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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又泡药浴又挨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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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此话不假。
宋坛坐在装满黑汤的浴桶里心里如是想。
传说中的药浴可特么真不是人泡的玩意儿,先不说这一桶黑汤恶心不恶心,也不说这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脑胀的药味难不难受,只说这细细碎碎的酥麻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钻来钻去就要人命,宋坛的全身充满了说不清是汗水还是药水的粘腻感,想动一动却手脚酸软,连抬都抬不起来。
“王妃,莫要挣扎。”屏风后传出男人的声音,是赵无拘的心腹无影。
宋坛撇撇嘴,你一个暗卫不去蒙上黑巾杀人放火,大刺刺坐在那是个什么操作?
细碎的酥麻慢慢转化成痛感,水温明明是热的,宋坛只觉得浑身冰凉,好像赤着身子被扔进了冰天雪地,冷的浑身颤抖面无血色,该死的赵无拘,等他出去一定让他尝尝什么叫社会的毒打。
浴桶里的黑药汤颜色渐渐变浅,宋坛也快冻掉了半条命,直到药汤变得清澈无比,药味也散的无影无踪,宋坛才得以从浴桶里爬出来。
“去准备温水给王妃沐浴。”屏风后的男人变成了赵无拘。
宋坛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和来往的脚步声,整个人趴在软榻上摊成一张人饼,赵无拘绕过屏风走进来,见状噗嗤一声笑了,“爱妃看起来好生狼狈,真叫人心疼啊。”
心疼你个大头鬼!宋坛狠狠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男人,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赤果果的身体,都是男人,就当进了错澡堂子,怕个屁。
赵无拘蹲下身,把手里的毛毯搭在宋坛的腰间,堪堪遮住细细地后腰和挺翘的屁股,修长如玉的手指扒开宋坛侧脸被汗水濡湿的头发,露出半张苍白疲惫的脸,捏住榻上人的下巴迫使他扭过头,看宋坛还沉浸在没有消退的疼痛里,不由啧啧两声:“爱妃,还觉得孤有趣儿么?”
宋坛觉得自己的下巴上仿佛碰到一块冰,缓缓睁开眼,对上赵无拘的眼睛,那双凤眼里充满了兴味,全不似初见时,全身的冷意开始消退,一丝温暖从盖着毛毯的腰腹间逐渐弥散,声音不大恰巧能听清,“王爷的确有趣儿得很。”
赵无拘站起来,吩咐下人把药浴桶抬出去,换上新的浴桶,回道:“没让爱妃失望就好。”他走过去用手指探了探水温,“爱妃还需再泡一泡,否则本王只能闻臭识美人了。”说罢没有回头的出去了。
宋坛的力气已经恢复几分,抬手放在鼻侧,果然臭味混着药味难以形容,他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层薄薄的黑泥,认命的爬进浴桶,滑进温热的清水里,宋坛舒服的叹了一声。
“王妃。”两个小男仆走进来低着头,生怕自己看见什么似的。“王爷命奴伺候您沐浴。”
“不必,你们下去准备好浴巾和换洗的衣物即可。”宋坛打发人下去,谁知道那位摄政王又出什么坏点子,他把脸也扎进水里,这几天他二人也算和平相处,除了早上练剑打拳时能见上一面斗斗嘴其余时间根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上午这位突然发起了神经,给他准备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宋坛洗干净脸,才开始用澡豆揉搓全身,用惯了香皂沐浴露的人突然换成澡豆不是很习惯,好像主角受的发家史里有制作香皂,尤其是高档款,里面什么名贵的香料都有,一定比澡豆好用,要不他先试试做一两块自己用?想想又否决了,他对这方面兴致不大。
等宋坛洗完三桶水把自己收拾干净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饶是谁又洗又泡折腾几个小时也累极了,赵无拘和他的狗腿子无影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宋坛吩咐人把躺椅搬到院子里有阳光的地方,身侧的小矮桌上泡好了一壶香茶,倒不是他不想吃饭,主要是王府的规矩,一日三餐皆有定点,错过了只能等下一顿,宋坛躺进椅子里,春末夏初的阳光洒在身上,他懒洋洋地眯着双眼,又舒服又委屈。
该死的赵无拘竟然让他挨饿,在现代当普通人的时候他都把自己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到了古代成了王妃倒要挨饿!这是人干的事吗?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烘烤着躺椅上躺的随意的男人,矮桌上的茶壶里已经空了,血条恢复的宋坛站起来,他觉得自己又复活了,要去找神经病,他要小厨房,要专属厨娘,让他挨饿,门都没有!
要不就和离,要不就不能让他受委屈!
妙啊,结了婚还能离啊,反正赵无拘也不见得喜欢他的王妃,他也不想像原主一样搞什么大新闻,和离之后,他走他的阳关道,神经病走神经病的独木桥,简直就是和则两伤,分则两欢嘛。
无论如何要去找赵无拘。信心满满的宋坛冲向荣王府的主院白鹿院,一路丫鬟仆妇的行礼看都没看一眼,直到在白鹿院门前被拦住。
“王妃,王爷正在小睡,吩咐下来闲杂人等勿扰,您不如晚些再来。”门口的守卫面上恭敬,态度坚决。
“本王妃是你们王爷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当家主母,难道也算闲杂人等?”宋坛不听,他不是白白受委屈的人,他得去跟那位摄政王讲讲道理,不让他当王妃就和离,让他当王妃就不能少了他的东西,饿肚子决不能忍。
正僵持时一个穿玫红衣衫墨绿百褶裙的少女端着杯盏走过来,少女对着宋坛屈膝行礼,声音清脆好听:“参见王妃殿下。”
“免礼。”宋坛看着她手中的杯盏,计上心来。
那少女来到守卫面前:“王爷的药煎好了,还请大哥行个方便,让玉梨送进去。”
侍卫赶紧让路。
“玉梨姑娘辛苦了,”宋坛微笑:“我与王爷新婚初见太皇太后时,她老人家曾言王爷自小喜甜畏苦,每每生病总难吃药,将王爷的身体嘱托给我,今日我便同玉梨姑娘一起进去,看他把药饮尽了才好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交差。”
“这……”守卫犹豫,“容我等通禀一声。”
“你这是连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话都不听了吗?”宋坛继续狐假虎威。
见他一面可真难,可以想见原身这位王妃处境可真不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