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只有一个夏天》春与鸢

2、第 2 章

　　宁北简直要发疯，他双耳烫到不行，心跳也砰砰跳到快要撑破胸膛。

　　耳边忽然传来蒋晨的声音：“靠，宁北你在痴笑什么啊？”
　　其他室友立马也投来了目光。

　　宁北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像是无法控制般的高高扬在了半空。
　　他顷刻别过去了脸，起身坐进了床里。

　　蒋晨不依不饶，跑去他床侧。
　　正要再看，宁北已经“哗”地拉上了床帘。

　　光线瞬间变暗，宿舍外面的吵闹声像被自动隔绝。
　　只有手机屏幕的那一点莹亮照拂着宁北发烫发红的脸颊，他再定睛一看：

　　“小北，我是姐姐。”

　　宁北：？？？
　　宁北：……

　　手机倏地暗了。
　　浑身发烫得更加厉害。

　　宁北在床上把自己蜷在一起，用以消化这种因乌龙而起的躁动、喜悦、羞赧以及好笑。

　　不一会，他把自己的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低声地笑了起来。
　　声音被宁北谨慎地控制在这一小方天地里，胸腔传来的震动却难以控制地被室友察觉。

　　上铺的室友随即悬下一颗头对着宁北的床帘问道：“宁北，你在干嘛？”
　　宁北正要说话，就听到蒋晨一本正经道：“你别打扰他。”

　　宁北心里冷哼，想着蒋晨还算兄弟。下一秒就听见蒋晨补充道：

　　“他在看黄。”
　　宁北：“……”

　　“滚。”

　　南夏发来好友申请后，很快宁北就通过了。他迅速地翻看了一遍南夏的朋友圈，却发现她设置了三天可见，而最新一条朋友圈是一条公司的文化推广。

　　宁北心里微微失落，他退回聊天界面，手指在键盘上摩挲了几下，还是放了回来。

　　宁北没有先说话，他想看看南夏说什么。

　　谁知道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半南夏都没发来消息，宁北觉得心口烧得更严重了。他躺在床上像是躺在火架上，焦灼得他不得不来回翻身。

　　九点四十五，宁北决定先发条消息，他害怕一会南夏就要睡觉了。
　　但是第一句要发什么？问好？

　　宁北不想叫她姐姐。
　　纠结了一会，宁北问道：“睡了吗？”

　　可发出去的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这三个字显得很没礼貌，而且他没有加表情，读起来会不会觉得太冷漠。

　　心头“噌”地跳起一簇火，宁北刚要撤回，就看见南夏的名字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他手指凝在了原地，呼吸也不自觉停了。

　　南夏：“小北。”

　　简短的两个字，南夏对宁北最亲呢的称呼。
　　宁北不想承认，如果现在有光打在他现在的脸色，那必定是痴笑无疑。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笑了三秒，又看见南夏来了消息：

　　对不起哦，那天公司有事没来得及陪你吃饭。

　　宁北收敛笑意：没事，工作重要。
　　消息发出去，他两只眼睛就像粘在屏幕上一般专注地等着南夏的名字再次变成“正在输入中”，可是这一次，南夏却没有立马回复。

　　心跳于是瞬间变沉。
　　宁北眉头不自觉地拧到了一块去。

　　他把自己刚刚发的六个字反复地读了好几遍，是不是他这句话态度太冷漠了？惹南夏不高兴了？
　　宁北有些心烦意乱地长按自己刚发出去的消息，却发现已经无法撤回了。

　　他双眼一闭，像是死尸一样痛苦地躺在床板上。
　　然而下一秒，手机就传来了震动。

　　宁北瞬间把手机重新打开，看到了南夏的消息：

　　不好意思，刚刚去把面膜丢了下。

　　宁北脑海里立马浮现了南夏穿着睡衣在家敷面膜的样子，他其实见过一两次。
　　那时候南夏高三，宁北偶尔跟哥哥一起去她家吃饭，就会看见臭美的南夏躺在沙发上边敷面膜边背书。

　　宁北那时不过十二岁，很多事情还不明白。但是现在回想起这个画面，他感觉身体里有些地方像冻伤一样火烧火燎。

　　宁北及时叫停了自己的想象力，回了两个字：没事。
　　这次没忘记加了一个大笑的表情包。

　　可发出去又又又后悔，这表情包太傻了。
　　他忍不住想要骂自己。

　　却看见南夏的消息很快回来：
　　唔，我还以为你和我生疏了呢。那天接你你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宁北：因为你把我认错了。
　　南夏：姐姐错了，小北愿意原谅姐姐吗？

　　她几乎是在哄人的语气，宁北下意识地撑直了双腿，浑身舒坦。
　　宁北：永远不会和你生气的。

　　南夏于是回了他一个抚摸小狗头的表情包。

　　宁北脸蹭地又红了。
　　他又想起来自己刚刚看错的好友申请。

　　她叫他小狗。
　　他怎么就这么贱，眼误以为南夏叫他小狗，自己居然还傻呵呵地笑成那样？

　　但是宁北却对着这个表情包看了好久，那只手温柔地摸在狗头上，小狗笑得好开心哦。

　　像他刚刚一样。
　　宁北：……

　　莫名的烦躁，莫名的羞耻，和莫名的…兴奋。

　　宁北长按那张表情包，偷偷地收藏了。

　　南夏：周末出来一起吃饭吧，就当是姐姐补偿你。
　　宁北手指飞快地打字：我请吧。

　　南夏：小北听话，姐姐请。

　　她只要叫他小北，宁北就毫无抵抗力。
　　宁北：好。

　　南夏：晚安，早点睡吧。
　　宁北：晚安。

　　对话暂告一段落，宁北的眼睛却没从对话框挪开。莹亮的屏幕光照在他漆黑的眼睛上，瞳仁里发出明亮的光。

　　半晌，宁北把手机熄灭，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周六早上，全寝室只有宁北和蒋晨早起。
　　宁北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和黑色的长裤。他本就是宽肩窄腰的模特身材，任何衣服穿上身都是锦上添花。

　　他站在窗户前靠着反光整理头发的时候，看到蒋晨在喷什么东西。
　　宁北目光挪过去，蒋晨一副了然的样子朝他眨眨眼，然后把手里的香水递了出去。

　　“很淡的男士香，女生最喜欢了。”

　　宁北犹豫了一会。
　　蒋晨又说道：“不要拉倒。”

　　宁北：“来一点。”

　　然而出门的时候，宁北开始了第一百次后悔。
　　他既害怕南夏闻出来他身上的香水味问他为什么喷香水，又害怕南夏根本没闻到，因为她对自己毫不关心。

　　这种想法像是把他变成了一张铁锅上的烙饼，两面煎熬。

　　坐着公交车到达南夏定的餐厅时，他已经透过外围的玻璃看见南夏。
　　宁北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走进了餐厅。

　　他走到桌子的侧边，南夏随即就抬头注意到他。
　　宁北心跳加速，正准备坐去对面，就察觉南夏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腕。

　　宁北目光一滞，看见南夏坐去了内侧，对他说道：
　　“先坐一边吧，只有一张菜单点菜。”

　　宁北嘴唇抿起，点了点头。随即把包丢去了对面。

　　“想吃什么就说啊，不用客气。”南夏抬头朝他笑了一下，就又低头去看菜单。

　　宁北几乎不敢动，因为南夏此时离他太近了。
　　手臂再多一毫米就能贴上他的手臂，他甚至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南夏的体温。

　　额头又开始出汗，宁北根本没有再多的注意力分到点餐上了。
　　他目光偷偷看着一侧的南夏，她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针织短衫，下面是短裙和马丁靴。耳环是金色垂吊款式，口红看不太出来颜色。

　　好漂亮。
　　怎么这么漂亮。

　　即使宁北再如何叫自己别一直盯着看，可他控制不了。
　　像是被下蛊一般。

　　也像是南夏每年来他家串门时，他躲在门缝后面偷看的样子。

　　他第一次离她这么近。

　　“想吃什么？”南夏忽然抬起头看向他。
　　“都行。”

　　“真的都行？”
　　“真的……”可宁北话还没说完，忽然看见南夏身子朝他倾了过来。

　　像是要维持住平衡，南夏微凉的手指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柔软、细滑，仿佛掉落在他手臂上的一段丝绸。
　　宁北身子瞬间僵硬。

　　随后，南夏的鼻尖凑近他，轻轻地嗅了一下。
　　说道：“小北，你好香喔。”

　　头脑瞬间炸裂，宁北变成一块无法动弹的木板。
　　他视线下移，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姐姐。”他声音努力维持平稳，睁开了眼睛。
　　南夏：“嗯？”

　　“我要去下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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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狗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