，给舅舅买房子，是我们的孝心，一定要用自己的钱，不能驸马府出资。周沐雨，回家后别乱说话啊。”
　　买房子的方案一致通过了，我们点了一桌的菜享用。用到一半的时候，李弘毅说要出去方便一下。此时我端着酒杯说道：“今儿我请客，别跟我抢啊。表哥，小虎，自从你们在青山村救了我们，我还没请客好好答谢你们，这顿就当是我为你们接风洗尘了。”表哥、小虎站起来举着酒杯说道：“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饭后，我去到酒楼前台结账，老板告诉我已经有人结过了。我追问道：“老板，是谁结的账啊？”老板：“跟姑娘一起来的那位高个子公子结的。”原来他出去是结账的。
　　离开状元楼之后，我们分成三队去看房。我、表哥、小虎都是刚来京城不久，对京城的位置以及房价都不太熟悉，所以我跟李弘毅一组，表哥跟沐雨一组，小虎就跟北辰一组。看房的途中，路过集市，我看着街边卖挂件的不错，就挑了一个墨蓝色剑穗送给李弘毅。我：“给，作为你请客的回礼。”他接过剑穗说道：“你就这么不爱欠人人情啊！”我踮着脚尖，踩着步伐，俏皮地说道：“本女侠就是不喜欢欠人情。”
　　我们六个人来来回回看了一下午，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房源，不是太大太贵就是太破旧位置不好。于是我们约定明天再去找找看。时间不早了，表哥和小虎就回了军营，李弘毅送我们到府后也回家了。忙活了一下午，也没什么收获，人倒是累的不行了。一到家，沐雨就吩咐丫鬟准备洗澡水，我和北辰也各自回房梳洗了一番。
　　晚膳的时候，沐雨吃的狼吞虎咽的，公主一看她这个样子，笑着嫌弃道：“还有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今天干嘛去了，这么狼狈。”沐雨一边吃一边说，差点就露馅了，还好我机智，把话抢了过来：“今天我们带她去学骑马了，所以弄得灰头土脸的。”父亲夹着沐雨最爱吃的狮子球放到她碗里，说道：“我们沐雨也会骑马了啊，等你学会了爹就送你一匹汗血宝马。”沐雨开心地炸了：“谢谢爹。”
　　饭后，我在花园里盘算着房子以及装修的各项费用。我决定花五百两买一处一进院的宅子，然后一百两负责装修和布置家具，一共需要六百两。我的俸禄加上周君游给的钱一共有三百两，表哥跟小虎只能拿出一百两，他们的俸禄一半都寄回家里了，还剩两百两怎么办呢？难道要开口跟北辰和沐雨借吗？可是他俩是个月光族，没什么积蓄。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周君游拿出五百两银票放在我面前。我一抬头看到他，瞬间把明细盖住，说道：“爹，你怎么来了？”
　　父亲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们几个有什么猫腻，为父还不知道吗？我问过北辰了，你要给你舅舅买一处宅子，怎么不跟爹说啊？”我回道：“我想靠我自己的能力给舅舅买房子，不想给您添麻烦。”
　　“傻孩子，这怎么叫添麻烦呢？我们是一家人。也怪爹没考虑到，你表哥都已经调来京城了，也是时候把你舅舅接过来了。”他拍打着我的肩膀说道。
　　第二天休沐，我们几个又在找房子中度过。一天下来，还是没找到价钱合适的房子，只好等下次休沐时再继续看了。
　　回到国子监上课的第一天，我向学生们宣布接下来的紧要任务就是好好准备期末大考。大家开始紧张地准备起来，唯有邢茂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课堂上也不积极发言了，自修课大家都在看书复习的时候，他也总是在睡觉。前段时间表现的还不错，怎么现在又回到了纨绔子弟的状态了？
　　于是我趁他睡觉的时候，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到了操场上。我问他：“最近你是怎么回事？大家都认认真真地在复习，你总是无精打采的什么情况？”邢茂哭丧着脸说：“萧助教，我脑子好像堵塞了，学不进去。人还特别累，总想睡觉。”听他这么一说，我感觉到他的学习动力应该是到了瓶颈，加上最近安逸地很。邢茂就像是牙膏，你不挤一挤，他就出不来。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我让他绕场十圈，再来谈接下来的事。
　　他懒懒散散地跑了起来，要停下来的时候，我就在他后面甩一鞭子。鞭子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的瞌睡虫好像被杀死了，瞬间他精神大振越跑越快。我下手是有分寸的，只是在他身上稍稍擦过。十圈结束了，他跑得大汗淋漓。
　　我：“现在精神了吗？”邢茂喘着大气说道：“精神了。”我接着说道：“咱俩打个赌吧。你要是这次期末能考过，放假后我就带你去游山玩水闯荡江湖。如何？”邢茂顿时两眼放光：“真的？君子一言。”我伸出手与他击掌：“驷马难追。”
　　自从我跟邢茂打赌之后，他就特别认真地听课、复习、背书，感觉精力用不完似的。同学们都吃惊的很，以为他转性了。李源看出了端倪，下课时他特意在廊下堵我：“萧助教，你班的邢茂最近怎么这么用功啊？”我伸了个懒腰说道：“自己想通了呗，知道要好好学习了。”
　　李源满脸的疑窦：“不对。以他的性格没那么容易想通，肯定是你给了他什么甜头，或者是受了什么刺激。”我哈哈大笑起来：“知我者，李兄也。”李源催促地问道：“说说呗。”
　　我：“我就是答应他，若是期末考考过的话，我就带他去见见世面。”李源听后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手段。像他们这种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最向往的就是自由了。”
　　学生们在复习的时候，我便坐在教室里督堂，一边在翻看房源。下课了，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走的时候房子的结构图掉了出来，恰巧被李明月捡到了。她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沐雨看到后一把拿了过来。这时，大家都围了过来，还以为她俩吵架了。沐雨万般无奈下，只好说出了实情。
　　我刚走出一甲班教室没几步，发现少了一张图纸，便立刻返回去寻找。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我看着他们挤在一堆，围成一团，疑惑道：“干嘛呢你们？”李明月拿着图纸走到我面前：“助教，你要买房子啊？”我看了一眼沐雨，她瞬间低下了头。李明月又说道：“助教，你要想买房子，我们可以帮你啊。”邢茂插话道：“就是啊，我们可以帮你打听啊。”我思索了一下，义正言辞地说道：“帮忙可以，但不能影响期末考的复习。”
　　就这样，我们一堆人商讨着房源，我毕竟对京城的房屋买卖不熟悉，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家里有田产房屋的，行情自然比我懂。商量之下，我们挑出了五所房屋可供参考，接下来就等休沐去看房，确定价格了。
　　上学周期的最后一天，学生们到点都回家了。我巡查完教室，整理好东西也准备离开了。走到门口，看到北辰、沐雨、李弘毅站在那等我。我走到他们面前：“明天你们都不用去了，我跟表哥小虎去看房子就行了，你们就好好准备期末考吧。”接着我又对李弘毅说道：“别送我们了，早点回家吧。”话虽这样说，但李弘毅还是在远处护送着我们，直到我们进了驸马府他才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门口小厮过来传话说有人找我。到了门口，发现竟是邢茂。我：“邢茂，你怎么来了？有事？”邢茂一脸坏笑：“助教，我是来给你送惊喜的。我找到了一处符合你要求的房子，咱去看看啊。”我还没同意，就被邢茂拉上了马车。车夫驾着马车带我们来到了鸡儿巷五十六号，一处破落的宅子，那所宅子是一进院落的挺宽敞，院子也挺大，有四间房间，还有天井。除了看起来破旧一点，哪儿都挺不错的，离市场很近。
　　我问邢茂：“看这地段跟格局，这宅子怕是不便宜吧。”邢茂笑着说道：“便宜，只需三百两，房契地契都包含的。”我看着他得意洋洋，不在乎钱的样子，疑惑道：“是挺便宜的，不会是你家的产业吧？我可不能要啊。”
　　邢茂：“不是我家的，是我府上管家的亲戚，昨儿我回家的时候，正好向管家提及房子的事情。就这么巧管家的亲戚要卖旧宅，所以我就带你来看了啊。”我：“那这价格？”邢茂：“这价格便宜是因为房子确实破旧，再加上他们急于脱手回老家。”
　　我听邢茂这么一解释，倒是放心许多。大致看了下房子后，我对他说：“这样吧，明天咱们就跟主人家去商会办交接。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如何？”“好，我回家就吩咐管家去办。”邢茂很是热心。
　　看完房我们就各自回家了。一路上我总觉得事情太顺，有点不真实。邢茂这小子一向是纨绔子弟惯了，怎么突然间那么面面俱到，说话办事滴水不漏？难道是他想帮我，用自家产业故意低价卖给我？为了不让我知道，编了管家亲戚卖房的这种戏码？这么拐弯抹角，不像是他能想的出来的。明天交接的时候，看看幕后之人是谁吧。
　　第二天交接的时候，我早早就去了商会公证处。巳时初，邢茂带着管家和房子的主人来到了商会。房子的主人是个老头，已有六旬，看起来身体不太好，邢管家一直搀扶着他，嘴里还念着：“表叔，您先坐下，一切有我。”我向邢管家询问道：“邢管家，这位是？”邢管家：“萧助教，这位是我的表叔，宅子的原主人。之前他一直跟着子女生活，现在他年纪大了，想卖了宅子回汝州老家养老。”我看着那位老人家面色斑驳，确实该养老了。俗话说叶落归根，老人嘛都是这么期望的。我与邢管家的表叔办理了房产地契的交接，原本说好的三百两银子，最后我给了老人家四百两银票。老人家推辞着，我把银票放到他手里说道：“您这房子本就不止三百两，我也没多余的钱，您别嫌弃，收下吧。”
　　我们解决了房子的事情，管家送老人家回去了，邢茂也离开了。我拿着房契地契在大街上闲逛，想着去跟表哥和小虎说一声，于是便往巡防营的方向去。走到的一半的时候，我看见邢茂偷偷摸摸地到拐角处跟人交谈着什么。于是我躲在一边观察着他们，听到邢茂说房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萧助教也没怀疑。那人还说：“这四百两就留给公子当作零花钱吧。千万不要让萧助教知道。”说完那人便离开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的脸，竟是秦风。不对，秦风没那么多钱处理房子的事，看来是允王在幕后相帮。
　　待秦风走后，我出现在了邢茂面前，他一看到我吓了一跳：“萧助教，你怎么在这儿啊？”我抻了抻手中的鞭子，阴笑着说道：“你说呢？邢公子外快赚的挺多啊。”邢茂顿时哭着求饶，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个遍。那天他回家，正好碰到了允王在跟邢大人商讨修缮太庙之事。允王临走之时，看到邢茂向管家打听买卖房子的事，他透露出是我要买一处院子。与此同时，邢管家的远方亲戚正好要卖掉房子回老家。于是允王就出钱让邢茂从管家亲戚那把宅子买下来，然后再让邢茂做中间人低价卖给我，为防邢茂搞砸，就派秦风一旁盯着。
　　邢茂拿着银票，苦哈哈地说道：“助教，这钱还你。”我看了他一眼：“拿着吧，这是你的辛苦费。此事不可向任何人透露。”知道了是赵昀在暗中帮我，当晚我就去了允王府。
　　夜晚戌时，我偷偷溜出了驸马府，来到了允王府外。这是我第一次来允王府，府外戒备森严，流动哨每隔一盏茶时间就来回巡逻。我趁交班空隙从人少的地方翻墙而入。允王府大的很，我转来转去没找到赵昀的书房。走到后院天井处，不小心弄出了声音，秦风闻声赶来。我立刻躲到了树荫下，只见秦风缓缓地拔出剑，喊道：“什么人？胆敢夜闯王府？”我走了出来，揭下面纱，他惊住了：“萧姑娘，怎么是你？”此时，王府守卫也赶了过来，我立刻躲了起来。他们看到秦风在这，行礼：“秦大人，刚才的声音是？”秦风顺势收起了剑，说道：“没事，一只猫闪过。你们，去那边巡逻吧。”“是。”
　　接着，秦风把我带去了允王的书房。赵昀见到我高兴的很，一把拉着我的手。我缓缓挣脱了他的手，说：“殿下，请自重。”他双手放到身后，说道：“深夜入府，是有事吗？”我拿出二百两放到他面前：“房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今日我是专程来还你钱的。谢谢你。”
　　说完我正要走，允王说了一句：“你还在怪我吗？”
　　我转身微微一笑：“赵昀，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不是那个我初见的周昀，你是允王殿下就注定了你我之间有缘无分。这个世界谁离了谁，地球照样转。我如今挺好的，你应该知道了吧，我与李家少爷已定下婚约。”
　　此时允王眼含泪水，笑着说道：“咱们还是朋友对吗？”“永远都是。”我滴下了泪珠。允王：“永远都是，祝福你。”那一刻，我们都彻底放下了这份最初的感情，从此友谊的位置上多了一个肝胆相照的人。
　　在允王的授意下，秦风一路送我回了驸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