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胡了胡了

5、顾茵

　　第二天早上，付亦因为一晚上都在做试卷发泄，差点迟到被拦在门外。还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校长亲自在门口检查。校长那张脸笑得都快皱起来了，还在那儿嘘寒问暖的问他是不是昨天学习到太晚了。

　　想起那个场景，付亦就不寒而栗。而他的同桌沈煜一如既往的在第一节课铃声响的时候，才慢慢踏进教室，坐在位置上趴下就睡。

　　其实付亦对沈煜这个人是不理解的。说他是个不爱学习的校霸吧，他又是每天都来学校的。说他想做个认真学习的校霸吧，他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玩手机，根本没有认真听过课。实在是很好奇他的脑子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当过神童的人和别人就是不一样？

　　沈煜昨晚睡得挺舒服的，早上也起得早，还看到了门口对付亦嘘寒问暖的校长。因为觉得挺恶心的，选择了爬墙的方式进了学校，还在小卖部慢悠悠的吃了早餐才来上课。

　　直到第一节课下课，沈煜才知道昨天顾茵说的去忙了是去忙什么了。

　　在顾茵规规矩矩的穿着校服出现在他们班的时候，不仅是其他人震惊了，就连沈煜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三个月前顾茵休学的时候，还是个染着紫色头发的不良少女，就连校服都嫌它丑，不愿意穿着。那个经常在周一全校集会的时候当着全校师生面念检讨的顾茵，今天端端正正的穿着校服，黑色的头发扎成马尾，正站在门口喊着沈煜的名字。

　　如果不是喊着沈煜的名字，恐怕一时间没人反应过来这是顾茵。

　　“你怎么搞成这样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煜看着顾茵的形象，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就连当时的非主流造型他都没有嘲笑过顾茵，竟会因为这样一个好学生的形象而想笑话她？

　　“别乱动，士可杀也可辱，发型不能乱。”

　　顾茵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面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刘海有没有因为沈煜的乱碰而乱掉。

　　“用于书的话应该怎么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因为顾茵的存在，沈煜的神经有些放松下来了，差点就忘了这还是班级门口。三班的学生正屏住呼吸看着他们的互动。

　　“换个地方说话。”

　　“走慢点啊！”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三班才哗然一片。

　　“我就说了吧，顾茵和沈煜肯定是男女朋友关系。”

　　“对啊，你们看看都摸头了！”

　　“不良少女配校霸，什么青春校园故事啊。”

　　“别说，那顾茵这样子还挺好看。”

　　“你们男生，就是肤浅。”

　　“嘿，你们女生就不肤浅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沈校霸的男色。”

　　……

　　转来一中高二三班的第三天，付亦才发现原来每个学校的人都差不多。果然和郑一然一样，都是有八卦因子的。

　　一楼的实验室正空着，沈煜靠墙站着，正听着顾茵和他说花了多少钱才染了黑头发，当时和理发店老板的杀价场景等等。

　　“你到底有没有听啊？”

　　“在听在听，我说你在网上那么高冷，怎么到现实中就跟女版于书似的。”

　　“呸，这还不是病房里三个月我都快长蘑菇了，谁和他像啊。”

　　“得了，于书提前回国了，约我们周日见。”

　　“我知道，他给我发了。”

　　“所以你这样子是给他看的？”

　　“去去去，谁给他看，上课去了，一点都没有欣赏美的眼光。”

　　顾茵说着就往自己班级的方向走去，一蹦一跳看样子很高兴。毕竟于书要回来了，这一次估计能待的时间长一些。

　　这俩货，什么时候才能发现相互喜欢？

　　沈煜摇了摇头，人们都说谈恋爱的人脑子里都是粉色的屎，看来喜欢上别人之后，脑子里也都是粉色的屎。

　　和于书顾茵认识的这些年，沈煜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就像是那几千瓦的大灯泡般的存在。可偏偏两位主角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从小就喜欢对方这件事情。

　　真是八万里长征般的感情啊。

　　沈煜的优点就是绝对不去管闲事，尤其是这种感情方面的事情，他可一点儿都没有兴趣做媒婆，呸，做月老。

　　顾茵的消息根本就不需要去打听，付亦已经在短短的下课时间里听到了各种版本。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这样的，一方面觉得自己要好好学习，一方面又对这种不良少年有着莫名的憧憬。

　　于是付亦听说了顾茵是沈煜在这个学校里唯一关系要好的人。班级里的人虽然会因为班级平均分上不去而对沈煜有所抱怨，但实际上大部分人都挺希望和这样一个校霸做朋友的。

　　说出去多叼，我和我们学校校霸可是朋友。

　　而顾茵就是那种可以在外炫耀校霸是朋友的存在。但偏偏顾茵不走寻常路，自己就是个大姐头的存在。话虽这么说，顾茵除了染发逃课其实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连学习成绩都一直在中上等飘忽不定。

　　但偏偏她又基本每个月都会上一次学校的黑名单，每个月都会听到她站在讲台上懒洋洋的念着检讨。

　　直到三个月前，她和沈煜发生了一起打架斗殴的事件。有人说她被人打断骨头了，也有人说她是被那群人绑架了用来威胁沈煜的。诸如此类的版本实在太多了，真真假假根本没人知道。

　　不过像付亦这种有脑子的人，一听就知道里面掺假的成分太严重了。少女幻想自然是有的，但这也太夸张了，都快变成沈煜为了救被绑的女友而赴战了。

　　但是，他没有兴趣。对沈煜的兴趣就到此为止了，不过是认识三天的同桌兼邻居而已。像郑一然说的一样，他不该对任何人产生过多的兴趣，更何况是个傻逼男人。

　　于是在接下去的上课时间里，付亦都专注于愤怒的小鸟，终于把这几天没过的关过去了。

　　放学的时候，顾茵又出现在了他们班级的门口，准时的背着书包站在门口对沈煜招手。

　　顾茵家就在沈煜家附近。平时两人放学后也经常一起回家，有时候还会一起解决晚饭，所以在很多次被同学们看到一起吃饭的场景后。大家都自然而然的带入了他们俩在交往这个印象。

　　“你有新同桌了啊，那个大高个还挺帅的。”

　　“怎么，你喜欢大高个？”

　　“算了算了，太高了，放过我吧，无福消受，无福消受。”

　　在现实生活中，顾茵还是个挺可爱的女生，总会找些话题聊，让气氛不那么尴尬。虽然很多时候沈煜都觉得顾茵说的话十分没有营养，就和于书一个样子。

　　“今天一起吃饭？”

　　“你没钱了？”

　　“这不是染发了吗，零花钱都提前预支了，救济救济呗？”

　　这就是为什么同学经常看到他们一起吃晚饭。顾茵的父母工作比较忙，晚饭时间基本上不能赶回家，所以顾茵长期都是自己做晚饭的。一般像这种情况，就是顾茵把零花钱和买菜钱都花完了，需要沈煜的救济才能吃上晚饭。

　　“走吧。”

　　“去哪儿？”

　　“我家啊，我早上买了菜，不吃明天就坏了。”

　　“啊……吃你做的饭啊。”

　　顾茵的啊拉的特别长，以此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倒不是沈煜做饭不好吃，实在是太千篇一律了。她真的都已经吃厌了，吃来吃去就那么几个菜。

　　“啊什么啊，不想吃就回家去。”

　　“别呀，我吃！”

　　民以食为天，能填饱肚子就好了，管他好不好吃。顾茵想着，便快步跟上了沈煜。

　　付亦今天去了一趟书店，所以今天回家晚了。到家的时候看到了沈煜的房门外摆着两双鞋子。

　　不愧是校霸，都带回家了。

　　不过已经决定不管沈煜这个人了，付亦自然也没多想，拎着便当盒就进门了。

　　到家就收到了郑一然的来电。

　　“喂……”

　　“我的付少，你是没带手机吗？自己看看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了。”

　　“刚才在书店，没注意。”

　　“嚯，付少果然还是那个爱学习的付少啊。”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也没啥，你不是对那个叫沈……沈……”、

　　“沈煜。”

　　“对对对，你不是对他感兴趣吗？”

　　“没有，没兴趣。”

　　“这么快就没兴趣了？那算了我挂了。”

　　“……想说就说，婆婆妈妈的怎么回事。”

　　“嘿嘿，我和你说啊，我当时不是帮你调查沈……”

　　“煜。”

　　付亦隔着电话翻了个白眼，郑一然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总是这样记不住人名。

　　“当时那个资料不是我哥们儿整理给我的吗，后来他又发了我一个视频，我靠，那叫一个惊心动魄、魂飞魄散啊！”

　　“说重点。”

　　“不是吧，你还没看我发你的微信啊？”

　　“没看。”

　　“那你快去看，看完我们微信联系啊。”
　　郑一然就是这样，做事情总是风风火火的，也不管人家答应没答应，就挂了电话。
　　什么视频，值得郑一然那么兴奋。
　　付亦打开手机就看到了郑一然半个小时之前发来的时长三分三十秒的视频。这视频似乎是从监控里调出来的，看上去有些模糊。但那个被不良少年们包围在中间的人，正是他那狂拽炫酷吊炸天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