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间章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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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基维利的相处最接近普通日常。
早晨，先醒来的一方叫醒另一方，或者一起赖床。
大部分时候祂们选择后者。
帕姆会负责叫醒祂们。
“你们两个！每次都错过列车长精心准备的早餐！太过分了！”帕姆大声控诉。
“就是就是，太过分了。”阿扎尼娅叼着面包在一旁附和。
“对不起啦，列车长大人，我以后一定早起。”源双手合十，鞠躬道歉。
阿基维利在后面打哈哈，从盘子拿了两块小蛋糕。
“哼，下不为例。”帕姆见源态度诚恳，语气缓和了不少。
“嗯嗯嗯一定一定！都是他拉着我赖床啦！我本来都已经起床了。”源指向阿基维利。
帕姆将视线转移，“你又偷吃！”
阿基维利将一块小蛋糕递给源，“哎呀，它们放在那里，我就拿了。”他一直都笑咪咪的。
“乘客！”帕姆气急败坏。
“那边的车厢有人在叫列车长哦。”阿扎尼娅提醒。
帕姆气鼓鼓地走了。
源接过蛋糕，将点缀的蓝莓挑出，喂给阿基维利。
“你不要欺负我们的帕姆列车长啊。”她自己也一脸笑意。
“嗯嗯嗯。”他咀嚼着蓝莓敷衍道。
阿扎尼娅也端着一小块蛋糕做过来，依旧不要蓝莓的。
他们三个坐在列车的后厨，”吃着堪称中饭的早餐，吃的还是奶油蛋糕。
源吃完最后一口，阿基维利突然邀请道：
“去看星空吗？”
他神秘地眨眨眼。
“星空有什么好看的……走吧。”源吃饱后本有些懒得动，但最终抵不过对方期待的眼神。
金色的眼睛瞬间发亮。
“我就不去了 ，我要补个觉。”阿扎尼娅拒绝。
一个马甲补觉相当于所有马甲在补觉，绝对是黑心资本家的天选打工人（基拉：？）。
他们确实去看星空了。
不，是新的太阳诞生、旧的太阳泯灭。
从未见过炫目色彩、华丽到极致也诡异到极致，死亡与新生交织的颜色，是人类肉眼无法看见的纷呈，在这片梦幻中清醒会落下眼泪。
它们在这处地方一同发生，就像奇迹。
或许，这本就是星神引导的奇迹。
源感受着这里的［奇迹］。
“喜欢吗？”阿基维利眉眼温柔，并不看向星空，还是注视奇迹。
“嗯，很美。”源点点头，“是能被浮黎记忆的美。”
“这个时候就别提其他人了啊。”阿基维利轻叹一声，揽过她的腰，低头。
浮黎恰好出现了。
一张光锥生成：
［因奇迹而心悦］。
阿基维利脸色变得不那么美妙，然而他皮肤黝黑，源不大看得出来。
她上前和浮黎打招呼，“好久不见啊。”
初替浮黎回应：“一直在见好嘛。”
初看出阿基维利不太高兴，“我们走了。”她的情商可高了。
“哦，拜拜。”源招手。
当源看向阿基维利时，他与往日并无不同。
“我们回列车吧，我想见见新的领航员。”他微笑着说。
……
源有点惊讶，新的领航员是只水豚。
“他是卡皮.巴巴。”阿扎尼娅已经和领航员混熟了，成为他的另一位翻译员。
“很厉害啊。”阿基维利看着他绘制的星轨航线图评价道。
为自己人类管家的心脏考虑，卡皮.巴巴选择和阿扎尼娅掩饰性谈话：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他判断出你的身份了，阿基维利。”阿扎尼娅言简意赅。
“他想和你聊聊。”
“我正有此意。”阿基维利当然听得懂这位领航员的水豚语。
源对他们学术性的交谈不感兴趣，“你们聊吧，我去帮帕姆准备晚餐。”
卡皮.巴巴神色怪异，所幸他是一只水豚，别人不大能看出这点。
谁能想到会遇上这么像人的星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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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上的生活，于星神而言是平淡的。
最惊险刺激的也不过是引导列车躲避虫潮。
由于阿西娅的培育，虫族出现明显的进化特征，最顶尖的虫族智慧不逊于任何生灵。
他们能判断出自己的种族如果继续发展会影响到众多命途，虫皇极可能迎来灾厄，所以他们试图控制虫群，减轻影响。
但他们仅是让蝗灾爆发存在间期，而他们自身亦无法抗拒繁育的本能。
除非阿西娅继续接纳［繁育］、优化虫族的进化方向，以抑制虫族的本能（别指塔伊兹育罗斯，祂作为鞘翅目脑子里只有生生生），但她目前没有这个想法，本体也没有。
不过，即便没有阿西娅的努力，席卷宇宙的蝗灾也即将结束。
“你已经安排好那个时刻了？”阿基维利听完源的叙述，只是如此询问。
“并不是我安排的，塔伊兹育罗斯已经妨碍到很多命途了。”源用蓝水晶蝴蝶换下阿扎尼娅的碎钻发夹。
阿基维利则拿起梳子，散下她的长发。
“现在，祂阻碍到列车前进的路程了。”阿基维利轻叹。
他手法娴熟，似乎打算编三股辫。
“对。”源又将蝴蝶换成紫色蔷薇。
“你对［繁育］感兴趣？”所以没有阻止塔伊兹育罗斯走向末路。
“［繁育］不适合你。”他显然不赞同。
“不，是阿纳斯塔西娅对［毁灭］感兴趣。”源否认道。
她调整姿势，让镜子能够照出自己的身影，来看看阿基维利编了什么发型。
“你竟会期待［毁灭］。”他有些惊讶了。
源笑而不语。
阿扎尼娅全程静默。
他给她编发，她又给她编发，那她给谁编啊？总不能给帕姆编吧？
等等，好像可以给帕姆梳毛……阿扎尼娅眼前一亮。
另一节车厢打扫卫生的帕姆打了个喷嚏，然后便收到了阿扎尼娅的通信。
*
一家人都是开拓的无名客，在列车上亦是引人注目的。
那一家三口，随便哪位放在人群中都是焦点。
见过那位母亲的人，想到的一定是［纯美］，随后便是［记忆］——你知道她很美、直达灵魂的美，但你永远想不起她的外貌；女儿应是与母亲相像的，又有一双映入夜空的眼睛，被她注视着，无名客能从中感受到自己最初的探索星空的欲望；那位父亲知识渊博，幽默风趣，和他接触，你能从他身上看见开拓的意志……
“哇哦，原来我们的风评是这样的。”源边翻看无名客内部群的消息边感慨。
“所以，你确定要离开吗？”阿基维利翻身，将头埋进她的手臂内侧。
“阿扎尼娅留下，便是我留下。”源无所谓。
“那会很奇怪啊……”阿基维利苦恼道。
“她走了，我就可以长高了。”阿扎尼娅吐槽，“我受够这个一米五的身高了。”为了迎合一家三口的外部形象，她必须是少女形态。
源和阿扎尼娅将视线投向阿基维利。
“好吧，这样也行。”他最终妥协了，奇怪就奇怪吧，祂们无需在意人类的观点。
于是，趁着列车成员消失事件发生，源将奥克莱这位快枪手介绍给列车长，便离开了。
不久，阿基维利也带着阿扎尼娅离开列车，
他本意是等人们忘记他们再上车，结果阿哈带着莉莉丝将这件事情传遍了宇宙。
最后演变成谣言：“阿基维利没老婆了！阿基维利单亲父亲带娃！”
阿.没老婆了.基.单亲父亲.维利：……
阿扎.被带的那个娃.尼娅：……
只有源/莉莉丝和阿哈欢愉的世界达成了。
“好歹我长高了20厘米。”阿扎尼娅自我安慰并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阿基维利选择无视，跟乐子神计较只会让自己像个乐子，他有经验（咬牙）。
……
源在星穹列车上更像观光游客，并不热衷于去探索列车抵达的星球，但她乐意陪阿基维利践行开拓。
阿扎尼娅和她一样，只是她大概是主动践行开拓的。
数位领航员由她引荐，比如鲍勃，这位伪装成列车护卫的被公司通缉的「塔兰图拉」成员。
“喂喂，有点欢愉了。”阿基维利无奈扶额。
“这有什么，他难道不在践行开拓吗？”阿扎尼娅直接给鲍勃升为令使。
阿基维利并未阻止。
“星神都这样吗？”鲍勃震惊。
“你以为呢？要不，你感谢一下自己良好的异性缘？”阿扎尼亚推了推阿基利维，他会意，将手上的牛奶递给她。
阿基维利眼神示意鲍勃离开。
鲍勃恍恍惚惚地走了。
他作为领航员确实称职，最终亦死于一场保卫战。
作为朋友，阿扎尼娅会为他献上一束白花。
相比于他第一次见到星神和令使，朵莉可的表现就很淡定。
“真好啊。”提亚芙的音乐家看见躺在一张摇摇椅上的两位感慨着。
“阿基维利想听你唱歌哦，阿扎尼娅。”朵莉可笑着邀请，“要和我学吗？”
闻言，阿扎尼娅瞥了眼阿基维利。
他将脸转过去，似乎正专注地欣赏帕姆养的盆栽。
“好啊。”阿扎尼娅没有犹豫。
然而，阿扎尼娅的第一首歌成为最后一首。
“你一定要继续吗？”一曲终了，她看向唯一的听众。
她的气息并不稳，或许是因为刚唱完歌吧。
唯一的听众却说：“告诉我这首歌的名字吧。”
“……愿此行终抵群星。”她不再说话。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
终于，阿基维利起身，将她拥入怀中。
“你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他总是妥协的那一方，但这次不会了。
以后也不会了。
阿扎尼娅依旧沉默。
“这是［开拓］命途。”他轻吻她的眼睛，那里已经湿润。
“而你无法忍受未知——可我能告诉你答案。”她闭上眼。
“你知道，那不一样。”阿基维利叹息，轻柔地拍拍她的肩。
眼角的湿润溢出……阿扎尼娅后悔将人性调高了。
“我们共享命途，你能理解我的。”他安抚道。
“你可真混蛋啊……小心我直接踹了你自己当命途之主。”阿扎尼娅愤愤不平。
她一狠心，直接咬住对方的侧颈。
阿基维利随她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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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扎尼娅开始异常疲惫，她拒绝着向她涌来的命途。
朵莉可身上的结晶化不可逆转，但她并没有向阿扎尼娅求助，她没有请求［奇迹］。
“你已经很累了。”她哀叹，“悲剧不止于此。”
“……我想一睡不醒。”阿扎尼娅声音沙哑。
“但你不能。”晶石般清澈高雅的嗓音亦有破碎感。
朵莉可抱住她。
“是的，我不能。”她疲惫地合眼。
“我休息一会儿。”
闭眼后再整眼，领航员成了我见。
我见将手上的乐器盒奉上。
朵莉可将她的小提琴赠予阿扎尼娅。
他们只用眼神对话，一切自然而然传递。
“我知道了……辛苦你带来信息。”阿扎尼娅的疲倦不减反增。
［终末］的力量涌向她。
她和我见经历了一段，堪称黯淡的生活，到最后只有彼此。
我见终要离开，阿扎尼娅拥抱他，对他的陪伴表达感谢：
“谢谢，以及，再见。”
他们给予彼此这段过往中唯一的热烈。
……
法尔肯.阿蒙森接任了领航员。
阿扎尼娅总算愿意履行自己开拓令使的职责了。
“您几乎就是新的开拓。”法尔肯神色复杂，他刚被授为令使。
“不，我不是，永远也不是。”阿扎尼娅态度强硬地否定，随后便趴在桌子上，恢复了有气无力的样子。
“帮我倒杯咖啡吧。”
法尔肯叹气，但依旧照做。
“困了就睡会儿吧。”他劝道。
“我睡醒后再睁眼就不是你了。”她的语气平缓。
法尔肯无话可说。
——可以算预言了。
在之后的某次睁眼，阿扎尼娅见了法尔肯最后一面。
“你的旅途才开始没多久啊。”她抵上他的额头。
“我很抱歉……”法尔肯脸色苍白，是肉眼可见的虚弱。
“晚安，启明信标。”阿扎尼娅为他哀悼。
“晚安，护航者……”
阿扎尼娅感受到那双手从她脸颊滑落，抹去泪滴。
周围的人们为他哀悼，他的学生已经泪流满面。
他的帽子根据留下的书信嘱咐，赠予他的学生。
……
格兰霍姆，她的朋友、她的学生、她的养子。
他使无名客的名声再次响彻寰宇，也使人们意识到阿扎尼娅已成为何种存在。
“我作为开拓者不如你。”她叹息。
“不，您是开拓的先行者。”格兰霍姆立刻摇头。
“那是你没见过阿基维利。”她声音变得温柔。
“……”格兰霍姆不说话了，“您没说我像丰饶，我就放心了。”
他试图转移话题。
阿扎尼娅只是眯起眼，将目光投向星海。
格兰霍姆作为无名客的时间很漫长，却也短暂。
“他们称你为‘追光赤子’。”阿扎尼娅注视躺在安乐椅上的领航员。
垂垂暮老的人露出微笑。
陪伴已经成为习惯，但现在是最后的陪伴了。
阿扎尼娅将领航员埋葬在星海深处，自己留下他的手杖。
……她累了，类似帮助边陲监狱反抗的、热血沸腾的无名客事迹，她早已丧失兴趣。
亦不想再找人汲取情感了，这没有意义。
［那便沉睡］本体取走一部分人性。
所以，有了与姬子的相遇。
*
祂的化身总在索求情感，一如提瓦特那段不愿回忆却必须接受的过往：【空心之石，开出无心之花】，更深刻的，是【颠覆王座的忤逆之女】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间章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