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牙》陆远山

2、火

　　为了帮助狼人逃跑，巫师掀起一阵风，从追逐狼人的人群吹向自己，帮狼人跑的更快。
　　风带来一种奇怪的味道，巫师仔细分辨，发现火把燃烧的烟中带有一丝草药的清香。
　　糟了，中招了。
　　体内的魔力好像被混入了沙子，每次流转都要割破血管。
　　巫师也开始了和狼人一样的奔跑。

　　最终，缺乏锻炼的巫师被抓到了。
　　她目送狼人跑入丛林，然后被绑到了村子中央的广场，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简陋的火刑架。一堆柴围着一个木头架子。
　　绳子绑的很紧，让巫师从肩膀开始到胳膊都失去知觉，粗糙的木头架子刮乱了巫师的头发。
　　她的手腕上被一位年长的老人划了一刀。巫师觉得不太对劲，禁锢魔力的草药不是哪个村庄都有人会配置的，而手腕上这一刀，也不像是普通的火刑。
　　血没有被收集画成阵法，他们只是让巫师的血放肆的流。这又让巫师有些不确定自己的推断。
　　猎人的儿子想冲上来，却被他的父亲打了一巴掌。
　　善良的孩子，你的两个朋友都被人类当成怪物。
　　巫师以为自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火被点燃。黑烟瞬间模糊了巫师的视线，高温灼烧着她的皮肤。
　　巫师恍惚间又看到了她，她琥珀色的眼睛引诱着巫师的灵魂。
　　“陛下，你来带我走吗？”
　　巫师仰头看向月亮，十字架粗糙的有些刮头发。夜风被加热，裹挟着火舌舔舐巫师的裙子。木料燃烧的声音掩盖了村庄原本静谧安详的虫鸣。无数飞蛾冲向火，又来了几只蝙蝠捕食飞蛾。
　　风突然变凉了，熊熊烈火像是蜡烛上的烛火，被冰冷的手掐灭。
　　天上的月亮被不详的血色吞噬，身上的绳索被蝙蝠咬断。巫师走下火刑架，村民向后退散空出一块地方。
　　是吸血鬼，这种花哨的出场方式只有吸血鬼了。
　　村民不论老少，都唱起古老的歌。
　　巫师仔细辨别着歌词，只听出几个在古代咒语中出现的词。
　　“……降临……祭品……长眠……”
　　这首歌所讲的故事，应该是该隐被派遣到人界扫除恶，发现人类都是恶的，于是他举起剑，指向了人类。人类不甘心被毁灭，于是向该隐献出了祭品：纯洁的少女。
　　该隐接受了祭品。上帝知道后，惩罚该隐从此以后只能以鲜血为食，直到完成任务。
　　该隐不肯改过，陷入了沉睡。
　　……
　　这首歌是谁唱的呢？是天使吗？
　　巫师仰头，看血月滴落了红色的液体，液体在她面前堆积成人形。
　　先落在地上的是一双白色的马靴，上面装饰着金子的饰品，皮革包裹着漂亮的腿部线条，白色的裙摆飘摇，像原本属于月亮的月光。
　　她的裙腰掐的真细……即使我饿死也穿不上这件衣服。巫师心想。
　　她腰带上有复杂的花纹，镶嵌着璀璨宝石。华丽的披风抖动，披风边缘绣了小麦和一些作物的图案。剩下的红色液体都流进了她的眼睛……她有一双红色的眼睛。
　　“你是我的祭品？”她落在巫师面前。是个容貌精致又圣洁的美人，很难会让人联想到疯疯癫癫的吸血鬼。
　　“我不是。”巫师打量面前的女人，她没有外露的獠牙，也没有青灰的皮肤，她的皮肤在月光下呈现出瓷器的白。
　　看来是只强大的吸血鬼。巫师再次尝试驱动魔力，有更多的血从伤口中流出。
　　还是不行，原本驯服的魔力好像长出了尖刺，不受控制的在身体里乱跑，痛的好像跌入了元素乱流中。
　　“你就是，我闻到了你的血，富含魔力的，炙热的……”吸血鬼的音色带有吟诵诗歌一样的华丽。
　　她又向巫师走近了一些。伸出了纤细的手。在蕾丝的装饰下，她青色的血管看起来很脆弱。
　　巫师将手放在她的手上。
　　流血不止的手腕被吸血鬼的红唇轻吻了一下，便恢复如初。
　　吸血鬼展开了背后的翅膀。
　　黑色的，锋利的，属于蝙蝠的翅膀。
　　她将巫师横抱起，巫师来不及反应抱住了她的脖颈。
　　蝙蝠发出刺耳的声音，绕着吸血鬼打转。有力的翅膀扇动风，离开了地面。
　　巫师放缓呼吸，将头埋在吸血鬼胸前。
　　“……”这只吸血鬼的身材不错。巫师又将头离吸血鬼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