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户娃，每天都在奋斗》奶油泡芙酱

9、第九章

　　周氏把瓦罐里存的一些细面粉全用光了去，一共蒸了四十来个包子，在竹篓底下垫上棉布，有两层，喷香宣软包子严实地盖在里面。

　　因为带着赵宝珠，她人小，担心走不动路，周氏就在大路边等了辆骡子车，主道四通八达，附近又都是村子镇子，是以附近常有载人的板车来往。
　　小儿一般是不收钱的，周氏花了两文钱上了板车，眼下板车里空位，她就把赵宝珠放在自己身边挨着。
　　骡车走得不快，蹄子踩在路上，哒哒哒地响，走了几米远，忽然，一道声音问：“大妹子，你身后背的是什么，怪香的！”

　　赵宝珠往身边一仰，才看见，说话的是一位阔面宽脸的大婶。

　　周氏便笑着回答：“早晨才蒸上的新鲜包子，我男人在城里干活，我带孩子去看看，顺便做些包子去卖。”

　　这大婶今早上出门没来得及吃饭，这会儿闻着对方篓子里飘过来一阵一阵的香味，只觉得腹中更饿，于是问了句：“什么包子，怎么卖的？”

　　周氏便把竹楼放到身前，打开竹楼盖子，在把白面布掀开一角，叫人家看一看，又说：“素包子，三文钱一个，买两个的话五文钱。我家馅料和别家的不同，是用豆腐和菌子做的，一种辣的，一种不辣的。”
　　这也是赵宝珠之前在周氏面前说的，如果买两个少一文钱，那大部分人就都愿意两个两一买，就会卖得快些。

　　那大婶看了包子的个头，还挺大，倒头一次听说用豆腐做的，本来听见三分钱一个还有些犹豫，又一听两个五文钱，又实在是饿了，一咬牙，就说：“妹子给我拿两个吧，两个口味的一样来一个！”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五个铜板，数给周氏。

　　“好嘞！”周氏心里一喜，拿起放在一旁的干净筷子，夹了两个包子出来，那大婶直接用手拿了。
　　包子还泛着热气，大婶往嘴里一送，咬了一大口，那麻辣豆腐包的甫一入口，宣软的面皮在嘴里彭发开来，紧接着一股麻辣辛香味刺激上味蕾，大婶眼神一亮，迅速嚼了几下咽下，紧跟着又吃了一大口，赞道：“妹子，你这包子味道可真好！味道新鲜得很！”

　　周氏提着的心听到这句话终于缓缓放下，松了一口气，随后立马摆上笑脸，和人家谦虚应承了几句。

　　这骡子车上坐了五六个人，说的话大家都听得到，于是几个人都扭着身子好奇去瞅周氏手边的包子，特别是在有一个人买了的情况下，豆腐包传出来的麻辣鲜香的味道愈发明显起来。

　　挨着赵宝珠这边坐着一个瘦小的女人，带了一个七八岁的男孩，那男孩嚷着要吃包子，瘦女人瞅了周氏一眼，说：“县里的素包子也就两文钱一个，你这卖贵了。”

　　周氏放好刚得的五文钱，又盖好了盖子，才回着说了一句，“我这包子用料扎实，也不是地菜馅儿的。”

　　瘦女人嘀嘀咕咕争辩，“都是素的，你卖两分钱，我就买一个。”

　　赵宝珠没说话，只是觉得这女人有点蠢，谁要降价求她来买一个包子，这是开玩笑呢，更不说她娘已经卖出去一份，现在给她便宜，去得罪已经买了的人？是有病还是吃饱了撑的？

　　“不好意思，小本生意，不讲价钱。”周氏开口。

　　瘦女人大概觉得跌了面子，气呼呼转了个身，然后把她的孩子狠狠拍了几下，一边打还一边骂：“讨债鬼，叫你要吃，叫你嘴馋，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赵宝珠一脸黑线，周氏皱了皱眉，把女儿往自己一点搂了搂。好在这时，又有一人掏出五文钱，要买俩包子，这才打断了瘦女人骂孩子的声音，周氏那边高兴地还人夹了包子递过去。

　　对方接过一刻不等地吃了起来，一脸满足。

　　随着骡蹄噔噔噔的声音，玉林县到了。

　　车夫吆喝一声，各人便都拿着自己的行李东西下了板车。

　　周氏因为在车上就卖出去四个包子，信心大曾，出门时的忐忑心情早已烟消云散，赵宝珠边走边忙告诉她娘，在城门外卖东西随便卖，若进城里面卖则要收摊位费。

　　周氏一听就忙说就站在城外头卖，本来就是小本生意，犯不着进入。
　　这旁边有不少卖东西的，周氏见着就更不怕了些，瞧了一圈之后，找了个空地站着。

　　赵宝珠帮着把竹楼盖子打开，又把盖包子的布巾掀起来一角，让里面的香味儿散出来，单单是面粉发酵蒸过的细粮味道，已经足够香了，香味渐渐散开来。

　　见周氏只干站着，并不会推销叫卖，赵宝珠少不得自己喊两嗓子，于是张开嗓子眼，脆声脆气地喊起来：“卖包子，卖包子啦，香喷喷的豆腐包和菌子包，快来看，快来瞧啊！”

　　这陡然一喊，果然有用，不少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赵宝珠趁热打铁，跟着又喊了好几遍。

　　声音稚嫩清脆，很是童真可爱，特别是发现叫卖的孩子长得和个玉人一样，看着都喜人。

　　就真有几个人过来看了，问：“你这包子几文钱一个。”

　　周氏连忙回答，“三分钱一个，买两个的话五文钱。”

　　这边不兴吃豆腐包子和菌子包，从来没人这么吃过，想尝新鲜非人立刻说：“那两个口味各给我来一个。”边说边递过去五文钱。

　　“行！”周氏手脚非常利索。

　　有人就买了当即就站在旁边吃，甫一吃进嘴里，具是眼睛一亮，这包子的味道真好，吃起来香极了！

　　这反应叫旁边的人看见，也就忍不住，跟着去买。

　　就这一会儿功夫，就来了八九个人，而且就没人只买一个的，大多数是买两个，也有两个人买了四个。眨巴眼的功夫，包子就差不多卖出去一半。

　　周氏心头吃惊又高兴，她没想过包子会卖得这么好！又觉得自己闺女实在聪慧，就那么脆脆的喊一两嗓子，人就来了。

　　一阵人买了走，才闲出个空，赵宝珠跟她娘撒娇，说饿了，周氏给她拿了一个菌子馅儿的包，豆腐包子辣，口味重，是怕小孩子吃了辣的烧胃。

　　赵宝珠倒是不挑，她本来就爱菌子，就扒拉在周氏腿旁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包子，味道鲜甜鲜甜的，吃得她眼睛都眯了起来。
　　周氏虽然顾着买包子，也分出心思不让女儿错开自己半步，这里人又多又杂，万一遇见拍花子要把孩子抱走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赵宝珠吃得香，很快，又有人上来买包子，零零碎碎的，来一个走一个，渐渐地，竟卖得差不多了。

　　算算，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卖完了，还剩下四个是周氏自己要留的，不准备再卖，她们待会儿要去找赵大河的那个朋友李庆年，没有空手的道理。

　　周氏腰间挂了一个钱袋子，里面铜板都快装满，晃一晃，丁零当啷的响，有将近一百文钱，周氏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她把口袋系紧，藏进衣服里面挂好。
　　女儿二人才往县城内走去，这里路况形状一点不复杂，赵宝珠来过一次就全记住，牵着周氏的手，往那李庆年住的地方去。

　　李庆年平日得闲的时候多，一般有事才听叫，赵宝珠也是运气好，每次过来人都在。周氏把包子送了过去，客套两句，知道丈夫没托人送带消息回来，便又问码头上上京的船怎么走的。
　　李庆年就回说：“公船每日过去两趟，回来两趟，一趟上午一趟下午，皆是人满了就走。除此之外，也可以自己包一条船过去，那价格就很贵了。”一般也只有有钱人才包得起私船。

　　周氏自然包不起船，她怕错过了上午的船，谢过里李庆年后就带着赵宝赶到了码头口。

　　赵宝珠抻着脖子瞧，才发现，这时候的码头可跟她印象中的不一样。
　　热闹是热闹，沸沸扬扬，人声嘈杂，只是不够大，挺小的。
　　不过也能理解，其实玉林县就不算大，之所以兴旺发达全得益于它的地理位置好，距京城近，又四通八达，水路陆都畅通，码头只能容许让一些船停着稍稍脚，再多两艘都停不下没位置。

　　赵宝珠一只手放在额头上远眺，见一艘中等大小的船顺着水流呲溜一下摇过来，于是拉了拉她娘的衣裳角，“娘，船来了！”

　　周氏先见渐渐有人上去，这才抱起赵宝珠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