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浮》初晹锦

3、是个怎样的孩子？

　　出租车缓慢的行驶在拥挤的马路上，只觉得安静了许多。

　　“等一下我们去哪？”终于，我也就憋出了这么一句话。余光瞟向前座的林泽煊。看不见表情，但好似正闭眼睛休息。

　　“先回家安顿安顿，再我们一起下个馆子。”

　　“你请客？”

　　“我是不是交了个损友？”他扭过头一副鄙夷的样子。

　　“你也知道我的难处了。好，这回我请客，你付钱！”我装出很真诚和他耍嘴皮子。

　　“靠！”

　　随后又不约而同的笑了。

　　“喂！不说话能死呀你们。”

　　没想到这小子张个口就是损人。要不是看着是林泽言表弟真恨不得给他治治。当然我也秉承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基本方针。所以识趣的闭上了金口。当照顾新来的。而林泽言倒也很听话。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很怕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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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租的地方确实够寒酸。”刚一进门就来了一句。把我住了一年多的地方扁的一文不值。

　　我是忍不住了，想想能有个房子住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极大的恩惠。他居然这么不识好歹。

　　“小鬼，这地方确实不怎么样，但你必须住这里，要真不喜欢就给我到大街上喝西北风去。那里华丽宽敞。”我没好气的一字字咬着说了出来。

　　“切~”他到简洁。根本把我说的当耳旁风。

　　不理我行。但对这个家讨厌我实在受不了。

　　“尊重是做人之基本，你爸妈没告诉你呀！”

　　“小亦，你就当小孩子不懂事好了，算了算，什么大不了的。“林泽言停下搬东西的活，跑到这来好生劝我。

　　我没听，等着他的回话。

　　渐渐的却感到空气中传来的怒火，看得见他用力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低着头，猜不出表情。
　　是生气了吗？也太容易动怒了。或许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我没有爸妈！他们死了！死了！”沉默之后是强劲的爆发。他怒吼着，我分明看见他眼里噙着的泪水和咬的发白的嘴唇。

　　这……是怎么？是他的痛处吗？是我错了吗？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你……”刚要说出口的话被他怒视的眼神怔住了。不……应该说我也无下文说出口。

　　“都别说了！小煊，来。跟哥哥到你房里去。别想事情了，不是说好要开开心心到这里玩的吗？”前面说的严肃，转瞬便是温柔。能感受到林泽言对我的控诉。是我……把一切都弄糟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进房里，然后听到“砰”的一声门响，我已经隔绝在外了。站在客厅的中央，只觉得孤独和无助感刺痛身心。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呆呆的做在老旧的床上，脑中空白一片。

　　也不知道林泽言何时来到我的房间。

　　“……小亦。”他显得有些为难。

　　我机械的转过头看着他。

　　相对无言。

　　“对不起。”

　　“没关系，不知者无罪嘛~”

　　他大概是想调动气氛，但我还是有种罪恶感，和以前痛苦的无助感。

　　他做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能怪你。”

　　“可是……”

　　“有些事情注定要经历的。他这个孩子必须在现实的痛苦中成长起来。”

　　“但我……”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那么疼惜他。因为他也是个可怜人，我曾经觉得你和他很像。”

　　“什么？”

　　“他过的不比你好。小小年纪怪可怜的。”
　　“他……怎么了？没有家吗？”
　　“也差不多了。家里只有房子，里面的人有或没有都一样。那些可有可无的也没把他当人。”
　　“那……”我有些不敢猜。
　　“捡来的。他同学都笑他是野娃子。我舅家里不富。但花钱倒还真大方。他只能算个做事的畜生了。”
　　“天，怎么有这样的人？收养的也是孩子呀！”
　　“这不，我和我妈决定先带他到这玩玩，然后让他到我家去。那个家，太恐怖了。好好一个孩子成了这样。”

　　“那么他说的那些话仅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让别人看穿？”

　　“大概。”

　　“确实比我可怜。我真的错了。”我抬头看他，只觉得眼睛酸涩，想到林泽煊，想到自己。

　　“不，你不该这么说的。”他突然把我抱着。让我很自然的靠在他怀里。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他真的讨厌我了吧。”我自顾自的说着。并把他移开。因为这种感觉，不自觉的让我有点难受。

　　“顺其自然吧~，不过我们要让他快乐些。而你也不要自责，给我高高兴兴的！”

　　“恩。”我浅笑，但眉宇间却舍不开那股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