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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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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于曼丽嘴里吃着糖,走进来笑嘻嘻的说:“郭经理,今天的小麦……”话还没说完,被王天风的出现吓得一怔。
“怎么?看见鬼了?”王天风转身看着于曼丽,面露深意的微笑问道。
于曼丽拿下糖,她知道平静的生活要被面前这个人打破了。王天风尖锐的目光,阴阳怪气的语气让她浑身颤抖,只能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王天风拿起于曼丽手中的糖,舔了一口,说:“生活过得不错啊,在上海滩看看电影,跳跳舞,还可以经营一家像模像样的面粉厂。还有什么?你们补充一下。”
郭骑云、于曼丽面面相觑。
“上海站B区的行动组长以渎职罪被押往重庆受审,军事法庭很可能判他死刑。你们这里倒是风平浪静,丝毫没受影响。”王天风看向于曼丽,说“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于曼丽紧张地脸色铁青,呼吸急促。
郭骑云心虚道:“您回来主持大局。”
王天风坐了下来,平静的咬碎嘴里的糖,说:“回来送死!”
郭骑云不再说话,低下了头。
郭骑云开车载着王天风向“乡村俱乐部”驶去。
于曼丽待王天风和郭骑云走后,急忙拨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焦急之时,明台走了进来。
“给谁打电话呢?”
于曼丽闻声回头紧张得结巴道:“给你。”
明台稳住她,说:“怎么了?慢点说。”
于曼丽稳了稳心神,说道:“疯……疯子来了。”
明台问:“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
“老师说什么?”
“他说……他回来送死!”
“郭骑云呢?”
“陪他出去了。”
“老师有说什么吗?”
于曼丽想了想,说:“他还说,他被派回上海主持工作,他叫郭骑云陪他出去一趟。”
“知道去哪吗?”
“乡村俱乐部。”
明台立刻转身要走:“我去一趟。”
于曼丽猛地拉住他:“我也去。”
“你别去了,留在这看家。”明台把油画交给她,“把油画挂在办公室。”
于曼丽惊疑道:“明台?”
明台已顾不得回答,说完便转身跑出了面粉厂。
乡村俱乐部,阿诚和郭骑云站在包间门口守着,两人之间各自无话。包间内,明楼和王天风面对面而坐。
明楼先开口说道:“‘死间计划’必须这么执行吗?”
王天风寸步不让,坚决的说:“必须这样。”
“没得商量?”
“我知道你背着我做了第二套方案,但是我不会执行。”
“那你居然敢来见我?”
王天风也不甘处于下风,回击道:“居然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明楼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气愤地指着王天风,厉声喝道:“现在是你欠我的!”
王天风质疑:“我欠你什么?”
明楼吼道:“你问过我吗?”
王天风也跟着吼了起来:“我为什么要问你!”
“我在执行任务。”
“你带走的是我弟弟!”
“现在是战时!每天都在死人!我们都可以死!唯独你兄弟不能死?”王天风瞪大了眼睛看着明楼。
“你混蛋!”说着,明楼一拳砸了下去,王天风挺了一拳回手还击。
郭骑云和阿诚冲进来拉架。
王天风用手指着明楼:“你兄弟害死我了!他炸毁了一船走私货物,还有鸦片,毁掉了军统的一条走私线路!”
“徒弟是你自己挑的,学生是你自己教的!你活该!”
郭骑云道:“你们一人少说一句。”
阿诚拦住郭骑云:“有你说话的份!”
明楼不悦地瞟了阿诚一眼:“也没你说话的份!”
“看好你家的‘疯子’。”
“你叫‘毒蛇’别乱咬。”
“你们俩什么意思?”王天风看着阿诚和郭骑云说:“要不,你俩打一架?”
阿诚和郭骑云憋着气,互不说话。
王天风又转对明楼说道,“看看,你家的下人总有高人一等的错觉。”
“先管好你的人吧。”明楼也不示弱。
王天风笑了笑,说:“我记得阿诚会画画,画技总是上不了档次,街头画家的水准。”
明楼也不想让,说:“那也比你这个副官好,顶多拍拍三流小明星,算不上什么职业摄影师。”
“你们能不能有点长官的样儿?”汪曼春的突然出现让屋内的人都惊了一下。
一句话出口,众人全都愣住了,气氛一下子静默下来。
明楼和王天风对视着,彼此都很厌恶且又要合作,两个人无奈之下相视而笑,笑得辛酸、笑得通透、笑得难过。
“汪处长,许久不见,我还是很想念你的。”王天风笑着说。
汪曼春冷笑一声,一脸嫌弃的说:“我可不想被一个疯子惦记。”
明楼问:“曼春,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讨债的。”汪曼春脱下黑色的皮手套。
几道银光直直的射向王天风。
王天风敏捷的侧身躲避,不想还是被细小的银针射中了手肘。
郭骑云见了,连忙挡在王天风面前。
“怎么你也想试试?”汪曼春冷笑一声。
郭骑云看着汪曼春手中泛着银光的细针,还是没有让开。
“你这副官对你倒是忠心。”汪曼春看向王天风,指了指说:“你和师哥今天会面是有要事,我不打扰,我们的帐最后算。”
阿诚和郭骑云出去了,汪曼春与明楼对视了一眼,走进了旁边的小隔间。
王天风捏了捏发麻的手臂,撇了撇嘴,“浑身都是刺,哪个男人受得了?”
“玫瑰带刺才赏心悦目!”明楼斜了王天风一眼。
王天风干咳了一声,无奈的吞下一口狗粮。
明楼坐回原位:“你出的馊主意,经第三战区司令长官批准执行。你的阴谋得逞,接下来将有人去赴死。”
“到底是谁赴死,还说不定呢?”
“我差点忘了,你喜欢即兴发挥。”
“是啊,你还记得。我一贯自以为是,不听命令也风光了几年。”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你撒起泼来像女人,毫无道理可言。”
“你别指望能力强的人态度好。”王天风左右环顾了一下优雅的环境,“我也不喜欢在这样的场所,人模狗样地装上流社会。”
“这里很安全。”
“上上下下都是汉奸走狗,当然安全。”
“骂够了没有!”
“没有!”
“我就知道,我们俩没有办法合作!”明楼面对这样王天风也没有办法。
“我的计划里原本就没有你,我没有必要跟你合作。”
“你的计划是没有我,但是你把我弟弟拉下了水。”
“我是把他拉下了水,但我也教会了他怎么游泳。”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把他淹死。”明楼突然难以自控。
王天风好像明白了明楼的计划,说:“你想淹死自己。”
王天风讽刺了一句:“你可真伟大。”
这一句话却将明楼激怒:“你觉得我没感情吗?我冷血吗?当我回到这里的那一刻起,这里早已不是家了,而是战场。我随时告别这个世界,但是我没想到你把明台牵扯了进来。你应该知道以他的脾气在军统里,根本就待不下去。就算他完成了所有的任务,早晚有一天他也会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这一点,你比我看得更清楚。牺牲我一个还不够吗?你一定要他死吗?老子真想一刀一刀刮了你!”
王天风突然沉默了,使得整个房间安静下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没有人说话,相互对望着。
“对不起。”王天风先开了口。
“这不是你的风格。”
“破例一次,”王天风说,“但不是为了你。”
“我也应该对你说声对不起……”明楼也回道。
王天风冷言冷语道:“我没空听你道歉。”
“这句话,是为了你的忠诚。”
“做了这个计划,你不会后悔吗?”
“跟你一样,我从不后悔。”
王天风分析道,“要想让日本军部相信这个计划,必须要有果决的牺牲精神,像你拟定的计划,婆婆妈妈,拖泥带水,没什么含金量。”
“我要知道你执行方案的所有细节。”
“你没必要跟我合作,你能够自保就成。”
明楼恶狠狠地盯着王天风。
“我的计划保护了谁,牺牲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军统和上海站都需要你,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取代你。”
“那就赌一局吧。”
王天风暗忖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我赢了,我来做最后决定。你赢了,指挥权归你。”
话音刚落,阿诚突然把门推开,急道:“大哥,明台来了。”
王天风和明楼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谁叫他来的!”
明台走进俱乐部,从过道的一侧走到另一侧,便看见阿诚和郭骑云站在一个房间门口说话。明台看着这两个人,问:“你们认识?”
郭骑云接口道:“认识。”
阿诚否认道:“不认识。”
“刚认识。”郭骑云语气中略带尴尬。
“对,刚刚认识。”阿诚也承认道。
“是明台吗?叫他进来吧。”明楼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低沉有力。
郭骑云替明台打开门,明台看了一眼阿诚和郭骑云,狐疑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