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某人要倒霉，倒大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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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兵车没有直接把他们送去目的地，而是停在了距那儿还有段的巷子里。驾驶员通过车内通讯器通知后面的老A下车时，微有歉意的说他接下来还有任务，得去送另一批人。
“没问题，我们自己走过去。”袁朗很善解人意的表示。
W市刚经历过一场动乱，大清早的街道上行人更是寥寥无几。黎明晨光里，一队老A走在W市的大街上。统一的纯黑色特警城市作战马甲威风凛凛，实在是一道非常刺激人眼球的视觉大餐。
街上行人不多，但记者多，手里的长枪短炮纷纷的朝着他们瞄过来。更有甚者，一位手里抓着相机的褐发中年老外，直接向着队列里挤了过来，看样子，是想拍个特写。
齐桓最烦被镜头捕捉住，再加上那名外国人明显是挡了队伍前进，不由就皱了眉头，狠狠的一记眼刀扫过去。那位几乎要凑到队列里摄影爱好者只觉得后背一凉，竟是倒退了一步，半天没敢上前。
都是生死之际，血火淬炼出来的特种兵，不经意间那种杀气溢出去都能把普通人吓一跳，更何况齐桓还是刻意为之。
袁朗见状，无声一笑，没说什么。尽管在出发前铁路已经特地提出，让他们注意民族政策与对外形象。可心底里，对于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西媒们，全老A从上到下，没一个有好感。
那名摄影师直到齐桓他们已经走出几步开外后，才犹有余悸的回头对身边的朋友说：“你看到了么？”
“What?”朋友不解的反问。
“那个士兵。”摄影师用手指了指前面，示意。“杀气……”斟酌了片刻用词后，摄影师把刚才感受到的东西勉强表达了出来。
朋友耸耸肩，还是没弄明白他想表示什么，刚才的那一幕他自己并没有看到。
袁朗他们的小队负责的一段区域，在W市里并不是繁华地段，具体来说，应该可以归为旧城区与新城区的交界处。只是这交界线可一点儿也不明显，新旧建筑档次不一的挤在一起，一条主干道勉为其难的七扭八拐后才从中突围而出，在一新一旧的两栋楼之间探出头，把这片区域与周边连接在一起。
“这地方简直太适合作奸犯科了。”A3半是赞叹半是遗憾的叹了口气。
袁朗无声的点点头，就像是A3说得那样，参差不一的楼房，任意挑上一个埋伏了就是现成的狙击阵地；各楼墙体上东搭西挂的梯子与空调外机，可以让一个小队的人马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来去如飞。
齐桓看着袁朗在那儿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就开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做思考者状，后背就发凉。不止是他，连吴哲带成才也是同样的感觉。一本正经的思考中的袁朗，在老A队员眼里，某种程度上就与挂了四个红A的危险级别相类似。
“队长，咱们这回只是配合警察弟兄们维持城市安保，不用太……出风头吧？”齐桓用胳膊肘儿捅捅袁朗，低声提醒。他实在是担心，看袁朗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把这片区域当成是演兵场，准备弄场小型的CQB来试试手的感觉。
“滚蛋！我是那不分轻重的人么？”袁朗没好气儿的斜他一眼。
不知道刚才那个见猎心喜、双眼放光的家伙是谁来着……？齐桓心想。
“等回去了以后，怎么着也得让铁队给咱们那个作训场升升级。”袁朗很大度的没跟齐桓计较，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W市特警训练基地，作训场。
七月的阳光热辣辣让人忍不住的冒汗，光头眨了眨被汗水渍得有些刺疼的眼睛，听到耳机里传来杨可的声音。“光头，你说那帮子老A们，现在干什么呢？”
他压低嗓子回了一句。“不是说了么？看大街呢呗！”
“按理说，咱才是地头蛇。”杨可百思不得其解的继续追问，“上面怎么就单点了那伙老A？论起环境熟悉度，咱才是数第一的不是？”
“是啊，”估计杨可的通讯器与光头的一样是接在群通上，江宽的声音半途中插了进来，也是带着一股子的不解，“按道理，协防城区安保这活计，咱爷们才是得心应手，怎么就……？”
听到有人接话，杨可估计是早在心里憋半天了，这回得到了由头，立马全数倒出来。一时之间两个人竟完全没发现，光头已经一反常态的沉默起来。
几分钟后，与江宽扯得意犹末尽的杨可咂咂嘴：“光头，光头……？”
“怎么了，接着聊啊。”耳机里传过来的声音阴森森的，让杨可与江宽两个人后背上刚冒出的汗唰的一下全不见了，那一口京片子字正腔圆，除了旷明不可能是别人。
“光头你小子坑人……”江宽首先被摸过去的旷明给做了，惨叫一声后消音。那边的杨可很识相的自己跑了过来，三个人在他跟前站成一排。
“看你们那丢人的操行！”旷明咬着牙脚下踩着一块碎砖，脸上笑得那叫一个冷气森森：“作训场上开小会，啊？！你们几个X毛有出息了啊！”
“我们不都是想任务想的么。”光头蔫头耷脑的吭吭出一句，刚才旷明神出鬼没的从他身后一个别腿锁喉拽走了通讯器，差点把他的魂儿从嘴里吓出来。“凭啥是他们老A去不是我们啊？”
“你们几个脑袋里面装的是豆腐渣？”旷明恨铁不成钢的说：“不就是因为咱们地头熟。才留下来当后备么？”
闻言，光头噌的一声把脑袋抬起来，精神十足的凑过去：“我的个旷明哥哥哎，你这话好像大有深意……”
旷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自己琢磨去！”说完手一指：“体力劳动要和脑力劳动相配合，跑着圈儿的琢磨！”
“绑沙袋！”他一脚把正打算混水摸鱼轻装上阵的光头踹了回去。
语音教室。
司马掀开窗帘往操场上看了一眼，险些当场喷出来，他抬脚踹踹鸿飞，示意对方也过来看。
邻座的鸿飞头上捂着耳机，嘴里还叨叨着又绕嘴还别舌头的，不知道应该算是几外的土耳其语，挤到司马身边往下看时，也噗的笑出声来。
操场上那三个旷明手底下的年轻士兵，统统是身套铅背心腿扎沙绑腿，全幅武装的在大游行。
其中一人屁股上好明显的一个四十二号半军靴印子。
司马天性里兴灾乐祸的成分明显要比别人多出半成，抬手扒拉掉鸿飞的耳机，闷笑着说：“看这三个，跟当初咱们在红军团时还真是如出一辙！”
“那带着鞋印子的肯定绝对铁定一定那就是你！”鸿飞看看操场又看看司马，口头鉴定完毕。“你当年在炊事班大锅里烧水洗澡，老团长气得就想把水再烧开点儿，直接褪了你丫的毛。”
“你个疯狗又比我好哪儿去了？”司马反唇相讥。“当年一个人发疯不算，还得扯上我跟冬冬，见天的背着炮弹箱子跑五公里，跑得人家小孩涕泪横飞的，也就你丫忍心……”
一提到冬冬，两人顿时就没有了再说笑的兴致，司马没出口的半句话咽在了肚子。鸿飞也沉默了下来，两个人一坐一站，俱都看着窗下操场上那跑得连窜带跳的仨作训服。
“头儿。等这次任务回去，咱俩看冬冬去。”司马低声说。
鸿飞看着下面的操场，目光悠远。
“说起来你见着没？这回的老A有个兵，也是红军团出身，跟冬冬还是同期当的班长。”司马忽然问。
“嗯。”鸿飞从回忆里浮出来，点头，“前几天跟袁朗说话时见过一次。圆脸，大眼睛，年纪也不大。”
司马顾不得那边的□□已经注意起自己，嘿嘿的笑起来：“我想起来了，有一次看老团长去，听老团长提过！那个兵可是一牛人！去选训队的时候死活就攥着铁床架子不松手，后来还是他排长拿多用工具箱把床给拆了才把人扔上车的。”
“□□过来了！”鸿飞匆匆把耳机扣回头上，回到旁边座位，再次叨叨起来。
□□走过去后，司马扭头，正好看到鸿飞皱着眉头的一张脸。
“大爷的！”鸿飞小声的骂了一句，脸上有些讪讪的：“咬舌头了。”
司马把笑声勉强的憋在嗓子眼里，活像只被扼住脖子的公鸡非要打鸣报晓的动静。
操场上已经跑了一圈多的仨人都是高强度运动练出来的身体，杨可半点不费劲的边跑边张嘴继续问：“光头，你说旷大侠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们怎么还成后备了？”
光头心里可能是在琢磨着什么事，整个一听而不闻。杨可气馁的转向江宽。
“要按我说，旷明旷大侠的意思就是，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那些老A估计套不住场子，还是得咱们出马。”江宽小声的说出自己的猜测。他不敢大声，天知道旷明现在正在哪儿看着他们呢。
“我也这么觉得。”闷头跑步的光头也附合了一句。
“那什么时候能有突发状况？”
“得嘞我的个杨大仙，”江宽一吐舌头，“你这不没事找事么？要让旷大侠听着，你真准备在这操场上跑个海枯石烂。”
“可是成天的窝在这儿出不去使不上力帮不上忙也真憋得那叫一……”光头嘀咕的话还没说完，就让一声哨子响给噎回嗓子里。
正在跑步的三个人立刻的止步扭身向后转，旷明已经一支箭似的从一边蹿了出来：“换领装备，紧急集合！”
事后，光头跟人提起，当时紧急集合登车完毕，一车人的眼珠子都是绿的。
那都是给憋的啊！
W市。
旷明他们尽可能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赶到指定地点时，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一队把特警马甲穿得杀气腾腾的老A们。
“怎么是他们？”光头愣了。
“真巧。”一身黑色的特警城市作战服，把旷明的脸映得越发白净斯文。
“是啊，真巧。”袁朗回手指指身后不远处那栋四层小楼，“情报已经确认了，目标团伙就在楼里。”
旷明眼睛里杀机一闪，与袁朗一起向隐蔽在一面墙后的指挥车走去。
说起来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事情，真的是巧到不能再巧。几乎让人觉得，是不是真的有报应或是天意这类东西的存在。
那栋四层的小楼是座待拆迁的居民楼，拆迁日期就安排在三个月后。楼里的十多户居民大半已经搬走了，但因为距离拆迁还有百来天时间，就有些生财有道的人贴了招租的签子，做了个短期房东。甚至有的就做的是日租，周租的生意，当然牌照之类的一定欠奉的。估计是位于城乡结合部管理不力，没能及时取缔，也可能是因为生意一直惨淡，就没人来管，或是管了没人听。
袁朗他们的巡逻范围就包括这栋小楼。
先发现不对劲的是齐桓，事后被人问起，齐桓两手一摊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注意到那扇窗户，也许是第六感吧。
弄得连虎先是怔神，后来一脸沉痛的拍着A3的肩膀说，你的地位有危险了……
袁朗笑了笑也没再细问，他知道齐桓可能真是说不上来原因。一些东西已经被重复了无数次的训练变成了再简单不过的条件反射，就刻在军人的骨子里。光线的变化，风向的改变，空气里飘浮的气味，再微小的征兆都可能会刺激到某根神经，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多加注意。
走出一段距离后，齐桓落到队尾，背对着小楼，冲走过身边的袁朗打了个手势。
几步开外有一堵齐人高的土坯墙，墙上爬着碧绿的葡萄秧。接到齐桓的示意后，袁朗不动声色的在墙后隐蔽了起来，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望远镜，向那栋小楼看去。
“怎么样？”齐桓低声问。
“有戏！”袁朗唇角微微上挑，把望远镜递给齐桓，“你看。”
距离被两块镜片拉近，窗内或坐或站的几个人顿时一览无余。齐桓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人的脸上，在打印出来的资料上已经看过无数次的面孔：一脸大胡子上还架着副金边眼镜，浓黑的眉毛紧紧皱着，一双眼角下垂的三角眼……
“先去汇报，他们一时半会儿跑不了。”袁朗起身向远处负责联络工作的吴哲走去，齐桓调整了一个姿式，继续观察着。
东|突的高学历人材、曾经飘洋过海受过训的炸|弹专家阿利木仍然在屋内挥斥方遒，浑然不知自己就快倒大霉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某人要倒霉，倒大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