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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阿尔杜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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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理师,你是哪里人?”
阿道司问。
青年的眼睛被深色护目镜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出一点神情。只是似乎因为阿道司擅自为他取的绰号而感到疑惑。
但察觉到阿道司似乎并不想出手,他低下头,细细地擦拭着刀上沾染的血迹。
“我以为一般人会先问名字。”
阿道司笑了:“那很重要吗?不过是一个称呼。”
但是他接着却很乖地问:“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阿尔杜斯.莱拉斯。”青年说。
然后他把擦得一尘不染的刀收回刀鞘,再次抬头。这次似乎才认真地开始打量眼前这个人。
这位树上的观战者和之前被自己杀死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
那些人明显能看出来是小混混,而面前的这个人……
他蓄着半长的银发,用一条黑色丝带绑着,有一双浅蓝色的眼眸,但右耳带着的是一块红色钻石耳钉。那耳钉正因阳光的照射而反射出夺目的光彩。
那是非常耀眼的红色,夸张但是意外地十分适合他。
最重要的判断依据还是他的衣着神态。
剪裁得体的衬衫马甲,风衣领口和袖口饰有暗色花纹,以及他短短几个照面里举手投足的气质。
他更像是一个贵族。一个优秀的,在宴会厅里,举着酒杯,面带微笑周旋着的贵族。
唯一一个疑点只是,他并不像会参加这种计划的人。
或许只是想来玩玩。贵族好像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毛病。
没必要理解。
阿尔杜斯淡淡地想着,然后说:“如果不想打的话,那么我就先走了。”
阿道司却说:“不介意带上我吧?”
他笑得很漂亮,让人没办法拒绝:“我觉得你很有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更多地了解你。”
他说的十分直接,而且用着听起来非常可笑的理由。
阿尔杜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谈起了阿道司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
“我是佛兰得斯人。”
他这么说。预料下一秒这个贵族会露出犹豫的表情,然后知难而退。
阿道司却依旧保持着微笑:“啊,我大概猜到了。”
他看着不再说话的阿尔杜斯,忽然顿了一顿,有些迟疑地问:“你觉得我会因为你是佛兰得斯人而放弃同行?”
佛兰得斯人。
可以预知天命的,被诅咒的一族。
据说他们会突发性地不受控制地杀死身边的人,甚至血亲。
区别他们的唯一办法是看他们的眼睛。他们天生赤瞳,赤色瑰丽,如同涌出的鲜血一般,直欲燃烧。
而阿道司喜欢红色,任何意义上。
阿尔杜斯沉默着,但是浑身上下仿佛写满了“当然”这两个字。
“既然你知道佛兰得斯,我以为你应当了解——”半响阿尔杜斯开口,但是阿道司却非常没有礼貌地打断了他。
“我想看看你的眼睛,”阿道司说,“它应该很漂亮。”
阿道司没见过那种被诅咒的赤瞳。他很想看看。
说话间他就往前迈了几步,眨眼间就靠的很近,仿佛只要一得到回应,他就会马上动手摘下阿尔杜斯的护目镜。
阿尔杜斯说:“抱歉。我不希望这样。”
他的拒绝礼貌又得体,于是阿道司只能遗憾地叹口气。
虽然经常被说是暴君,但事实上阿道司并不会罔顾别人的意愿。至少这种意愿不会。
但是他马上又笑了起来:“你没有拒绝我的理由。”
的确没有。
自寻死路的人不多见。阿道司勉强算其中之一。
阿尔杜斯没有理由阻止一个不怕死的人。尤其这个人身上没有带有对他的恶意。
入夜。
阿道司看着阿尔杜斯熟练地生起火,然后把先前在溪边捕到的鱼用削好的的木棍串起,架在火堆上烤。
他从他背后的那个疑似修理箱的东西里拿出了一些调料,娴熟地烤着鱼。
阿道司新奇地看着他。
特别是当他闻到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
阿尔杜斯递给他一根烤好的鱼。
阿道司难得地体会了一把什么也不做就可以享受到成果的滋味。
他意外这个佛兰得斯人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虽然这个刚被他打上好人标签的莱拉斯先生在初次相遇时当着他的面杀死了很多人。
阿道司咬了一口烤鱼。外酥里嫩,一点腥味也没有。或许是因为不知名的调料,甚至有一点奶油的香味。
很古怪,但意外地好吃。
而且没有加任何毒药。
虽然算是意料之中,但是真的没尝出药物还是让阿道司动作有所停顿。
明明是这么合适的机会。
阿道司真的开始认为这个人单纯了。
他联想起下午时阿尔杜斯似乎犹豫着想放过那个混混的举动。
他说:“我说你……之前说那个人撒谎,然后很果断地杀死他了。”
阿尔杜斯抬头看他,短暂地唔了一声。
阿道司问:“你怎么知道他在撒谎。如果他没有撒谎,你就会放过他?”
阿尔杜斯说:“他的手腕上有针孔。眼底青黑,瞳孔涣散,是个瘾君子。他至少最近一段时间沉迷在药物之中。他不会想给他母亲治病的,甚至可能觉得她死了才好。”
然后他把手里的烤鱼翻了一个身,继续说:“如果他没有撒谎……我会放过他的。”
真是善良啊,阿道司冷冷地想着。
但是他却在微笑:“那样很好。”
阿尔杜斯没说话了。
阿道司转而说:“我叫梵契.让.塞乐。还没自我介绍过吧。我是何泽人。”
片刻沉默后,阿尔杜斯说:“何泽的君王叫让阿道司。”
何泽的暴君。
也是深渊计划的最终目的。
【说明书
第一:深渊计划只有一位胜利者。最终胜利者将作为深渊计划的执行者,刺杀何泽的暴君——让.阿道司】
何泽的暴君,让阿道司。从未在众人面前露出过脸。戴着狰狞可怖的鬼面,上位后频繁的征战使他并不辜负暴君这一称呼。
阿道司说:“是。”
阿尔杜斯说:“你的名字里有一个让。”
阿道司神色微妙:“怎么了?”
阿尔杜斯说:“暴君不允许本国有人和他的名字相同。”
阿道司第一次听到有这种事。
他从没注意过自己那些属下和臣民的名字,当然也没有发现过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所以也没有想到自己顺口一说的名字会成为漏洞。
原来自己还有这种设定。
何泽的暴君,让.阿道司,生平第一次被污蔑地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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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忽然看见被收藏。
我:不会吧不会吧这么冷的新人作品居然能被看到。
其实打算写着玩的,毕竟主攻文太少,只能自力更生。
忽然发现被收藏,就……多了一种责任感。
然后,其实不太会说话,就谢谢点进来看的读者吧(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