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迪糖》云淡寻风

8、赛迪/守护

　　我将握长刀守卫这世间，护我不愿多看一眼的此岸。
　　前言：心情不好，是刀，写到哪算哪，本文ooc。
　　对于赛罗来说最宝贵的是什么？
　　不是力量，不是盛名，不是万人的敬仰，而是家人，朋友，以及他最最爱的那个人，迪迦。
　　与迪迦的初遇，细细思来，犹如戏剧化一般，想到那个人，赛罗一贯酷帅的脸上又出现了让红莲吐槽良久的笑容，傻呵呵的笑容，让他此时不像光之国最强的战士，反而更像是得到了最心爱糖果的孩子。
　　那天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任务，赛罗接到指示，宇宙中的黑市最近将要举办的拍卖会上违背了宇宙守则，买卖智慧生物。本来这种潜入型的任务是不会交给他的，但是奈何警备队几乎相当于全年无休的代名词，而当所有人都在外出任务的时候，塞给赛罗伪装道具后，看着就算是背影都透露着几许嚣张的赛罗心内担忧，希望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吧。
　　纳兰拍卖会，披着黑斗篷的人来来去去，人人沉默而自持，电视剧上黑市的人声鼎沸都只不过是些调侃，在黑市里，除了卖家，来往的人恨不得直接原地蒸发，能少引起一个人的注意就少引起一个。过多的注目，只会将你送上死亡的道路。
　　赛罗难得地收敛了浑身的锐气，行色匆匆行走在其中，只是偶尔还是忍不住查看一些小摊上的物品，名贵的金属上残留着干涸的血液，小摊的主人显然也没有擦拭的意思，半阖着眼，手中的刀利利生辉，显然并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赛罗自然不是因为想到要打造什么武器了，而是这种金属的大名就算是他也映象颇深，不是因为它的属性多么难得，不是因为它多么昂贵，不是因为它所打造出的武器如何威力巨大。
　　而是，他盯着那些大大小小的金属，伪装下的眼神，骤然凌厉，他看到的，不是宇宙人奉为至宝的赛格亚金属，而是赛格亚人的血泪。赛格亚金属，只存在与赛格亚人的血液之中。这本来该是上天对他们的恩赐，却由于宇宙人的贪婪，而变成了他们的原罪。
　　将赛格亚人剥皮放血，这一切都要在他活着的时候进行，因为死人，是不会有惨叫和眼泪的。将被提取出来的赛格亚元素浸泡在主人的眼泪中，伴随着惨叫声提炼，就能得到上好的金属。
　　这一提炼手法在之前简直闻所未闻，赛罗不知道命运给赛格亚人压上了多么惨痛的砝码，但他知道，制造这种金属的人，都该死。
　　摊主突然抬眼，一闪而逝的杀气引起了他的警觉，只是环顾四周，却又毫无异样，但刀口舔血的人，从来不会忽视自己的直觉，他二话不说，收拾好东西就匆匆离开。
　　一个隐秘的角落。
　　“放开我，”赛罗终于得以被松开，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你想干什么！”怒火的背后是被掩藏的谨慎，这个人，他不是对手。
　　同样是一身黑袍，但在那个人的身上，就有一种掩盖不住的气质，掩盖在黑色兜帽下的眼睛淡淡地观察着赛罗，“你和诺亚有什么关系？”
　　“关你什么事！？”赛罗愈发警惕起来。
　　“算了，”黑袍人却回过头，“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趁早离开。”
　　“本大爷的事情不用你管。”赛罗说着转身就想走。
　　“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自觉。”
　　“喂，你说谁是小孩子呢？”然而等他回过头时，黑袍人却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发光的物体缓缓得落到他的掌心。
　　“拿着吧，这个东西会派上用场的。”
　　“莫名其妙的家伙，”赛罗撇嘴，不过他倒是没有从这家伙的身上感受到恶意，翻手将东西收了起来，也径自离去了。
　　之后的情节便是最俗套的英雄拯救世人的故事，佐菲的担忧并没有错，赛罗的确很强，但敌众我寡。勉强忍耐到拍卖会开始之后的赛罗，在看到笼子当中眼神中仍旧透着懵懂和惧怕的孩子终于忍不住掀桌。锋利的头镖割开了拍卖师的喉咙，谄媚的笑容还没有落下，蓝色的血液已经喷洒在了台上，头颅滚落到最前排的脚下，死亡使他的笑容天上了几分诡异。
　　拍卖师的死亡的确引起了一些轰动，但这里的人无一不是刀口舔血之辈，小小的喧哗立马停止，在孩子的瑟瑟发抖中，众人将目光聚集到了突然出现在台上的人。
　　“头镖？”
　　“稀客啊，”一个黑袍人自幕后漫步而出，粗哑的声音不掩讽刺，“光之国怎么突然想起我这个小地方了，嗯？赛罗奥特曼？”
　　赛罗奥特曼的名号一出，有些人转身就想离开，没跑出几步，就被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工作人员给一刀毙命。
　　仿佛没有看到台上的惨状，黑袍人拍了拍手，饶有兴致道：“朋友们，本次拍卖会要做出一些改变了，你们觉得，与赛罗奥特曼比起来，本届的压轴宝物简直不值一提啊。”
　　“好啊，老子早就看光之国的人不顺眼了，天天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早就想玩玩看，是不是骨头硬一点的了。”话音未落便有人附和。
　　“哈哈哈哈，光之国的人有谁不感兴趣呢，老板，你是要我们自己动手？”
　　“自然，”黑袍人袖着手道，“亲手捕捉到的猎物才有意义不是么，当然，还有我，毕竟我也很想要这个猎物啊。”
　　······
　　如果只有赛罗一个人，打不过跑得过，只是要掩护着被买卖的孩子们，身上的伤不可避免得越来越多，又是一道伤痕落在他的背上，金灿灿的光粒子从上面留下，绚丽而又哀伤。赛罗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额头的光粒子，大脑急速飞转，怎么才能把孩子们都送出去。
　　当光粒子沾惹到掌心的那一刻，光芒大振，一个人影挡在了赛罗的面前。红紫两色在他的身体上交织，细细的条纹勾勒出劲瘦的腰身，淡金色的肩甲显得优雅和从容，蓝色的水晶透出澄净的光辉。小巧的脸不同于赛罗的凌厉，精致却不显阴柔，额间纯白的水晶又加了几分神圣。
　　不待赛罗反应过来，黑袍人已经用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念出了那个刺入骨髓的名字，“迪迦！”
　　迪迦微微挥手，未散去的光悉数涌入了身后的人怀里。身上的伤口在飞速痊愈，赛罗仿佛身处暖阳，温暖和舒适让他情不自禁地有些昏昏欲睡，全靠强大的意志力才得以控制。迪迦有些惊讶地回首看了他一眼，果然是个爱逞强的孩子，用光罩将赛罗和他身后的孩子护在一起，这才看向黑袍人，沉声道：“克鲁星人，我警告过你。”
　　克鲁星人终于维持不住一贯的淡定，“警告？迪迦，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迪迦微微皱眉。
　　“发现了就发现了吧，”克鲁星人阴测测道，“也来得及了。”
　　话音未落，他像是放弃了抵抗一样，双手垂下，迪迦静静的审视着他们，突然，回身向赛罗他们发出光线。将被光线缩小的赛罗他们死死地揽入怀中，迅速飞往天空。
　　迪迦快，克鲁星人的动作更快，以他为起点，身躯砰的一身爆开，而那些逞凶斗勇的客人没来得及反应，整个身躯也跟着爆开。拍卖会场，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阵法，只要身为主体的他献祭了，客体的他们也绝对跑不了。
　　随着献血的涌入，巨大的爆炸随即跟上，波浪将迪迦推出去很远很远，背后已经一片模糊，迪迦仿佛感觉不到这种钻心的疼痛，抬手解除了他们的缩小光线，“尽快回光之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赛罗凝眉：“什么意思？你不跟我们回去。”
　　“不了。”
　　“不行，”赛罗想也没想，一把就拉住了欲要离开的迪迦，“跟我回光之国。”
　　“嗯？”迪迦低头盯着他的手，语气可算不上善意。
　　赛罗像是感觉不到迪迦的不悦，拉着他就往光之国的方向飞去，“嗯什么嗯？自己什么情况心里没点数吗？走，小爷我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迪迦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赛罗拉出去了好一段距离，摇摇头，“你不管那些孩子了？”
　　“啊！我忘了，”赛罗将孩子们揽在自己的光里，同时也没放开迪迦的手，“你别想溜走。”
　　“我自己会飞。”
　　“这小爷知道。”
　　这时候的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剧烈的表象有时候只是为了掩饰。
　　······
　　回忆被突然窜上来的泽塔打断，“赛罗西秀，你果然在这里。”
　　“都说了我不是你师傅了，”赛罗习惯性地回嘴，“怎么了，找我有事？”
　　“就是想问问你迪迦师娘去哪了啊，”泽塔挠挠头，“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他。”
　　“迦出任务去了，”听见师娘两个字，赛罗心情大好，“你有什么问题想请教你师娘，问我也是一样的。”
　　“是这样的，主要是关于形态变换的问题，我感觉我无法很好地发挥所用形态的力量。”果然梦比优斯前辈说的是对的，只要提到迪迦师娘，赛罗西秀就会很好说话。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不知道，”赛罗嘴上嫌弃，还是开始细细地和泽塔讲解。
　　······
　　而在另外一边，迪迦却并没有向以往一样势如破竹，胸口一阵阵的蒙疼虽然可以忍受却不由忽视。从前段时间开始，就时常有这种情况出现，除此之外，迪迦感觉到自身的力量在不受控制地渐渐流失，为了避免赛罗担心，便一直瞒着没说。力量流失的速度并不快，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迪迦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想起克鲁星人古怪的表现，迪迦心里有数，只是他不能停下来，错过了刚开始的机会，这无疑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而今天，迪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微微蹙了蹙眉，他手里骤然出现了一柄光剑，一剑斩杀了所有的敌人。烟尘散去，他捂着胸口，单膝跪地。
　　迪迦的手开始颤抖，隐隐有黑色的锁链浮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他的周围，如果赛罗在这里，没准能认出来，毕竟这家伙也算是间接促进了他和迪迦的相遇。
　　“居然能撑这么久，果然不愧是迪迦。”
　　“······”
　　“你早就知道是我又如何？虽然我杀不死你，但集齐了那么多穷凶极恶之人的怨念，足够禁锢你。”
　　“······”
　　“不说话又怎么样，”对于迪迦的沉默，那声音变得有些恼怒，“失去了光暗同体的制约，宇宙很快就会有好戏可看了，你说，你的小男孩，会死在哪个任务中呢。”
　　“······”
　　“是死无全尸还是粉身碎骨呢，真让人期待啊。”
　　“他不会出事。”迪迦终于开口，眼神凌厉。
　　“怎么？对他这么有信心，真可怜啊，这么恩爱的一对情人就要被迫分离了，”声音充满了故作的惋惜，“唉，要我说，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横竖这宇宙又不是你的，你只要放弃你的职责，用所有的力量冲破封印，不就可以回去见你的小男友了。”
　　迪迦没有再说话，向光之国的方向投去最后一眼，身侧一个裂缝开启，他毫不犹豫地跨了进去，只留下轻到不可闻的四个字在空中飘散。
　　“再见，赛罗。”
　　······
　　光之国。
　　“再见，赛罗。”
　　看着迪迦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赛罗拼命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却无能为力。
　　“迦，迦，你等等我，别走！”
　　赛罗陡然自梦中惊醒，额头上的汗珠洒落在床铺上，他却顾不得许多，忘记了念力，急促下床拿起自己的光脑，“迦的任务应该快结束了，我去入口接他，他一定很快就来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
　　当等离子火花一次又一次将光之国转换成黑夜时，屹立在门口的那个少年还是没有等到他的爱人。
　　赛罗沉默着，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他仰起头，迦一定是迷路了，迦，等我，我来找你。
　　······
　　深黑色的祭坛，漆黑的天空甚至没有一点微茫。
　　祭坛之上，黑色的锁链深深地嵌进了迪迦的皮肉，贪婪地吸允着他的光。迪迦的眼灯亮着，沉默地看着某个方向，现在的他，就像是被禁锢的公主，让人望之生怜。本就不大的脸仿佛更加消瘦。遍布身上的伤痕有些已经结疤，有些却还源源不断地流淌着光。这样的他，又有谁能知道这个祭坛本就是他自己提前准备的呢。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克鲁星人有些气急败坏，“忍受一直放血的痛苦就是要守护那些都不认识你的人吗？要我说，早点挣脱出去见你的小男友不好吗？你不担心他吗，你再不回去，说不定他都找了另外的人了。”
　　迪迦没有说话，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从踏入这里开始，他就没有再发出过半点声音，何必白费力气，有些人永远不会懂的。
　　······
　　“你是来拦我的吗？”赛罗问道。
　　“不，”赛文摇摇头，“把你和他都完好地带回来。”
　　“我会的。”
　　······
　　黑暗之中无岁月，随着时间流逝，克鲁星人的声音也不再出现。万籁俱寂中，迪迦，沉默着被锁在原地，一眼望过去，便是亘古的寂寞。
　　······
　　又过了很久很久，迪迦一直在凝望的那个方向终于出现了动静，他的眼灯亮了一瞬，却又瞬间黯淡下去。
　　“你来了。”很多年不曾开口的他嗓音早已变得沙哑，出口艰涩无比。
　　来人不语，迟来许多年的泪终于在眼眶中落下，他奔上前，伸手就抱住了迪迦。
　　“小兔子，不，不哭。”
　　“迦，我终于找到你了。”赛罗紧紧地抱住他，“我来晚了。”
　　“能看见你，就很好了，我知道，你总能找到我的。”
　　“迦，我这就救你出来，”赛罗说着就想劈断锁链。
　　“不要，”赛罗的全力一击之下，锁链有微微的晃动，迪迦急忙喝止。
　　“为什么？”
　　“赛罗，别动它，这东西对我来说是束缚也是工具，一旦损坏，我体内的力量就再也无法控制，到时候，宇宙就再也无法善存，失去了平衡的宇宙，只会走向灭亡。”
　　“那你呢？”赛罗气急，“难道你就要这么一直被锁在这里吗？”
　　迪迦沉默。
　　“是不是之后你会和它一起消亡，到死都守护着这个宇宙，守护着我。”赛罗一直都很了解迪迦，但从未有那一刻，他希望自己读不懂迪迦沉默的含义。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对不起。”
　　“你走了我怎么办？”赛罗突然平静下来，“难道你要我再失去你一次？”
　　“我···”
　　“迪迦，我知道你对敌人一直都很无情，但我不知道你对自己也能这么狠，我更不知道，你原来对我也能这么狠。”
　　“赛罗。”
　　“迦，”赛罗突然伸手摸上了他的伤口，“疼不疼。”
　　“不疼。”
　　“你又骗我，”赛罗似哭似笑，“你之前就骗我，你说再见，但却要我们再也不见。”
　　“赛罗，我···”
　　“你不用说，我懂，”赛罗止住他的话，难得的有些心平气和，“我找了你很久很久，我也能理解你的选择，如果我是你，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你不用愧疚，因为我们本就是这样的人。”
　　“赛罗，你想做什么？”迪迦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几许不详的意味。
　　“理解归理解，”赛罗道，“迦，我不舍得。”
　　“你想干什么？”
　　“找你的过程中我经历了很多，”赛罗自顾自说了下去，“迦，我希望你能自由，哪怕你以后的人生中不再有我。”
　　“不要！”迪迦用力挣扎，他在顾不得那许多，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赛罗划开了自己的手腕，艰涩的咒语自他口中流畅而出。
　　“不要，赛罗，住手啊！”
　　“迦，再见。”他笑着看了迪迦最后一眼，整个人化成光粒子消散，唯有头上的头镖掉落在祭坛上。与此同时，锁链轰然断开，迪迦的力量再无桎梏，一切犹如原来一般，只是，有一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迪迦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再也没有人会接住他，他顾不得那许多，踉跄起身，将地上的两个头镖死死的握在手里，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留了下来，身上的花纹明明灭灭，终于开始向着黑色转变。
　　就在这个时候，头镖自他怀中扶起，合成一把长刀，迪迦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其中传来，“迦，我不知道你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你。迦，这把刀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看着他，就像看着我一样，你可一定得好好保管，拿着它作战，就和我在你身边一样。”
　　迪迦看着飞在半空的刀。
　　声音停顿了一秒，蕴含着无奈与心疼的意味，“迦，别哭。”
　　······
　　后来的后来，再也没有迪迦奥特曼，人们只看到过一个浑身漆黑的奥特曼，拿着银白色的长刀，不要命一样地奔波在战场的前线。
　　也有人见过，那个漆黑的奥特曼总是十分爱惜地擦拭着怀中的刀，就像是对着自己的爱人。
　　他独来独往，气息黑暗却又始终站在光明的那边，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刀来了，就是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