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外春晴》醉夜眠江月

12、第十二章

　　壁灯昏黄，明楼端着两杯咖啡向明镜走去。
　　“明台那边好不好啊？功课怎么样？”明楼问。
　　“他比你强多了，还知道上进。”
　　明镜突然想起，拿出一个大信封：“我离开香港前，有人托我给你带的信。”
　　“谢谢。”明楼拿起大信封，只见上面写着“明楼兄启”四个字。看到这四个字，脸色突然变得舒展了许多。他知道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写兄启，代表“粉碎计划”正式启动。如写弟启，则代表暂停一切计划。
　　明楼看也没看，拿出打火机就在明镜面前焚毁了这封信。
　　“你都不拆开看看吗？”明镜问。
　　“大姐不是替我拆开看过了吗？”明楼不温不火地答。
　　被点破的明镜有些尴尬：“你在我面前炫耀什么？炫耀你手段高明？”
　　“不敢。”明楼含蓄地笑，“大姐啊，这次在苏州遇险，一定是事出有因，您为什么会出现在军火贩子那里，告诉我总无妨吧。”
　　明镜直说道，“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我是想借你明长官的东风，搭上一班顺风车。”
　　明楼明白她什么意思，说道：“这次参加和平大会的要员们，的确要乘坐一趟专列从上海至南京。可是这趟专列的安保等级已经升至绝密。”
　　明镜一愣：“是专列，不是邮轮吗？”
　　明楼笑笑：“我们的保密工作真的很差劲。”
　　明镜不说话，只是望了他一眼。
　　“即便您知道了是专列，你也无计可施。”明楼看着姐姐继续道，“这趟专列除了参会人员、日本宪兵、特工组成的安保人员，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你这算是警告？”
　　“不，是忠告。”
　　“我只需要两张车票而已。”
　　“两张车票，足以把我和你送上断头台。”明楼的声音不重，但是话说得很重。
　　“看起来，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明镜站起来要走，又被明楼拉住。
　　“大姐，我们必须得谈下去。”
　　“还有什么好谈的？”
　　“我有求于您，请你坐下。”明楼说。
　　“你到底要做什么？”明镜问。
　　“炸毁一辆满载侵略者及汉奸的专列，需要的是精明的安排、智慧的指挥，而绝对不是冒险。”
　　“你什么意思？”明镜眉头紧皱，“你想炸了专列？”
　　明楼强调了一下，“我们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樱花号’专列非炸不可，在这个关键时刻，我需要姐姐助我一臂之力。这个死亡任务就交给我来部署安排吧。”
　　话音刚落，明镜忍住了自己心底的酸楚，叹道：“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需要炸药。”
　　“说什么？”
　　明楼重复道：“我需要大姐为我提供炸药。”
　　“你不觉得荒唐吗？你们重庆政府连这点军费都要节约吗？”
　　“现在局势非常紧张，我们的炸药运不过来。我虽说是新政府的要员，但不论我是明目张胆还是私底下索要军火，都会引起各方面的关注。”
　　“我知道一条军火渠道，但是，不在上海。”
　　“我知道，在苏州，在家的矿场。”
　　“是啊。”明镜无奈道，“可是这些炸药都是开矿用的，每一斤都在政府登记备案过。使用多少，都有人监督和记录。要是能私用，我也不会冒险跑到那个黑市去。”
　　“大姐，以后这种事情能不能提前跟我商量一下，不要自作主张去行动。”明楼向明镜鞠了一躬，“大姐，我代表重庆政府谢谢你。”
　　明镜确定了明楼的身份，从口袋里掏出矿场仓库钥匙。

　　梁仲春审出了那个交易者是军统方面的人，接头地点是璞兰芳裁缝铺，他立刻派人提前埋伏在了四周。
　　璞兰芳裁缝铺里，于曼丽正在挑料子。正接暗语的时候，一阵枪声响起，一群特务把枪而上，于曼丽立马翻身躲在柜台后。
　　明台从小门出来，和于曼丽一起解决了裁缝铺里的特务，然后从后门迅速离开。
　　街上警鸣声想起，路上的行人仓皇逃窜，明台和于曼丽扮作夫妻离开了街道。
　　汪曼春在南田洋子办公室接受责骂，她低着头，眼睛不留意的瞟过南田洋子桌上的文件。等南田洋子出完气，汪曼春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南田洋子认为76号已经不堪重用，决定启用‘孤狼’。
　　明台和于曼丽匆忙回道照相馆。
　　“出了什么事？”郭骑云问道。
　　“我们没有取到炸药。”于曼丽说道。
　　“裁缝铺出问题了？”
　　“是，炸药取不到，现在我们的任务无法完成。”明台希望向组织上报情况，获取帮助。
　　郭骑云打开电台，过了一会，收到回复：客户取消水果，改定香烟，隔天取货。
　　“怎么样？”明楼问道。
　　“时间来不及，等我发报的时候，毒蝎他们已经去裁缝铺。幸好，我们的人没事全部脱险。”
　　“以后报告能不能直接说结果。”明楼刚刚担心的直站起来。
　　“是。”

　　“大哥，汪曼春的事查出点眉目了。”阿诚说。
　　“说。”
　　“汪曼春当初去湖南养病，是住在她表姐家里。她表姐叫张宣怡，是老家的人。”阿诚报告说。
　　“确定吗？”
　　“确定。她代号春雨，曾与黎叔是同一条线上的，9年前因叛徒出卖殉国了。她死后不久，汪曼春就回上海了，之后因为汪芙蕖的关系，在南田洋子手下学习。”阿诚有一种猜测，“大哥，你说……”
　　“下次与黎叔接头，打听一下。”明楼心中有一种期待，他希望心中的小女孩能与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
　　“如果她是我们的人，这太不可思议了。”阿诚一时间无法接受，心狠手辣的汪曼春会是他们的人。
　　“你还记得那时候，她偷偷帮我借红色书籍，我们在一起谈论共产主义，畅谈对时局的感想。”明楼回想起从前和汪曼春相处的场景。
　　“记得，每次我都帮你们把风，她每次都会带好吃的糕点给我。”阿诚回想起那时，不由得笑起来。
　　“如果汪曼春真是我们的人，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我……”明楼看着昏黄的灯罩，喃喃道：“终究是我对不起她……”

　　阿诚拎着一个皮箱进入一家镇上的小诊所，诊所里有人接过阿诚手里的皮箱。两小时后，阿诚开车，停在一家香烟铺门口。
　　这时，明台和于曼丽正前往香烟铺取炸药。明台定睛看着前面黑色的身影，觉着这人的背影很像阿诚。
　　“怎么了？”于曼丽察觉到明台的停顿。
　　“没事。”明台笑着摇摇头，心想应该是自己认错了，阿诚怎么会在这里，也许是自己太想他们了。
　　明台径直向前走去，于曼丽疾步跟上，依旧挽着他，腰肢如柳叶般缠着。
　　诊所里，黎叔和苏太太低声交流。
　　“你马上安排让程锦云前往上海火车站，赶在‘樱花号’发车之前上车。”
　　“有紧急任务？”苏太太问。
　　“对，我收到情报：‘樱花号’列车”上有一份日军第113师和第116师对皖东北和淮海区进行扫荡的战略部署，我们必须赶在今天晚上炸毁火车前拿到这份文件，送到根据地。时间紧急，如果再找其他会日语的同志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她能完成这个任务。”黎叔说。
　　上海火车站，一辆“樱花号”专列停在站台前，上海站台上军警林立，戒备森严，有几队日本小分队巡视着站台。
　　明台、于曼丽和郭骑云一行人离开了照相馆，黎叔他们也同时出发了。明楼站在窗前，他眉头紧锁，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日本人正严格的核查上车乘客的证件，明台扮作乘务人员，程锦云淡定的排在队伍中。
　　“我是随专列前往南京的医生，城田惠子，名字应该已经登记了。”程锦云递上工作证，低头谦恭道。
　　铃木接过工作证翻了翻，又对照着上面的照片看了一眼程锦云：“随专列前往南京的医生，不是应该安排军医吗？”
　　“最近军队的医院比较忙，实在抽调不出人手，所以才请我来的。你可以向您的长官核实我的身份。”程锦云不急不慌的解释。
　　“惠子小姐，您是日本哪儿的人啊？”
　　程锦云一愣，旋即脸上堆笑，说：“名古屋。”
　　铃木说道，“我在名古屋读过书，请问惠子小姐在名古屋哪所高等学校就读啊？”
　　程锦云显然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有些慌神。
　　明台出其不意，热情地站到了程锦云身边，用一口标准且流利的日文说：“惠子小姐，很高兴遇见你。我是小野三郎啊，自从你到犬立山女子高级中学，我们已经有七八年没见了吧。”说着，便张开双臂，拥抱程锦云。
　　此刻，程锦云的大脑一片混乱，但脸上依旧挂着含蓄微笑。
　　“我父亲和惠子小姐的父亲是老朋友了，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惠子小姐的父亲可是有名的医生呢。”明台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列车员证件，递到铃木面前，“报告长官，我是小野三郎，这是我的证件。”
　　“小野三郎？”铃木查了一下记录，“你不是请病假了吗？”
　　“只是感冒而已，早就好了。”明台说着。
　　铃木归还了明台和程锦云的证件，他们顺利的登上了专列。明台和程锦云来到厨房，两个人翻箱倒柜，在一橱柜里找到了炸药。
　　铁轨上，黎叔带着两个人在铁轨附近预埋炸药。铁镐声撞击到铁轨上，发出刺耳的金属声。与此同时，于曼丽和郭骑云也在铁轨附近埋伏。
　　黑暗中，两队人马相遇，一瞬间，拔枪相向。
　　于曼丽的枪指着黎叔的头，黎叔手下的枪同样指向于曼丽。
　　“别开枪，他们看起来不像日本人。”郭骑云拦了拦于曼丽的手。
　　“对面是哪条道上的？出来露个面。”
　　黎叔对身后挥了挥手，站了起来：“放下枪。”
　　郭骑云见对方是黎叔，对于曼丽说，“是共产党。”
　　明台和程锦云在最后一秒跳车了，伴随而来的便是一声巨响，“樱花号”专列，火光四射，烈火熊熊，烟雾腾腾。
　　黎叔、于曼丽等人埋伏在爆炸附近的铁轨边，黎叔一行人按下电钮，路轨也被炸飞起来，大爆炸后紧接着又一次大爆炸，列车上的人绝无生还之理。于曼丽担心的看向铁轨，不知道明台有没有顺利下车。
　　公路上，阿诚坐在吉普车里，看着滚滚烟尘和猛烈的红色火光，发动吉普车，像旋风般离开了。
　　程锦云受了伤，一瘸一拐地走着，“你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你抓紧撤离吧。”
　　明台扶着程锦云，调笑道：“我们的政策和你们一样，优待俘虏。”
　　“谁是俘虏？我早就说过不用管我。”程锦云瞪着明台。
　　“说错了，是伤兵。”明台赶紧求饶。
　　树林弥漫着灰蒙蒙的薄雾，于曼丽听见明台的声音，提着的心终于落地，那听似玩笑的对话，又让她产生了另一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