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林蕴之

5、谭欣面试

　　大年初三，一个本该是走亲访友过春节的日子，谭欣却一身正装走向写字楼。
　　谭欣走进电梯时，注意到有清洁工正戴着口罩消毒，周围进进出出的人不多，各个都戴上了口罩。谭欣不由得感叹，距离上次这样如临大敌一般的疫情已经十年了，难不成这次将会是新一轮的浩劫吗？正胡思乱想间，已经来到了新星传媒。
　　“啊，谭老师是吗？你好你好。” 一个商务打扮的女人伸手打招呼。
　　谭欣摆手，微微鞠躬婉拒道：“非常时期，就不和您握手了，您见谅！”
　　“啊，是是是，看我，这习惯了一时还改不过来，您请坐。” 严淑雯递过来一杯水，笑着问：“现在这个敏感时候，真是不好意思麻烦谭老师跑一趟，可是现在情况有变，咱们的合约也得跟着变动，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得找您当面讨论比较清楚一点。您这一路过来还顺利吗？这个点儿堵车吗？”
　　“嗯，路上还好，我开车的，又戴着口罩，出来一趟风险也小。经过那几家超市时看见排着长队，估计是在抢购东西囤货。”
　　“是啊是啊，现在实体店网点都抢疯了，什么口罩啊，消毒用品啊，甚至是泡面啊，粮油啊，有什么抢什么，太疯狂了。”
　　谭欣笑笑，她不擅寒暄，只能附和着。
　　严淑雯是个人精，看出来谭欣不擅聊天，立即直奔主题，
　　“那谭老师，是这样的，之前呢和您讨论的每周十个小时的一对一授课呢，现在可能要有所变化了。”
　　她打开电脑，一边调出合同文件一边解释，“我们听到上面传来的风声，说可能就这两天要封城了。”
　　谭欣之前听她妈透露过一点，所以还算镇定，“嗯，我也有所耳闻。”
　　严淑雯说：“是啊，小宇他本来三月份要开机的戏，导演要求他开机前要把该做的功课做好，可是现在这疫情一来，所有的工作都要延后，复工时间谁也说不准。一旦解封就要立马开机，到时候再找老师，就来不及了。”
　　严淑雯继续说：“所以说，到时候不仅城市之间要封，可能城内也会限制人员流动了。这个，” 她把拟好的文档推过去给谭欣看，“我们在想，您是不是可以搬到小宇那儿去，这样方便授课。”
　　谭欣有些意外，不过仔细一想，艺人这几个月停工，而一复工就要进组，经纪人提出这样的想法，利用这几个月恶补功课也是情理之中。谭欣开始浏览文档，没有接话。
　　严淑雯观察着谭欣的脸色，继续说：“哦，这个课时肯定和之前商量的要有所增加，您放心，酬劳方面肯定会跟着提的。”
　　她指了指文档中酬劳的那部分，说：“大概是这个数，我们公司很注重艺人的长期发展和培养，所以决定利用这几个月好好给小宇充个电。呃，如果您觉得这个价格不满意的话，可以酌情减少课时。”
　　她有些为难地笑了两声，说：“毕竟上面也是有预算的，我们也是在预算范围内给出的最好的条件了。”
　　她看谭欣依然没有吭声，有点着急，又说：
　　“哦，您放心，我们给小宇租的那个房子，他今年年初刚搬过去，环境一流，安保更是没得说，两室一厅的房子新装修的，宽敞舒适，您看了绝对满意。”
　　谭欣突然发问：“那教课在哪里呢？家里？”
　　“哦，是这样，楼里面有一间练习室，我们已经和物业签了合同，包下了那个练习室，钢琴也租了今天下午就到。”
　　谭欣听到这儿忽然来了兴趣，“练习室？把杆和镜子都有？”
　　“有，有有有。”
　　“那会不会有别的人进出？”
　　“啊不会。我们是包下了那个练习室，出入刷门禁，没有别的人可以进。”
　　谭欣对于合租这件事没什么特别的喜恶，她之前在国外读研也是和人合租，只要室友不要太邋遢，她都能接受。听到有单独的练习室，她就已经下了决心要接下了。
　　“好，打印出来我来签字。” 谭欣说。
　　严淑雯立即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连声应了。她吩咐手下助理后，打量了下眼前的人，身材修长，气质清冷，脸小头小，啧啧，这上镜应该不错。她不由得问：
　　“谭老师，我看您形象气质很不错，又多才多艺，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演个戏？我们公司正缺您这样的走女神高冷路线的花旦，您来了绝对是一手资源啊保证捧红啊！”
　　谭欣淡淡一笑，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文件，刷刷签下，回答道：“谢谢严小姐，过奖了，我看到镜头就发憷，还是教教书比较舒服。”

　　那边杨顺宇很快就接到了严淑雯的电话，
　　“小宇啊！上次和你说的私教定好了，传闻说后天就要封城，你的老师后天一早到。”
　　杨顺宇正在网上招呼着人组队开黑，听到这话没反应过来，“什么一早到？都要封城了还怎么上课啊？”
　　“她搬过来和你合住啊——”
　　“什，什么？” 杨顺宇吓了一跳，“雯姐，你别吓我！”
　　“一惊一乍的干嘛啊，楼里面那个练习室包下来了，你刷门禁卡随时进出。”
　　“不是不是，” 杨顺宇没缓过来，“姐，你找人和我住一块儿也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你上次说是个女的吧？别不是哪个粉丝冒充的吧？到时候要是一脸花痴把我扑倒了，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
　　“我跟你保证，这老师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跟她讲让她搬过去时她眼皮都没抬一下，神情平静得像是问她早上吃了什么一样。”
　　“我人气不至于这么差吧？居然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有，哪怕是常识，一个女孩子在听到要和一个单身男青年，还是帅哥的我合住，也该有点犹豫吧？”
　　“你管那么多干嘛，不花痴不正合你意吗？她从国外回来，可能这方面比较放得开，没那么多讲究吧。总之，后天，早上，记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