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胡了胡了

3、沈煜

　　收到付亦微信的郑一然内心十分不满。

　　-1：帮我调查一下B市一中沈煜。

　　十分正义：哟，刚到B市就看上哪家小姑娘了，看这名字也不像小姑娘啊，你不会是……

　　-1：我记得郑伯伯一个月前给你请了个家教，你好像……

　　十分正义：得，别说了，我给你查还不行吗？不过我说真的，B市咋样？那个一中看照片就有些……历史感。

　　郑一然也不好意思说看上去稍微有些破旧了，其实一中还是比较新的学校。只是和他们私立中学比起来，总归是差了那么一点。毕竟他们家大人们动不动就捐个楼什么的。

　　-1：还不错，你想过来和我一起？

　　十分正义：算了算了，有空来看你。这个沈煜，挺有趣的啊，资料发给你了。

　　郑一然的情报资源库是真的牛逼，付亦都不得不称赞他，可能就是天生的社交高手，在哪儿都有朋友，所以搞个人资料这件事情，只要他想搞到的，就连你一岁尿床的事情都能被查出来。

　　付亦此时正在上课，他一向都有好学生的原则，不打扰老师上课，隔壁的位置上了第一节课之后就空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看着手机上十分正义发来的Word文档，再一次感慨，郑一然真的是……八卦头子啊。

　　沈煜的资料很简单，却也很有趣。

　　在初一之前，他还曾经上过B市的报纸，神童降临。报纸上对他夸的天花乱坠，不过确实很厉害，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参加初中生的一些比赛，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当时就已经打算安排他跳级去高中。但在初一升初二的暑假里，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那个时候沈煜进了医院的精神科。

　　精神科这件事情，沈家已经做的非常保密了。沈家在B市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家族，本来有这样一个神童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情，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开始觉得沈煜的存在就像是沈家的耻辱一般。

　　坠下神坛的儿童，这是沈煜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最后一条消息。后来的消息都是从不同的地方打探来的，十分混乱。

　　但其中有效的消息大概就是沈煜在被摘掉神童这个名字之后，就开始不学无术，初中换了好几个学校才勉强毕业。进入这个高中也是靠他爸爸托关系才进来的。

　　其中有一栏引起了付亦的兴趣。沈煜其实除了不学习并没有其他什么不好的记录，几乎不会主动去招惹打架。但三个月前在一中一千米远的路口发生了一起打架斗殴事件。

　　沈煜也参与在其中，据说闹得很严重，虽然最后事情都压下去了，但还是有传闻那个事件闹出了人命，但闹得那么大，沈煜也没有受到处分，反而那群找麻烦的人进了局子。所以又传闻，沈煜背后的势力很大，大到不能想象。似乎很少有人知道沈煜是B市沈家的孩子。

　　不过关于沈煜的传闻很多，一中大部分人都不太喜欢他，尤其是学习好的那些人，总觉得沈煜像一颗老鼠屎，搅乱了一中这一锅好粥。应该说沈煜这个人和其他的不良少年不一样，其他不良少年虽然不良，但在考试的时候多多少少就算是应付也是有的，但沈煜不一样，从来只交白卷，就连选择题他都不做。

　　“神童啊。”

　　付亦看着手机里的资料，突然对沈煜这个人失去了一半的兴趣。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人，原来不过是从神坛跌落就自甘堕落的傻逼。

　　关掉微信界面，付亦切换到了愤怒的小鸟开始打发时间。

　　不出付亦所料的是，接下来的一下午，沈煜都没有出现。不过他已经对沈煜失去兴趣了，下课背上书包就准备回家。一中其实还比较宽松的，除了高三被强制晚自习以外，高一高二的学生可以自己选择是否需要晚自习。付亦不住学校宿舍，也没兴趣进行这种低效率的自习，准备去自己在B市的新家。

　　付亦的新家距离一中不远，而且地点也很不错，基本上的配备都很完全。付亦经过老技校也就是现在被改造成B市的市级医院的时候，看到了沈煜手拎着保温饭盒走了进去。

　　虽然已经对沈煜失去了兴趣，付亦还是对他去医院的事情产生了求知欲。只不过这微妙的求知欲很快就消散了。

　　沈煜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九月的天暗的比八月要快许多，已经看不见夕阳了，沈煜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走去。

　　到家的时候，看到门口堆放的纸盒，沈煜皱眉了。早上他出门的时候记得还是干干净净的，怎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了。

　　对门最近卖出去了倒是听说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搬进来了。可这堆积成山的纸盒让他寸步难行。

　　算了。

　　沈煜是个很会自我调节的人，只是纠结了片刻，便跨过那些纸箱往自己家门走去。

　　在生活上，沈煜是个不算很糙的男人。所以到家之后他会为疲惫的一天做一顿晚餐，虽然这么说，但大多的时候也只是一些简单菜色，对做菜他并不是特别在行。

　　吃完晚饭和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随便打开了一部电影，手机的震动让他有些烦躁的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鱼罐头：等于等于，最近在干啥？

　　鱼罐头：我下周就回国了。

　　鱼罐头：士别三年，壮士回国。

　　鱼罐头：可惜，我爸给我找的学校是十一中，和你隔了两条街那么远。

　　鱼罐头：咋不回复我？

　　鱼罐头：我说等于兄，你是否已经忘了在地球另一边的我。

　　鱼罐头：阿茵也不回我信息。

　　鱼罐头：[我被抛弃了]

　　=：你真的好烦。

　　鱼罐头：啊！你终于回我了。

　　=：下周什么时候回国？

　　鱼罐头：下周三回来。

　　=：行，到时候安排。

　　鱼罐头：好嘞，到时候见啊。

　　鱼罐头：[兴奋措手]

　　=：OK

　　这是和沈煜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于书。从小到大对沈煜不离不弃，因为父母离异的缘故，经常会跟着母亲去国外小住一段时间，所以这学校也是转来又转去。算起来，上一次见到于书好像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了。一晃眼，都过去九个月了。

　　正打算放下手机的沈煜，想起了什么找到了一片绿叶的头像。

　　=：感觉怎么样？

　　小叶子：还可以。

　　小叶子：怎么了？

　　=：咸鱼下周要回来了。

　　小叶子：怪不得发了那么多消息给我，我还没来得急看。

　　小叶子：你也知道，他的信息就是轰炸短信。

　　=：[无奈]

　　=：下周……

　　=：能出院了吗？

　　今天去医院的时候，忘了问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的事情，于书要是知道顾茵住院了，可能明天就杀回来了。

　　小叶子：我没和你说吗？明天可以出院了，下周早就恢复正常生活了，都三个月了，你以为绝症啊？

　　=：……不要乱说话。

　　小叶子：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就期待着在学校见到我吧！

　　=：行，早点睡吧。

　　小叶子：OK。

　　顾茵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二，和于书青梅竹马。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才和沈煜认识，从此就展开了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刚放下手机的沈煜就听到了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倒了。估计是那个新邻居在捣鼓那些纸盒吧，希望明天起来看到外面已经干净了。

　　果然，事情并没有按照沈煜的想法发展。

　　等沈煜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外面堆了更多的纸箱，都已经到他门口了。这让沈煜一大早有些想发脾气。

　　用力的敲了敲对面的门，却没有得到回应。无奈的又折回去写了一张便条贴在了对门。

　　这是沈煜破天荒的赶上了早自习，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下，他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付亦是个好学生，来的比其他学生都早，虽然在这个早自习里，他屁事没干，就顾着玩愤怒的小鸟了。

　　“早上好。”

　　这一声早上好让所有人都安静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看戏的味道。就连刚把椅子拉开的沈煜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他没听错的话，刚才是他的新同桌在和他打招呼吧？而且停下了游戏，抬头看着他还招了招手。

　　见鬼了。

　　“……早……上好。”

　　长期的独处已经让沈煜忘记该怎么去打招呼了，果然这个付亦大概是脑子有问题的，人们不是常说，疯子和天才只有一线之隔吗，用来形容付亦大概是最好的了。

　　付亦这个人，沈煜也是有所耳闻的。A市距离B市不算远，开车也不过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所以B市和A市经常会有些学业上的切磋。但沈煜从来没有在一次比赛上和付亦有过切磋。当时闻名于B市的神童和叱咤A市的天才，谁都没想到没有等到切磋，等来的是B市神童的陨落。

　　话说回来，付亦这个人学习好，品行也好。虽然为人比较古怪，但也没出过什么负面新闻。直到上一次的殴打事件出现之前，付亦这个人在沈煜所知道的印象里属于那种很无趣的天才。

　　看来，是他想错了，这个人没有想象中那么无趣。甚至还有些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