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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9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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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骁鬼使神差地伸出爪子摸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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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令只觉得那一下似是隔着菲薄春衫拂在他背上,一阵酥麻,连忙调过头去,叶骁摸完了才觉得自己唐突,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沈令红红的耳尖,他往回缩了缩手。
      ——然而没忍住。
      他又小心翼翼地摸了一把,只觉得触手柔滑,带着微微的一点凉意,简直如同抚过一捧浸过水的最软的丝。
      沈令侧了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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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骁瞬间就得寸进尺地支棱起来了。
      当初在战场上抄了他就走的气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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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调笑,沈令耳垂红得透明,滴了血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叶骁见好就收,肃然道:“有个事儿我想了很久……嗯,我要去龙楼。”
      他这几天想过数转,结论是,不行,他得亲自去趟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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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不能跟犀炎回去。
      犀炎两口子有眼睛都看得出心怀叵测,他得多傻才跟他们走?
      叶骁的打算,是跟在犀炎身后,偷偷摸去龙楼,理由很简单,龙楼那地方太诡异了,最好还是跟着犀炎背后悄没声的去最安全。
      于是这里面就有了个技术性问题:他短时间内走不开。
      他无论是身为舅舅还是身为一国亲王职责所在,他势必要看到冯映与横波成婚、政局稳定、俩人最好再整出个崽子来再走,那他就得一直吊着犀炎——如果犀炎真的觉得带他回龙楼无望,拔脚就走,他的计划就完球。
      所以这是个技术活儿,既得给她希望又不能太给她希望,至少吊她一年。
      ——幸亏凝未叶少了个胳膊。
      这么重的伤两人至少待到明年春天,一点儿毛病也没有,中间他还能套套话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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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令对叶骁从前世到现在都特别惯着,就是你想干啥都行,我兜着。
      叶骁敢把天捅了他就敢补,自然对此没有异议。
      反而叶骁问他,说我去龙楼你没啥想说的?你不拦着?
      沈令深情看他,说殿下料事机先,世事通透,对天下之事洞若观火,执政谋国这方面胜自己十倍百倍,堪与当时三贤王匹敌,若叶骁决定要去龙楼必然深思熟虑,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唯叶骁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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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骁楞了一下,品了品,觉得沈令这个发自内心的马屁真是好清纯好不做作。
      因为实在太真诚了,以至于他接下来的套路打了个磕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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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默了一会儿,决定自己也真诚一点,放弃套路直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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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单刀直入跟沈令说,他去龙楼,唯一担心的就是横波。
      沈令一听横波名字面上一紧,心内狂跳,叶骁继续道他知道沈令抵死也不会说跟横波相关的事,那他现在换一个问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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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局面,横波还会如你记忆中的前世一般早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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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令面色稍稍缓和了一点,他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叶骁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沈令犹豫了片刻,低声道:“……现在还不是很能确定……”
      叶骁点点头,“那什么时候可以确定?”
      沈令这一回迟疑了良久,他艰难地看着叶骁,嘴唇翕动了一下,干干地道:“……要待王姬与国主完婚之后。”
      “……”叶骁没说话,他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沈令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他顺滑地从引枕上滑下去,虚虚揽住沈令的腰,重又把他揽了回去。他柔声道,睡吧,睡吧,等睡醒了,就什么事都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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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二十二,那封自林州送出的密信,被送入成安京麓卢川县内一个清净小院,落入了沈行白皙细嫩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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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行自离开清晖宫后一直藏身此处,他党羽极多,林州刺史便是他心腹,故此第一时间将有人自称冯映生母的消息传给了他。
      接过了信,他仔仔细细看了几遍,搁在烛火上烧掉,嫣红唇角若有所思地一弯,想了片刻,松弛地往后一靠,咬着指甲慢慢地笑出来。
      按照流程,林州刺史正式上奏此事应该是直接奏报到尚书台,这么大的事必然是三省与宗正寺合议,然后上奏给北齐监国叶骁,叶骁再告知冯映,商量对策。
      这么一套流程下来,冯映最快也要八月十二左右才能知道此事。
      ——这二十天的时间差,就是他的机会。
      沈行迅速把冯映的行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啜饮了一口案上的茱萸茶,施施然唤来侍从,要他们准备,他要启程前往淮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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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齐史上最后一场宫变,就此缓缓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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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二十五,横波抵达辰州,与冯映的大队伍汇合,两人一起前往淮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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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抵达辰州正是中午,风和日清,冯映微服出城接她,一身素衣,腰上青玉,远远望去,如芝兰玉树,端的是佩玉将将,颜如渥丹。
      两人并辔缓缓而行,横波惬意地眯起眼睛,状似无意地问冯映怎么看沈令,冯映给了她一个坚定的回答:“沈侯国之柱石,北齐可以无我,不能无沈侯。”
      横波也颔首,应道,沈侯天纵英才,辅佐陛下,确如飞马凌云。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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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二十六,叶骁抵达成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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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正门洞开,东宫属官按位阶排列,恭迎叶骁一行回京。
      叶骁第一反应,迎个啥啊迎,这次站着出去躺着回来,还嫌不够丢人么?
      赶紧进屋,别废话,别让别人看见,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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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趟去翼牢山快一个月,俩人所历凶险之多简直恍如隔世,中间数次沈令都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现今重返家园,看着东宫熟悉楼台与满园银桂吐芳,连沈令都不禁心下微生感慨。
      叶骁这一路躺得够够的,他小心翼翼把沈令放回屋里,就跟脱缰野狗一般撒着欢去书房处理政务了。
      秦王殿下就是这么喜欢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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