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最宠爱》暝夜鎏光

74、代价

　　华邑点了点头，确实和自己无关，她接着往前走，不管身后的一众巫人。
　　“别惦记着精灵了，你们自己能活着就不错了。”那个巫人还要说什么，塔莎挡在了华邑身后。
　　“走吧。”华邑一位他们会吵起来，因为看上去这几个巫人对于人类仇视的心理很重，但是为首的人拦住了要破口大骂的男巫，领着身后的人离开了。
　　因为已经到了山腰道路四通八达，对方确实不太愿意走人多的地方，所以选择走了另外一条路。
　　“你这是要去哪儿？”塔莎好奇的望向华邑。
　　“去找一个罪魁祸首。”华邑感慨了一句。
　　“什么？”什么罪魁祸首？塔莎疑惑的抬眼看着华邑。
　　“也有可能是未来的统治者。”华邑抖了抖着沉甸甸的桶，故事太长，没必要一一讲述。
　　神明不能干涉人类的事情，但华邑看着前方，她现在还不算神明，她可以去改变这一切。
　　没有这些权柄，瓦迪亚只是一个恶贯满盈的人类。
　　“塔莎，瓦迪亚是个怎样的人呢？”因为之前华邑没有回答塔莎的问题，塔莎很认真的往前走，她本身便不是锱铢必较之人。
　　“这些，是给瓦迪亚的吗？”塔莎很快反应过来。
　　“是的。”华邑点了点头，塔莎皱起眉，看了看华邑。当然她没能看出什么，虽然自神像之中出来的时候不沾染尘世的灰尘，干干净净，但是她到了地底，那里脏兮兮得不说，洁白的长裙上一条条青灰的树根痕迹看不出颜色，后来又途径池水，沾染了淤泥，一路走过来为了避开人群，又翻过满是草叶的小路，现在她看上去和路上的行人没什么区别，除了肤色洁白了一些。
　　“瓦迪亚，不是一个女巫吗？”塔莎看着她怀抱着的东西，目光震惊。
　　“她是一个女巫，但是并没有法律规定，女巫不能成为王后。”华邑回答她。
　　“她残害的人类难以计数。”塔莎抓住华邑的手，不太想让她往前走。
　　“我知道这些东西，”塔莎站在华邑面前，“帝国收到消息就会派遣人来，如果有了这些凭证，他们承认了她的身份怎么办？”
　　“那就让她成为这个国家的领袖。”华邑顿了顿，她回忆起和那个国王的交易，没有犹豫。
　　“这是交易，你选择迎接一位暴君，还是身边的人慢慢死去。”华邑停下脚步，看着她，塔莎不明白，但她看了看华邑，尊重了她的选择。
　　常年没有出过山林的巫人们走错了路，在不远的地方要跟上来了，所以华邑不想过多的解释。
　　塔莎缓缓松开手，她又不傻，自己莫名其妙的晕倒，莫名其妙的醒过来，肯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你们怎么又来了？”塔莎面露不悦，巫人厌恶人类，但是这种厌恶是见之绕路，并不至于置对方于死地，但是如果他们莫名其妙给人类下药，塔莎作为一个亲近人类的女巫，处理起来是很麻烦的。
　　“塔莎姐姐，我们迷路了。”克拉拉作为一个半大的孩子，倒是没有顾及面子，直接对塔莎说。
　　“师傅说小蝴蝶被神明放走了，所以我们不太认识路。”克拉拉毫不犹豫的揭巫人老底。
　　那些枯叶蝶吗，华邑想了想，她只放走了一只，那只还死死粘着她，最后被导师掐死了。
　　剩下的应该都是被小精灵救下来的。
　　“那你稍等一下，我给你绘制个地图。”顾及着克拉拉，塔莎点了点头，领着人往自己屋子里走。
　　“塔莎，那我先走了啦。”华邑对塔莎说。
　　塔莎脚步停下，扭头看向华邑，常年略带冷漠的面庞上第一次出现纠结。
　　“怎么啦？是舍不得这个姐姐吗？”克拉拉疑惑的声音响起，塔莎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对华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我总觉得那个女人不对劲，她抱着的桶是什么东西？”
　　“金色的，很多宝石……”
　　“真是个贪婪的人类。”
　　……
　　听觉敏锐不算是一件好事。
　　华邑收回视线，看向前路，她不像那些巫人，神庙的领域归她所有，她可以直接看到瓦迪亚来的方向。
　　不过，华邑看着桶里，一个几百年前的国王留下的身份象征，她回忆起朝代更迭，其实可能放到如今，说不定并没有什么作用了。
　　山脚之下，是茂盛的森林，层层叠叠的绿意漫过山野，如绿色汪洋，瓦迪亚走的十分艰难，她仿佛行将就木的老妪，迈过树藤，跨过泥泞，一步一碎骨。
　　是真的碎骨，年迈的骨骼无法支撑着她的长途跋涉，几乎她每一次跌倒，都是粉碎性的痛苦，但她的制药力量也是真的很强，可以凭借自己药剂，坚持这么远的距离。
　　华邑漫步在田野间，因为大道上不管怎么走都是人，只有这些种植着蔬果的地方人们一时半会儿不会来。
　　这一场双向奔赴，华邑自己简单的估算了一下，大概走了一天左右的时间，没有枯叶蝶，单纯倚靠人类的脚步，确实太慢了。
　　这算是给她的一个惩罚吧。
　　华邑合上眼睛，看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人，目光很平静。
　　瓦迪亚比起初次见面，那个林中女巫的样子，要狼狈太多了，本就肮脏不堪的衣裙在路上沾满了泥泞，合着她自己的血迹，因为她长久的行走凝结成一块块的。
　　“你……”瓦迪亚实在是太累了，疲惫让她完全无法支撑起凶狠的面容。
　　“这是一个人委托我交于你的。”华邑把整个桶递给她。
　　眼前这个女人和那个死去的国王，都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是神明的准则第一条便是，神明是不能干涉人类的。
　　当然，华邑的记忆并没有恢复，她只是遵循自己的心在行事。
　　“那个人呢？”瓦迪亚颤抖着手接过，但她的身体已经无力支撑这么重的东西，华邑听觉灵敏，很清晰的听到了咔嚓的声音，那是眼前的女人手骨断裂的声音。
　　“哗啦——”那些贵重的金饰珠宝散落了满地，刚刚发出声音的正是那里面几颗宝石。
　　“他已经死了。”华邑站在一边没有动，置身事外。
　　“我们达成了一笔交易，他选择拯救这个国家的子民，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华邑说完，感觉有点奇怪，于是她顿了顿，重新措辞，“他以自己的生命拯救这个国家的子民，代价是，让我把这些东西给你。”
　　“他似乎忘记了，这已经不是几百年前，属于他的国家了。”华邑感慨了一句。
　　但是面前的瓦迪亚并没有听见，她只是跪在地上，脆弱的，瘦骨嶙峋的手试图去抚摸那些宝贝，但是非常的无能为力。
　　“愚蠢。”很久之后，华邑听到她说。
　　声音之中悲凉与疯狂兼并，但是说完她便虚弱的咳嗽了两声，她的身体像是破风的房屋，这两声咳嗽，感觉房顶都给掀飞了。
　　“小姑娘，你是什么人呢？”本想转身离开的华邑听到她的问题。
　　“一个路人。”华邑纠结了一下，回答。
　　她于此地，便是一个过客，终究是要远离的。
　　眼前的女巫还想要故技重施，小小的虫子从周围围了上来，华邑退后了两步，没有躲避，只是安静得看着她。
　　“是神明，在惩罚我。”瓦迪亚看着华邑不为所动，凶狠的目光望过来。
　　“我不明白，”华邑神力覆盖在身体表面，阻隔这些伤害，她望着面前的老妇人，困惑的神情一览无遗，“你明明拥有世间罕见的一颗真心，为什么不会珍惜呢？”
　　瓦迪亚看着地上散落的珠宝，她怔怔的看着，突然疯狂的扬起这些珠宝，目光凶狠的看着华邑。
　　“我又不喜欢他，要他的真心做什么。”
　　华邑好奇的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也许是华邑的目光毫不遮掩且流出的单纯太过显眼，瓦迪亚回瞪着她。
　　华邑转过身，往回走，她还想照看一下小精灵。
　　透过神庙的领域，她看到女巫低下头，拖着双手，费力的在草丛里捡着地上的那些珍宝。
　　她自己扔了，还捡起来做什么？
　　华邑看着自己脑海之中的神格，稀碎，她试着用神力拼凑起来，但是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她本来打算直接回宫殿，但是路过那片荆棘丛生的地方，她停下了脚步。
　　她抬起手，拨开荆棘，她自然不懂得女巫的咒语，即便她可以听懂，但是却无法言喻。
　　那些尖锐的刺划过她的肌肤，被神明的力量阻挡了，她一步步往前，在某一刻，荆棘缓缓退缩了，露出那条清新的道路，娇嫩的青草划过鞋底与肌肤，减缓了疲倦。
　　她停在了那片大树前，第一次见的时候，她是以凡人之躯，完全看不清楚这些生命，这一次，她倒是看清了，这些树木其实并不大，遮掩在面前的树根，不过是树皮散开的城墙，遮挡住后面的一切。
　　“您来到这里，是为什么呢？”树皮上的褶皱形成了一张脸颊，发出古老的音律。
　　这是树精灵，曾经守护精灵王国的门面。

　　今天去看龙舟，龙舟船尾的那个大哥厉害了，前面的人半个身体在水里，他站起来，跳了一下，拯救了前排的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