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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拔刀相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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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任远果真是个纨绔子弟,不知所谓。”
“他又捅什么幺蛾子了。”
“我听说这任远前几日在花船上大闹一场,似乎是对花魁求而不得,啧啧啧……真真是纨绔子弟的做派”
另一人也跟着附和“我虽没有亲眼所见,但依着这任远的作风,估摸着是真事了”。
“对啊 对啊 看他还能猖狂几日。”
奚拂苏坐在客栈里,听到旁边一桌的人高谈阔论起来。她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对她旁边的锦儿笑了一声“怎么如今京城都喜欢道听途说了嘛”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旁边那桌的人听到。
一人站了起来“这位公子,莫非你与那任远相识。”
她微微一笑“非也,非也”
那人步步紧逼“那你是任远何人”。
她顺势站了起来“我与他素不相识,他是矮,是高,是瘦,是胖,是美,是丑,一概不知。”
那人哼了一声:这位公子,诓人可不是这样诓,你即与他毫无关系,为何要帮他说话。
奚拂苏扯了一下嘴角:我与那任公子非亲非故,又何来为他说话一说,只是听你们颠来倒去,都是“听说,据说”诸如此类的话,并没有一人亲眼所见,故而我说你们是道听途说,这何过之有”
那人冷冷道“任远此人成天往烟花巷柳窜,这瞿都谁人不知?”
奚复苏弯了弯眼“这位公子、我想请问,你要是不往烟花巷柳里窜,又怎么会看到他流连在烟花之地。”她摇扇道“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们都在站在百花楼,春风阁门口远远望着那任远在里面寻欢作乐的。”她这话说的直白,这在座的哪位又没又去找过馆里的姐儿。
那人顿时凝噎,气急却也说不出别的反驳的话,一只手指着她“你…”
另一人疾步走过来,斜睨了奚拂苏一眼,“这位公子面生的很,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奚拂苏与锦儿今日皆是男扮女装偷溜出来的,拂苏身着青色衣衫,头戴玉簪,身无繁饰,但见仪态却是高雅从容。
“家兄乃在顺天府任职。”
那人嗤笑一声“家父乃顺天府府尹,不知……”
奚拂苏暗叫不好,心下一沉,原想着顺天府官职多如牛毛,准备随便说个小官混过去的,没承想,偏偏碰到了顺天府府尹的儿子,就算说个末流小官,怕是也不好糊弄过去,而她今日上午就刚刚在城西跟人打了一架,差点就闹到衙门去了,正在她皱眉的时候,锦儿凑到她跟前说“公子,大少要下个月十五才正式任职侍郎呢”
奚拂苏突然想到她那日听到她大哥提了许望舒的名字说他年轻有为云云的,她咳了一声“对对对,家兄许望舒是要下个月才任职,你瞧我这脑袋”。说罢还用扇子佯装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那人冷笑一声,“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望舒有这么一位弟弟,还敢说不是在诓人。”
她道“我兄长声名远播,在下才疏学浅,自然是比不了家兄的。”
那桌上一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又扫了一眼她旁边的侍从,放下酒杯,轻泯了一下嘴唇,似顿了一顿“舍弟年幼,还望各位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这……”
奚拂苏讪笑了一声,行礼“兄长教训的是,我…”她还没说完就被许望舒打断“父亲让你背的书背完了嘛,就敢偷溜出来,还不快点回去温书。”
她连忙拱手“是是是”然后拽着锦儿一溜烟的的跑了出去,留下众人瞠目结舌,下楼拐角处还撞到了一名身着白衣的公子,她喊道“借过、借过”
那红衣公子的侍从微微侧身“二公子可认得他”
“不认得”
茶楼上的人也逐渐缓过神来,问道“望舒有弟弟怎么从未听说过。”
许望舒微一怔、继而答道“一直养在外面庄子上,这段时间才接回府中。”
一人说“在外面庄子也能养的这般好的嘛。”
另一人说“生的倒是唇红齿白…..”
奚拂苏一口气跑了两三条巷子,才算舒了一口气“可算是跑远了”。
锦儿喘着气“郡主我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直接报别人的名讳,这下可好,被人当面捉了个正着”。
奚拂苏吐了一下舌头“哎呀,都怨大哥,在我面前念叨了几次这个名字的,不然我怎记得,好锦儿,我下次绝对不会忘记。”
“还有啊,郡主,你又不认识那任远,何必浪费口舌帮他说话。”
拂苏含笑摇头“你也觉得我在帮他在说话、我只是觉得在没有完全了解的情况下,不能冒然的对一个人做出评价。”
锦儿道“可是这任远拈花惹草的名声早就人尽皆知了,主子还觉得他是个好人嘛。”
拂苏慢慢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纵使他花名在外又如何,我与他又毫无关系,只是听不惯一些在背后嚼人舌根“
锦儿不解道“话虽如此,可我听说当年永函王犯了大不敬的事情,一尺白绫悬梁自尽了,陛下念稚子年幼,才网开一面的,那任远便是永函王膝下唯一的子息,而且听说这任远年轻有为早早就考取了功名,可是陛下不许他入仕,这些世家公子排挤他想必是与此有关,虽说头上顶着小侯爷的头衔,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那只是个空壳子,之前听人说,这任远往常是不爱与人说话的,可是今年不知怎么了,像转了性子一般,三天俩头往烟花巷子里钻。”拂苏虽说回都城一年了,但是对这里面的人情世故却是一窍不通,这都城的人惯会踩高捧低,想来这任远的日子也不甚好过。
她轻揉了一下额角、岔开话题“也不知这许望舒为何会帮我们”。
“这都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估摸着他是拿不准您的身份,就顺手一帮,也不吃亏呀。”
她有些奇怪“我常听大哥提到许望舒的名字,照说这都城世家里面许望舒也算是排的上牌面的,没道理帮我一个无名小卒啊”但很快她这一点疑惑就被街头巷子的糖人给吸引走了。
她小跑过去“老板,来两个糖人。”
拂苏感觉有人在拽她的衣服,她低下头,原来是个行乞的幼女,面目污秽,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是个女孩,身上的衣服破旧,布料也破烂不堪,她蹲下“小朋友,这个糖人给你好不好呀”。
那女孩也不说话,只是伸着手。
拂苏叹了口气,让锦儿给了点碎银子给那个女孩,那女孩才鞠了一躬走了,拂苏看那女孩走路也像是走不稳,一瘸一拐的。不免惋惜的道“也不知是谁家的女儿,这般可怜“
等到傍晚她跟锦儿穿过长巷,一人拎着一个兔儿灯翻了院墙摸进后门,见四周的厢房都还亮着,便勾着腰,偷偷摸摸的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刚刚廊外就听到碧落急促的声音“郡主,世子他…”
拂苏忙道“我哥他怎么了。”
“世子说要打断您的腿”
她不以为然,摆了摆手,嘴角带笑“无妨无妨,他都说了多少年了,我还以为多大的事的呢,碧落,以后不要一惊一乍的吓我一大跳。”她将兔儿灯放在碧落手上。
奚拂苏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往连廊走,拐了好了几个弯,才走到正厅。
她笑嘻嘻的往前挽上奚拂逸的胳膊“大哥”
他甩手“哥什么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嘛,你今天在外面都做了什么好事!”。
“也没有什么啊,不过戳破了一个卖假货的商家,帮西街婆婆讨了帐,然后捞了一个落水的小孩上岸。”
他愠怒“来人,将郡主送入紫竹院,禁足两个月,不许出门。”
她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她低下头“哥哥,哥哥……我说,我说,就是跟城西的人打了一架 ”
“为何打架”
“你在这里逮我,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嘛”
“还敢顶嘴”
她嘟着嘴,忿忿不平道“他们那群人说…说我们奚家的人福薄,她们说阿娘不长命就是因为爹爹长年征途在外,手上冤魂太多,我一时气不过,就…”
“就这样你就要与人斗殴”
她呛声“这样还不够嘛!”
奚拂逸气急“你呀你”
锦儿扑通跪了下来“世子,是奴婢拉着郡主出去的,您就责罚我吧”
“少不了你的,你身为郡主贴身婢女,不但不劝着郡主,还撺掇她抛头露面,罚你半年月银。郡主禁足紫竹院,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府。”
夜幕降临,有两三颗繁星点缀,冷风刮进拂苏的袍子里面,她不由得缩了一下肩膀。碧落将披风盖在拂苏身上“郡主,夜深露重,小心风寒”。
拂苏对一旁的锦儿嘱咐道“改日你去躺许家,帮我谢谢许家公子”
锦儿微微顿了顿“是以主子的名义,还是东镜王府的名义去道谢。”
碧落道“锦儿,平时你最是机灵了,今儿个怎么傻了,这两个名义都不行,用主子的名义,主子一个姑娘家,偷偷溜出去王府这种事情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丢了王府的脸面不说,主子也免不了要被人说三道四,用东镜王府的名义岂不是弄的主子仗势欺人,当然是用世子的名义比较妥善。”
锦儿低头:“主子,奴婢没有思虑周全,望主子责罚”。
拂苏捏了捏她的脸“碧落说的有理,你也不过是一时不察而已,动不动就求责罚,我是那种很严苛的人嘛”
“主子……”
“你就用大哥的名义去帮我道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