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腿归我了（穿书））》雪爪

89、无拘出征

　　两个孩子的满月宴过去不久，三月初，北境传来战事。

　　北胡人兵强马壮、手持马刀，来势汹汹难以抵挡。

　　不足十日已经丢了两座城。

　　守将以死殉国，城内百姓尽被屠戮，屋舍被烧毁，昔日繁华的城池一片焦黑。

　　战报一天一封往京里送，很快就摆上了小皇帝的御案。一上朝就是战事，主和派和主战派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主和派认为官仓余粮不多，国库银钱不丰，无力支持战争，就算勉强一战也会因为粮草不济功亏一篑，不如先与北胡讲和，给他们些好处，养精蓄锐再图其他。主战派认为北胡视人命如草芥，完全不将我大庸放在眼里，朝廷若不奋起反击颜面尽失事小，民心尽失事大，况且胡人贪得无厌，眼下更是占尽优势，就算肯和谈也必然狮子大开口损大庸良多，不如一战。

　　眼见得没吵出结果，第十二天又丢一城。

　　这如何能忍，小皇帝派了两员大将率领各帅五万人马增援，不出十日，又被胡人打散，余下的不足三万。胡人本就善骑射，不惧严寒，又得了新武器，大庸这些兵到了北境冻得手指僵硬连弓都拉不开，跟送菜似的。要不是摄政王交代把油茶面压实了做军粮，这十万人马得全部折进去。

　　徐清明请战。

　　赵无拘请战。

　　小皇帝无奈应允。有人告诉他，放摄政王去北境等于放虎归山，现在北境七十余城，只认荣王不识帝君。小皇帝很清楚，与蜀王叔不同，他的荣王叔，对这个位置不感兴趣。一头猛虎在北境也好，在京城也好，都无需蜷着缩着，何况亲疏有别，荣王叔是他最忌惮之人，更是他最亲近之人。

　　战事紧急，由不得人好好准备，赵无拘换下朝服，交代了一些事项，站在房门外踌躇。

　　宋坛正坐在桌前写写画画，他不喜欢去书房，大约是死宅的通病，能在一个房间解决的事不会跑到另一个房间，手边桌前已经横七竖八的铺了厚厚的一叠纸，抬头看见赵无拘，便笑着招呼道：“回来了。”

　　“嗯，在写什么？”

　　“王爷自己看。”他把手里的草稿推过去，“看看能不能制出来。”

　　赵无拘一脸疑惑，只当他想出了什么新东西，拿过来一看，笑道：“投石车，不算是新鲜物。”随即脸色一变，问：“你知道了？”

　　“我也只是推测，我这边传来的消息，北胡王和太子死后，北胡几个未成年的皇子各有势力拥护，大将铁喀则以铁腕斩杀四名王子，拥立霍布拖为新王，霍布拖年龄小，又是奴隶所出，为稳定朝堂，北胡急需一场大胜。”宋坛整理好自己画的东西，笑说：“在我们那个时代，发生过不少通过对外战争转移国内矛盾的事件，不算新鲜。”

　　“好算计。”赵无拘赞叹，“到时北胡人人欢喜得到我大庸的沃土平川、财宝和美人，谁还会再回头去找新王的麻烦。”何况战争结束新王都登基数月了，新王的兄弟们都死绝了，此事尘埃落定，可谓一箭双雕。

　　“这铁喀则是个人物。”宋坛评价道，这主意确实不错，时机选的也好，“不知他是否知晓王爷已经解了毒。”

　　赵无拘点点头，“应当已知晓。”

　　京城里有北胡的探子，他还不知道是谁。“孤要出征了，明日出发。”

　　他想象中王妃失落和挽留需要他温言软语安慰的情况一点儿没出现，他准备好的必须出征的理由一二三四全用不上。他的王妃面含笑意，说：“昔日的银甲将军王，今日又能重现战场了。”

　　“孤并不热衷于此。”他不喜朝堂争斗，也不喜战场杀伐，面对宋坛，赵无拘心里生出许多不舍，如疯长的野草，一时不在意就无处不在。

　　可他的王妃仿佛并无不舍。

　　“我知道，”宋坛把人推到新制的沙发上，赵无拘是个随心的人，他都知道。“王爷盼着海晏河清，天下安宁。”

　　但是身处高位，责任重大。

　　“孤不知何时能回来。”赵无拘道。

　　“无妨。”

　　“孤可能会受伤。”赵无拘道。

　　“带上花不为。”

　　“孤万一回不来了呢？”赵无拘已经咬牙切齿。

　　“那我替王爷守好荣王府。”

　　赵无拘没等到自己想要的话，心情急转直下，谁特么的在乎你守不守王府？王府又不会自己长脚跑出去。他一把把人抱起来。

　　“你故意惹孤生气。”

　　宋坛的计划还没写完，慌乱挣扎着下去，“王爷我错了，我好担心好难过，王爷你不要出征好不好？如果你必须去的话带我一起吧，要不然我每天提心吊胆茶不思饭不想，或者我去护国寺请一尊菩萨，每日沐浴更衣烧香礼佛，求他保佑你在边境平平安安。”他抹了两把眼睛：“战场刀剑无眼，王爷一定要保重啊，千万记得我在荣王府等你回来呀——”

　　赵无拘开始听着还像那么回事，越听越古怪，眼瞧着就要唱起来哪里还不知他在演戏，心里有些委屈，别人家上战场亲人又哭又喊又抱腿，他这个反应不对啊。

　　赵无拘直到晚上也没等到自己想要的反馈，生气的抱起自家王妃折腾了大半夜，亲了个够本儿，闹得两个人都没了力气才睡了。

　　天还没有大亮，赵无拘就睁开眼，宋坛累的狠了，枕着他的肩膀睡得正香，他俯下身，轻轻吻上他的额头，在昏暗的床帐里支着头看了一会儿，才小心的抽出胳膊，脱身出来。

　　玉梨银雀杜鹃大管家和甲乙丙丁、暗卫们已经在院中等着，轻手轻脚的穿好铁甲，跨上宝剑，神色肃穆地走到院子里，“孤离开后，府里的大小事宜悉数由王妃决定，管家配合，凡有懈怠不从者，不论是谁，直接发卖不讲情面，”他看管家，道：“他就是搬空了王府，也不必拦着。”

　　管家连连称是。

　　“玉梨跟着银雀杜鹃，照顾好王妃的饮食起居。”

　　“是。”

　　“丁继续跟着王妃，听他差遣。”他想到宋坛跳脱的性子，胆大妄为，又加了一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必须代表我的态度，务必以王妃为先。”

　　“是。”

　　“不为带一队暗卫和我去北境，无影带一队留下保护王妃。”免得他更肆无忌惮。

　　“是。”

　　“出发！”赵无拘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亲自关好的门，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不是第一次去北境，但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家里有他想要拼尽全力护着的人，和母后、和皇兄都不同，只要想一想，心里就软的不像话，就拥有无限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