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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云散娘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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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嬷嬷的一些话,他似乎也懂得了许多。但却无法再去推测,去实践内心的想法是不是真的。
也许他伸出手的那一刻是要去触碰嬷嬷的后背,混乱的世界,恍恍惚惚,模糊不清。
等待再次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自己的贴身侍卫,他盯着自己的脸,期待着陛下什么时候醒来。
他是嬷嬷的孙子,嬷嬷家算不得嫡庶,但这个孙子是长子,和陛下从小玩到大。
两人性格相差极大,一个热情似火,似乎从来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则另一个被众人戏称冷美人。
这是对皇帝的大不敬,但他心善,不会因为一件小事而去杀鸡儆猴。
“祖母!陛下醒了!”
这没问下人情况如何,便笑着奔跑出去找祖母去了。陛下坐了起来,看着眼中不再昏花、模糊的世界感到愉快。
他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一睁开眼睛自己就在这躺着了。
“辛寻,辛寻,来来来,嬷嬷看看,有什么事吗?看得清吗?”嬷嬷放下手中的工作,一听到他醒来的消息,一路上跑着过来,不顾着自己的身体,发了疯一样跑了过来。
看到陛下的第一眼便随便找个地方擦干了手,坐在他身旁,身后的孙子紧紧跟着。着急又兴奋的样子,他不禁笑了。
“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吓死嬷嬷我了。”她仍旧用着锦官城的方言说着。
陛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随后一说:“我可能是劳累过度,没事,睡一觉就醒了,好了。”
他自己起来了,却又被嬷嬷按了回去,嬷嬷让他躺下,多休息休息。把这的事情处理好后,嬷嬷对着她的孙子吩咐道:
“别给我捣乱,看好陛下,别让他下来。”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知道了!”
看着嬷嬷走了,门也关上了,两人立刻嬉笑起来,但那人还真的较起劲来了。
“你现在是伤着,你得多休息,你有什么尽管吩咐你兄弟我,保证到位!”他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看着他说出了这番志气十足的话语。
冷美人又笑了一下,那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眼,笑起来似月牙,那嘴,那脸,美人一位都是说小了。
看着陛下的样子,他扭过头,吞下了自己的唾液。喉结动的样子被陛下看进了眼里,对着也笑了。
他这次是笑得出了声:“话说你叫什么来着?”
他震惊了,以为他真的不认得自己了,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摇了摇陛下,发型被弄乱了。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那我告诉你,我是皇帝,你是我的仆人,你要照顾我!”他对着他说着,这言语若是真记不得,那人就信了。
“真记不得了。”
他看着那人着急得左右徘徊的人,然后又想出去,边喊边跑的样子,心想着这事闹大了也是个没面子的事。
“回来墨临!我逗你玩呢!”他喊着那人。
那人听到呼喊声后回到了屋内,他看那人不能起来,浑身无力地坐起来,自己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翻看着公务,规矩全无。
陛下见状,戏言调戏着他:“那边那位......美人,帮我把这繁琐的公务解决完,如何?”
“这坐着不怎么舒服,站着都比这坐着好些。”
“这也有多年了,小得了你几岁,大得了几岁,你居然厌弃它……”他学着一个女子的样子,掩面假哭起来,“你居然厌弃它,它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椅子。”
墨临没有去理会这人,多年习惯了的招数,也没多少用了。随便拿了一个来看,拿起笔,下意识地沾墨。
写到一张纸上,但并没有黑墨在上面出现,于是问道:“没墨我不能书写。”
“把你拿手放嘴里咬破了,沾自己的血写不是更特别吗?你若看不懂,问我。”他笑着说道。
那张寒冷如寒冬般气息的美人脸,在笑起来那脸上淡淡的,粉粉的。
仔细看完了那第一个公务,竟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有些东西都滚落到地上。原本闭着眼睛休息的陛下,在这一刻也被吓醒了。
耳朵里听到那很大声的说话声:“就这事也要你一皇帝来解决,这事交给当地官府啥的解决不就行了吗?”
“什么事?”他心平气和地问着,仔细想来肯定又是那事。
“一家农户猪丢了,这事也要上报?那官府拿钱办事就不办,交给皇帝你来办?”墨临正被这事弄得无可奈何。
陛下却不紧不慢地讲:“那家人放牛时,牛跑了,然后追牛时发现自己远嫁高门的女儿的尸体,告官但她女儿夫家有权,把这事他们的错弄成一件小事了。”
“那这并没有交代清楚,你又怎会知道?”他站起来看着他,那平淡的语气,使得他觉得这事在他眼里看来并不重要。
他却笑了下,说道:“拿钱摆平,偷情才有这桩事,本来掩盖下就行了,但人家做的是正室大娘子,这才不好下案断定。”
“这明显就是夫家的问题,杀人灭口,弃尸荒野,不管不顾,良心何在。”
陛下却闭上眼睛,随后说了一句:“偷情成的婚事,但你这说得没错,她官人就逃税,不交粮食,还私吞很多钱。”
“打牢还是充军,或者是斩头?”陛下问他。
“这些不够残忍,剪发,再火刑如何?”
“给他个爽快就行,不必如此残忍。”陛下是个善人,因此才这么说,但他却忽略了这一点。
他却急得朝着他气急败坏给那姑娘打抱不平。“就这样一个爽快,那他做的那些事,都,你都不看在眼里吗?”
陛下急得也站了起来,对着他说:“把他打牢里,他有的是亲戚,迟早会出来,我不给他们一个交代我这皇帝也做下去了。”
他搭上陛下的肩,心平气和地问他:
“你这是……你不必畏惧那些权利。”
“多谢墨兄,你自己看着来吧,我不管了。”
“你……”
他又倒下了,刚才两人争吵的时候,陛下又动怒了。
他回到位子上,早已忘记那人身体不好,正在修养,以及嬷嬷的嘱咐。
听到陛下倒在地上的声音,他立刻回头查看,看到的是陛下闭上的眼睛,气色不好的脸。
“陛下?陛下!”
已是后日的深夜丑时,两人遮掩着容貌,穿着斗篷,在宫门外等候。
只提着一盏宫灯,寒风刺骨,两人都感到很冷。没有过多的行李,只带了足够的银两,以及通用货币。
太子殿下摸了摸袋子,发出的声是银两和货币撞击而发出的声音,沉甸甸的袋子。
两人觉得应该是来早了,陛下还没到来,就连陛下预备的马车也没到。
两人只能蹲下来等着,衣服落到地上,几个时辰前还下着雨,这时候雨停了,地上还是湿的,打湿了两人的斗篷。
正当两人昏昏欲睡的时候,不远处亮着灯火,沈二察觉到了,遮掩着自己的脸,不让人看到。
“青余?多久没见,长这么高了?”
他只能装装样子,摸摸自己的头,但陛下在此时起了疑心,但黑夜看不清楚,也不敢下定论。
身旁提着灯的是陛下的贴身公公,公公对着太子殿下行了个礼。远处也来了一个灯火,听这声音,应该是马车的声音。
一匹马拉着,到了目的地便停了下来,车夫看着有点眼熟,但两人都不敢确认,什么也没说。
陛下道:“此行路途颠簸,且遥远,别缺胳膊少腿的回来见我,带着有用的情报回来,别给我失败!”
他只是点了一下头,做做样子。沈二率先上车,在上面弓着身子把太子殿下拉上了车,帮他掀开门帘,太子殿下弓着身子坐了进去。
沈二偷看了一眼归舟帝,他眉眼间给的感觉他并不敢多看,怕灯火足以让他被看出来。于是把脸低着,不与归舟帝直视。
他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但并不确认,只记得青余那个小侍从只会昂首挺胸,那一股傲劲儿,使得他除了在太子及父母之前从未低下头。
太子殿下掀开门帘,看着车下的两人,想开口说什么,却闭嘴了。
公公眼力好,在灯光的照射下,推测出那应该是:再见。
他欣然一笑,可谁也没看见。太子殿下把头缩了回去,对着车夫说:
“走。”
随着车马声过去,鞭子抽打,及轱辘滚动的声音越行越远,已经听不到了。就这样,两人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
目送了他们的陛下站在那看了许久许久,但一言不发,公公也并为说话,默默的陪着陛下。
他那眼里,满是他。一滴水珠悄然落下,与那地上堆积的积水汇聚在了一起,污染了这个积水。
墙角的蜘蛛,结成的网比以往更多,此时此刻,只有杂虫的叫嚷声,除此之外,无一声。
云层厚厚堆积,不见那皎洁的明月,火也快完了,公公提醒着陛下该走了,陛下沉着头,转过身,回到了宫里。
那一路上火光越来越小,还好够回到殿内,不然只能等到天亮,或者摸黑找殿了。
屋内燃烧着的香,烧出了轻薄的烟。远处一个人,提着一盏冷急急匆匆地跑到了屋内。
屋内比较暖和,不同与室外,但由于屋檐下的积水未除,在上梯子的时候脚底打滑,灯笼摔在了地上。
“笨手笨脚。”
那人慌忙捡起灯,对着里面的人磕头,越来越响的声音,女人连忙叫起。
“可看到了什么?”女人问。
那人回答:“回太后,归舟皇帝带着太子殿下出宫了。”
“出宫?出宫做什么,现在外面流寇四起的。”太后捏紧了手娟说着。
那人双手称在地上,跪在地上,低着头回答太后的问题。听着声音,是个年轻的少年。
“回太后的话,像是有事要办。”
太后吩咐那人退下,他却靠上太后的手,乞求着太后给点回报。太后当然不是那种铁公鸡,抬起左手,吩咐公公。
公公随叫随到,又叫了两个壮汉,把那少年给横着抬了出去,少年哭诉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宫里的人都能听到些。
看着那人被抬下去的样子,太后笑着喝了杯茶。茶水偏淡,茶食却有偏浓。
太后放下茶杯,隐隐约约看到那门口似乎来了一个人,身形高大,气势不凡,黑衣,蒙面漏眼。
偏深灰紫色眼睛,如果她没看错,这人若不是混血便是鸳兔人。
而太后只不过是远嫁罢了,但权利不必皇上低多少。
看着他那双眼睛,太后实在不能想出这是何人,只能简单做出这个推测,但来路不明,便始她从头上拿出了一根金钗。
金钗中间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石头,翠色的颜色,与金钗镶嵌得很不错。另外一头是尖锐的,稍一用力,便能划出一道口子来。
她握紧了这根金钗,站了起来,双腿有点颤抖,但她并不示弱。而那人并没有敌意,反倒看到她提防自己下意识把手摸像腰间的弯刀。
“你……是何人?深夜但敢肚子闯入太后殿中!”太后靠着椅子勉强站起,但那人很快吧弯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太后吓得丢到了金钗,听到了声响的公公连忙过来查看情况,却不曾想一过来便被那人丢的飞镖给射到了脑袋,霎时间鲜血直流,墙上也留下了不少沾染血的手印痕迹。
她把手举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说着:“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请别杀我,别……别杀我。”
那人蒙着面,眼神里满是仇恨,但不知是哪来的恨意。太后那无辜样,看得他把刀离她脖子进了一些。
蒙面人讲:“懦弱无能……”
“太后啊太后,你当初挖我母亲眼睛,挖得好狠……”
“什么你母亲,我怎会记得?我并没有挖过人眼!我怎么可能……!”她努力地回想着,双手抱着头的讲。刚才那一股高高在上的样子,在这一瞬间全部烟消云散。
“云散娘娘,你还记得吗?”他说。
她确实听说过云散,但不愿意去承认。
“云散啊云散,烟消云散的云,散去的散。你的好姐妹啊!”
“云散,她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值得被人记得!”她说,“她自己伤了我的脸,我挖她一双眼睛怎么了?”
“等等!”
蒙面人不想再听着她胡言乱语,一气之下便把她给打晕了。
“承认就好。”
说起这云散,那是一位鸳兔人,在宫中与太后可是一对好姐妹,形影不离,只是因为伤了她一块地方,便被人夺了双眼。
那原本有着眼睛的两个地方,变成了深窟窿,摸得到骨头。那人怕任何人见着自己这个模样,便自己杂碎了瓷器,用裂瓷片在每个地方都下了狠手,直到把自己给割死了。
几日之后闻到了臭味,这才发现人已死了很久了。
他觉得挖他一双眼睛没什么折磨人的地方,看着旁边已死翘翘的人的尸体,突然有了一个注意。
他把人挪移了过来,把飞镖收了起来,在自己衣服上擦干了血,便拿出弯刀开始工作。
废了一段时间,给太后的礼物便做好了,他心想着这礼物,肯定可以让她喜欢。
回头一看,便跳上了屋顶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