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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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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大殿，看到门中长老和精英弟子尽数聚于此。
弟子们正用三分钦佩，三分羡慕，四分激动的目光看着二师弟。
乍一见到我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更加兴奋。
师傅对外只说我和二师弟一样是天生剑骨，我亦有意压制，让自己修为只比二师弟高那么一点点，这么多年来倒也无人怀疑。
不过天生剑骨，千万人中都难以寻得一个，我师傅一收就是俩，当年他捡回我的时候长老们都嫉妒的半夜磨牙，待到四年后他又捡回二师弟，长老们就升级为了半夜群殴。
可惜还是打不过。
师傅在其他人面前还是很靠谱的，摆出掌门的架子，严肃道：“人都来齐了。”
“这次找你们来，是为了重玄试炼秘境开启之事。”
师傅说完停住了，众弟子都等着他继续解释，他朝二长老一摊手。
二长老：“......”
我感觉二长老在心里骂他。
“重玄秘境是修真界第一试炼秘境，每隔二十年都会在七月初九开放，这次不知何故提前了一个月。只有元婴期以下，且骨龄低于三十的修士方可入内。只要有修士进入，秘境便会自动识别其修为境界，再分别传送至适合的试炼场地，故断不会出现什么炼气期撞上金丹期的问题。”
二师弟皱眉：“那要是筑基初期撞上筑基后期马上结丹的那种唔......”
我默默捂住他的嘴。
二长老向我投来隐晦的赞许目光，继续道：“不必担心，重玄秘境精妙之处就在于，不仅会自动识别来者的修为，更可以识别心性。对于心术不正，嗜杀暴虐之徒，就算进去了也会立刻被排斥出来，并且再也不能进入......再说了，要是真遇到好斗的修士，我且问你们，身为一道门弟子，身为一名剑修，你们有没有战斗的决心？！”
众弟子被激起血性，异口同声大喊道：“有！”
二长老声音拔高：“有没有必胜的信心！”
众弟子：“有！！”
二长老声音更高：“实在打不过，有没有最大程度自保，撑到其他人赶到的毅力！”
众弟子：“有！！！”
四师弟也跟着伸出手大喊，小脸红扑扑的，浑身写满了大干一架的兴奋感。
我：......
“二长老。”我凑过去问，“您哪里学来的这些？”
我记得二长老之前明明是个喜欢窝在藏书楼看书，有点轻微社恐的人。
二长老眼睛亮亮的：“我看最近流行的小说里，那些凡人界的武林中人开武林大会，或者将军打仗之前，都会这么来一下鼓舞士气，叫......叫什么演讲，现在看来效果很好啊！”
我：“......”
我扭头看小师妹。
她只能朝我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待弟子们平复心情，师傅才道，“我们几个商量后，决定此次金丹期由你们大师兄带队，筑基期由林邱带队，炼气期由石群航带队。你们三个要照顾好师弟们，尤其是炼气期弟子，一定要记住，此次只为试炼，不可轻易拼生死。”
我们三个出列：“弟子遵命。”
林邱是二长老的小弟子，筑基后期，近来隐隐有触到金丹期界壁。
石群航是刚入门的弟子，三长老从凡界寻回来的血亲遗孤，炼气后期，修为不算高，小时候因父母双亡受过不少苦，故年纪轻轻就性格稳重老成，难得的是为人和善，心性大方，既不因自己根骨普通而自怨自艾，又从不依仗三长老作威作福，在弟子中很受尊重。
等众弟子怀揣着汹涌澎湃的热血，幻想着自己以一当十浴血奋战震惊众人的场面离去，师傅视若无睹四师弟惊恐的神情，让二师弟带他去练剑，把我和小师妹单独留下。
“衣衫啊。”
“师傅。”
我习惯了。
他总是对这个名字恋恋不舍。
师傅提醒道：“此次下山，你一定要小心。”
说着目光落在我的面具上。
我知道他的意思。
当年师傅把我带回来，不知什么缘故，我的脸上的伤就连灵药也治不好，肉皮脱落，整个溃烂，实在可怖。那段时间小师妹怕我难过，也怕门中弟子言语不当，翻完了师傅的私库，自己用刀改啊雕，给我做了个面具。
直到我筑基洗髓，初登仙途，才好起来。
我记得那时小师妹紧张而欣喜地慢慢摘下我的面具。
然后倒抽一口气，猛地又给我扣回去了。
我：“......”
？
“小师妹。”我眨眨眼，“你流血了。”
小师妹：“......”
她豪放地抹掉鼻血，拍着我的肩膀，语气深沉：“师兄。”
“恩？”
“你喜欢我送你的面具吗？”
“喜欢啊。”
小师妹郑重道：“那就别摘。”
我：“？”
她把我拉到镜湖边，摘下我的面具迅速转过身，示意我自己看水里。
我一边低头一边觉得奇怪，难不成还比之前更——
......
我反手抢过面具扣在脸上。
“师兄，你懂吗。”
“我懂，我不摘。”
夕阳渐沉，倦鸟归巢。
我俩背对背靠在湖边擦鼻血。
后来随着我年岁渐长，这个面具的作用就不仅止于遮脸，师傅在上面刻了法阵设了禁制，只要是修为低于他的人，都只能查探出我是“天生剑骨”。
那之后我连睡觉都不摘了。
至于沐浴和洗脸。
说来惭愧，我一个剑修，用的最炉火纯青的术法就是净身术。
“爹你放心。”小师妹拍胸脯道，“我一定会保护好大师兄的！”
师傅瞪她：“你也应该戴个面具！”
“别啊爹，仙女下凡，怎么可以蒙面呢！”
“你就不怕招来更多烂桃花！”
小师妹不满：“什么叫烂桃花啊。”她掰着指头算，“方哥哥，岳哥哥，李哥哥，还有明哥哥，哪个不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师傅叹气：“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喜欢哪个。”
小师妹随口道：“我都喜欢啊。”
师傅倒吸一口气：“臭丫头——”
“爹你别打我啊！”小师妹抱头，据理力争，“是真的啊！你看，他们喜欢我的脸，我也喜欢他们的脸......你别说，身材也都挺好。”
师傅吹胡子瞪眼就要骂，被她打断，“打住！您别说什么色即是空红粉枯骨真心爱一个人不会看外表，他们不就喜欢我这种娇滴滴温温柔的性格嘛，可这只是我为了咱门派声誉着想故意装的，您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说，您看，他们喜欢的还是我的表象，我喜欢的呢，也只有他们的外表，大家各取所需，相安无事嘛！那、那您女儿太优秀，他们要针锋相对、我也没办法啊......”
她说着说着还是心虚，缩到角落一动不动。
师傅脸上竟真的显出几分思考之意。
我：......
一道门小师妹，一道门门主长云真人的独女，是修真界第一美人，温柔善良，恬静乖巧，泪可引月恸，笑可坠星辰。无数青年才俊为得见美人一面而奔赴万里。
我的小师妹，是个有点天然渣的，海王。
“罢了。”师傅无力地摆摆手，“我也不指望你保护你师兄。你把自己照顾好，我就阿弥陀佛了。”
小师妹：“爹你怎么学大师说话，他终于影响你了吗？”
师傅：“......别学你二师兄。”
小师妹：“......”
小师妹：“好的。”
我：......
......
回到云峰已是午时，四师弟被二师弟压着蹲了一上午的马步，见我们来了眼含期待。
二师弟在一旁抱着剑，目光转向我们这边，若有所思。
师傅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好好练。”
然后无动于衷地走了。
四师弟泪眼汪汪：“师姐......”
小师妹柳眉一抖，嫣然一笑：“好好练呀四、师、兄。”
说完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差点没把人拍趴下。
我捞了他一把。
四师弟哆嗦着双腿看着我，犹如久经沙漠中的旅人见到绿洲：“大师兄......”
我叹了一口气：“好好练。”
四师弟：“......”
加油，四师弟。
走远了还能隐约听见四师弟颤抖的声音。
“二、二师兄，还要多久啊。”
“可以了。”
然后是四师弟如释重负的吐气声。
他好奇地问：“二师兄，你刚刚在想什么啊。”
二师弟沉默了片刻。
“……大师兄的面具，为何是银色的？”
四师弟：“可能、材质原因吧......”
二师兄不解：“那为什么不能是金色的？好像更有气势。”
四师弟：“......”
我：“......”
......
......
你不要告诉我你每次见到我就一脸思索，就是在想这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