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那年lin

19、询问

　　“您是？”

　　他推开门出去办事，不知门外站着的人等了多久，听到门开的声音立刻打起了精神。

　　那人瞧着这人的模样，眼中流露出不止一丝的惊疑。他上下打量，蓝色的眼睛，雪白的肌肤，这正是他要寻找的人。

　　“官兵不去巡逻救助，跑我一个庶民这？”

　　他并不想回答这人的问题。只见他从腰间找出通行牌，递给他。那人收下，仔细查看。

　　通行牌金闪闪的，上面刻着的几个字占据了这个牌子的大部分。他上手去触摸，摸到的是凸出来的一个字，拿开手仔细观察，是“帝”字。

　　接过通行牌的他看向递给他牌子的那人，这身着装，是宫里的侍卫才穿的。

　　他询问：“陛下，找我何意？”

　　“不知。上官公子，陛下让你拿着通行牌跟我走。”

　　他嗯了一声，那人到马车那停下。掀开帘子，弯着腰，把上官君南给请了进去。他也十分安分，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只有时不时掀开窗户边的帘子，看外面是什么样子。

　　他跟着他一路走到宫门那，上官公子把通行牌递给看门的小兄弟看，两人立刻通过。平安无阻地走到陛下殿内。

　　陛下转过身，上官公子正面对着他。

　　他也上下打量这位公子，与常人不同的眼睛。打量许久，两人都没开口说一句无关的言语。

　　“小子你的眼睛有点特别，莫非是一个混血？”

　　“陛下眼尖，一眼便能看出来，真是厉害。”他继续说，“陛下先前并不喜欢我这个从商人士说的话，这把在下叫进宫来，可是要信在下说的谎话？”

　　陛下尴尬得把头转向别处，右手搭上他肩膀，对他说：“过去种种言语，皆是糊涂一时而言，可切莫当真。”

　　“我这人不管真假，都要信之一二。”

　　他这可算是得罪陛下了，按照以往的规矩，顶撞圣上不被诛九族算好，但也会被拖下去斩了。

　　他知道陛下想问什么，他不敢杀自己，毕竟自己口中是他想知道的东西。

　　他随后又补充：“皆是糊涂一时而言，切莫当真。”

　　陛下并不想再次去管这类话。

　　“坐。”

　　两人面对面，隔着一个桌子，上面处理完的公务堆积成山。脚下碰到的是从山上落下来的，冰冰的。

　　他伸手捡起，搁在一旁。对着陛下问：“陛下有什么想知道的但问无妨，能解疑惑的我也就说出来。”

　　他伸出手，拿出一小根金条，金灿灿的，并无任何字刻在上面。那人看见金条被陛下推向自己，问：

　　“这是？”

　　陛下回答他：“朕不白问，这是押金。”

　　他欣然接下，想着用牙去啃一下，但不是在家。这样做有失风度。

　　“即使自愿给的，我就收下了。”他继续道，“陛下可是想知道我身份？”

　　陛下回答：“算得没错，朕好奇，你究竟是何许人士？”

　　“我已经回答过陛下，我是混血，处在边境，时常有过路客，教我些许，我自然会算。”他拿出一把扇子，遮住半张脸。

　　扇子并未完全打开，上面的图案十分特别。

　　几处树，白色雪，类似一个深渊洞。给人一种寒冷的感觉，十分宁静。一处水滴滴到谷底，整个峡谷都是从下往上的水滴声。

　　陛下在他挡住脸时，观看着他的扇子，从未见过。

　　他问：“陛下……”

　　他看着那人貌似走了神，拿着手在他面前晃动，想引起他的注意。陛下视作不见，一直注视着那把扇子。

　　这种扇子对他来说十分熟悉，但却想不起是在哪见过。

　　陛下回过神来，问他：“朕似乎见过这个地方。”

　　见过

　　可能还真的见过，当初三个国家都还是友国时，一年云巅的七公主出嫁，请了他们。地点就在那，时隔多年，想不起也是应该的。

　　“这是……”他想从脑中想出一个借口，说，“这是在下去那游玩之时买下的，若是陛下喜欢，可送给陛下。”

　　陛下没有管这个，回拒了他的好意。

　　脑中无数的风景闪过，偶然间想起来了，年少，他还是储君之时去过那，未想起名字。

　　他问：“上官公子，你说你是混血儿，你是在哪居住？”

　　“回陛下，在下幼时父亲站死沙场，母亲带我回云巅生活一阵，又带我回到鸳兔。”

　　“你父母双亲是哪国人？”他问。

　　“我父亲，云巅一名普通士兵，我母亲，祖上和附近小国有过亲，但是鸳兔子民。”

　　“你母亲可健在”

　　“多年前我和她在边境，被路过的士兵抓走，从此了无音讯。”

　　他把糕点推到他面前，让他品尝。他接下，但并未吃。

　　他直接问：“我朝昨日上元宴，不知哪来的鸟，爆炸。人人都没有猜想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回陛下，偶然在客栈休息时听到对桌那人说，我信，这才立刻说与陛下。”

　　“客栈？我国国境内，朕敢肯定，无一个云巅人在国境内。”他说。

　　“但虚报，陛下可知。”

　　“未曾听闻。”

　　“朕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他接受，回道：“陛下请问。”

　　“你父母各自姓什么？”

　　这个问题对上官君南比较难说。

　　他开口回答：“我父母姓什么与这上元飞鸟一案有什么关系？”

　　“你说，我替你保密。”

　　“我父亲死后，我随我母亲姓。我父亲姓……”他抬头看了一眼陛下，陛下并无任何反应，他接着说，“姓曲。”

　　姓曲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拿扇子挡着自己一半的脸，除了眼睛以上，其余都被遮住。

　　两人此刻都没有说话，安静了一会儿，陛下开口：“这是剩余的金条，拿去。”

　　他凑上前去看了一眼金条，跟那一根一样，边角有些磕碰，但损失不大。

　　他接过金条，退后几步，对着正在做公务的陛下说：“在下，告退。”

　　香火燃尽，陛下并没有吩咐人重新舔香。房间里剩下的就只是那香燃之完的味道。

　　陛下无心再做下去，曲姓。

　　他满脑子都是在曲姓。

　　曲姓，是他敌人的姓氏。

　　他敌人姓曲。

　　民间传闻，云巅国国主有两个孩子，有说是双胞胎，另一个已经被赐死。也有说是龙凤胎，但具体是怎样除了他们无人知晓。

　　他长子，丢失多年，至今无人知道下落。这传闻传了几年了，现在人们都相信传闻，长子背叛故国，流放境外。

　　国王得知的是这个，其余的得知的是那个。

　　他怀疑他姓曲，且是云巅国国主的长子，次子还是次女简直是一个废物。人尽皆知，几个邻国都知道。

　　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国主也不想去管了。

　　陛下知道古侍卫，但不知道他们的宠物。大皇子的侍卫正是古侍卫。如若他真的是云巅太子，且是长子，他知道此事简直是绝对可能。

　　一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陛下注意到了，把正在书写的东西丢给他。

　　是几张纸，卖身契，以及通行令啥的。

　　他匆匆接下，然后说：“多谢陛下！多谢陛下！”然后立刻跑了出去。

　　脸上洋溢着笑容，往大门方向走去。

　　“公公！”

　　“奴才在。”

　　“帮我书信一封，带给我的好友，曲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