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秘宝》十全大补汤

26、第 26 章

　　时隔十二年，森鸥外、福泽谕吉和夏目漱石再次相聚。在这座陈旧的房屋中，商讨着也许即将发生的某个灾难。

　　而本是这场危机源头的潘却像是置身事外，目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玻璃，观赏着楼外生命盎然的藤蔓。
　　夏目漱石和福泽谕吉探寻的目光不时落在他的身上，被森鸥外有意无意地挡了回去。

　　直到三人商议完毕，夏目漱石和福泽谕吉告辞，潘才松了口气。

　　“森先生，为什么要我？”
　　潘疑惑地开口，在三人商议之前，森鸥外暗示他装作对此事漠不关心。可是看三人的样子，明明对彼此十分信任的样子。

　　森鸥外的眼神暗了暗。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场谈判。如果表现得太过热切，就失了先机。”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森先生又要带我来呢？”

　　“因为潘君的缘故，爱丽丝酱可是现在都还不能出来。”森鸥外开玩笑似地开口，“我只能让潘君暂时当我的保镖了。”

　　若是有外人在场，听到森鸥外这番话，想必要好好吐槽一番，然而潘却是认真应道：“我会保护好森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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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的夏目漱石却在思索，森鸥外的维护到底是源于什么？对于森鸥外这个学生，他自问算得上了解，可森鸥外对那位小朋友的态度，却是令人费解。

　　“夏目老师……”
　　和夏目漱石一同离开的福泽谕吉试图征询他的意见。

　　“和乱步好好商量吧，也许他会有什么建议。”
　　福泽谕吉沉默地点点头。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森鸥外所说的情况，心沉了沉。

　　传说中，诺亚方舟是为了帮助人类躲避一场上帝制造的大洪灾而修筑的大船。
　　白鲸坠落时，横滨湾上出现的船舰虚影，他们都看到了——如果诺亚方舟代表的是对应灾难而诞生的保护物，那么，所谓的灾难本身，到底又是如何“庞大”呢？

　　·

　　森鸥外将潘送到门口，潘却发现，门口摆着两双湿漉漉的鞋子。其中一双，明显比中原中也的大一号。
　　看到潘的神情，森鸥外自然也注意是到了地上的鞋子。

　　两人对视一眼，潘开了门。

　　刚进门口，就听到哗啦啦淋浴的声音。
　　电视开着，沙发上不三不四地坐着某个穿着睡衣的人。

　　潘的脸当即垮了下来。

　　不三不四的太宰治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打招呼。
　　“哎呀，潘君回来了！还有森先生，不在港口Mafia大厦努力工作，怎么跑到下属家里来了。”

　　“别叫那么亲热。”
　　冷着一张和中原中也相似的脸，潘十分不给面子，并且嫌弃，“你怎么在我家？”

　　太宰治不可置信地发问：“喂喂，难道Chuuya没有告诉你吗？这栋房子可是我和他一起买的啊。”

　　潘求证似地看向森鸥外，得到了一个无奈却又肯定的眼神。
　　生气！

　　太宰治整个人缩在沙发上，一头卷发滴着水，打湿了他抱在怀里的小熊抱枕——潘看电视专用，中原中也送的。
　　“就连潘君现在睡的房间，原本也是我的房间啊。”
　　虽然他一天也没进去住过。

　　极度生气！

　　就在潘甚至开始思考以自己现在的身形能否胖揍一顿对方的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
　　中原中也穿着睡衣，顶着干毛巾出来了。

　　沐浴后的的湿气让中原中也整个人显得别有风味——当然，这是太宰治的看法和形容。
　　潘倒是还盯着中原中也，但他心里还在对着太宰治怄气，森鸥外则是无所谓地转开了眼，注意力落在潘的身上。

　　太宰治别有意味地“唔”了一声，可惜地看了一眼潘和森鸥外，十分不客气，“一老一小，多余。”

　　多余的一老一小：……

　　中原中也站得远，没听清太宰治的话，只是皱眉看了一眼太宰治，一边走过来，将自己头上的毛巾扔给太宰治，随即打招呼：“森先生，潘。”

　　太宰治默默拿起毛巾磨蹭着自己的头发。

　　“啾也，他怎么在这里？”
　　潘看向偷偷对着自己笑得一脸奸诈的太宰治，一点点不满。

　　“哎呀，当然是Chuuya带我回来的。”
　　“这家伙硬要跟过来的。”
　　两人一同开口，太宰治顶着毛巾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中原中也啧了一声，不跟他计较。

　　潘有些狐疑，“你两洗澡干嘛？”

　　怕太宰治又瞎说什么，中原中也抢先回了一句。
　　“掉进水里了。”

　　结果太宰治这次老老实实，并没有开口乱说话，于是中原中也的抢答显得有那么点突兀。
　　顶着自家首领和小朋友怀疑的眼神，中原中也解释，“这家伙硬要跟我回来，说是穿着湿衣服容易感冒。”

　　中原中也战力顶尖，但一旦涉及到太宰治这个人，就老是容易炸毛，受挑衅。

　　心思莫名的太宰治设计中原中也掉进横滨湾，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中原中也只当太宰这个小气鬼是为了报复自己，也没当回事，只是当场报复了回来——最后太宰治这个落汤鸡非要跟着他回家。
　　眼看爱车被海水糟蹋，担心太宰还要作妖，中原中也强忍怒气，将人带了回来。

　　太宰治对中原中也的那么点小心思，森鸥外早八百年前，就心中有数了。而以现在的情况来说，他倒也乐意推上那么一把。
　　森鸥外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

　　“今日与福泽阁下和夏目老师见了面，已经有了些许计划。不知道太宰你有什么想法？”
　　“唔……我肚子饿了。”太宰治偏过头，“Chuuya,我想吃蟹肉……”

　　森鸥外看着低垂着眼睑的太宰治，无奈地笑了一下。
　　“说起来，我的肚子也饿了呢。不知道……”

　　“森先生。”太宰治像是开玩笑般，“港口Mafia首领，不是应该坐在你的首领大楼里或者什么顶级餐厅享受你的晚餐吗？”

　　两人对上的目光中，似刀剑，刺挑拼斗，不肯认输。

　　“啾也，让森先生留下吧。”
　　潘视太宰治的拒绝如无物，直接向着一家之主发起建议。

　　·

　　中原中也吃了一顿不太消化的饭——太宰治和森鸥外在饭桌上你来我往，他直肠子，不太理解。
　　太宰治总是试图拉他站队，他看了一眼森鸥外的笑脸，低头。

　　于是饭桌上呈现出一副：太宰治和森鸥外笑脸相对，中原中也和同样听不懂的潘埋头苦吃的画面。

　　再于是，等到听到森鸥外和太宰治都要留下过夜的时候。
　　中原中也和潘皆震惊了。

　　“森先生要留下来？”
　　“这个家伙要留下来？

　　“不行吗？”异口同声的两人，脱口而出后互相怼了一眼。

　　“Chuuya……”太宰治拉着中原中也回房。

　　“啾也。”
　　看着太宰治的动作，潘就要跟上去，被森鸥外一把拉住。

　　“潘君，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休息吧。”
　　“可是……”潘皱眉，盯着关得紧紧的中原中也的房门，“为什么啾也要和那个家伙一起睡。”

　　森鸥外：“潘君的意思是，不想和我一起吗？”
　　“那倒不是。”潘摇了摇头，“可是啾也可以和我一起睡啊。”

　　“那我呢？”
　　“你可以和那个家伙一起睡啊！”潘脱口而出道，然后看着森鸥外瞬间黑透的脸，“呃，森先生和那个家伙……”

　　森鸥外脸色缓和了一下，“太宰可是对我有很大的误会呢，要是和他住在一起的话……”
　　潘被森鸥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顺势被带偏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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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干什么？”中原中也挣脱太宰治的手，抱臂看着进屋就自觉坐在自己床上的太宰治，“你为什么要留下来？回你自己家不好吗？”
　　“啊，Chuuya怎么可以这样？这栋房子我也出钱了啊。”太宰治可怜兮兮。

　　中原中也不为所动：“你是说，那一日元？”
　　白眼翻上天。

　　“那可不是普通的一日元。”太宰治的竖着食指在自己面前摇了摇，加重语气。
　　“啧。”中原中也看向太宰治，看他还能怎么编。

　　太宰治这才缓缓解释道，“那可是Chuuya和我比赛时，剩下的最后一枚硬币啊。”
　　中原中也疑惑。

　　见中原中也似乎不记得了，空中轻飘飘传来太宰治的解释，“就是Chuuya输给我当狗的那次啊。”

　　这么一说，中原中也倒是想起来了，他们初次相遇时，以游戏比赛，结果太宰这个家伙身上居然一分钱都没有，还是自己掏的钱。
　　当然，那时候的中原中也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当时他把钱全交给了这个家伙，没想到，居然还剩下一日元吗？

　　中原中也有些不自在，他一屁股坐在太宰治旁边。
　　“喂，往里边挪挪，你睡里边。”

　　这栋房子只有两间卧室，而中原中也住的这间比另一间要宽敞一些。所以两人刚搬进来时，太宰治根本不愿意去住另一间，中原中也也赶不走他，所以两人打闹过后，常挤在一起。所以，中原中也对于和太宰治一起睡，并没有什么抵触。

　　太宰治听话地往里坐了坐，让出位置。
　　结果等到中原中也上了床，太宰治又伸过头来。
　　“Chuuya,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