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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回娘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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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坛把听到的传信咀嚼了两遍,问:“宋家就传了个口信儿?”
就一句话,宋玉溪娘亲病中思念儿子,希望他回府一趟,托下人传到宋坛耳朵里。
从他穿过来还没有和原身的亲人见过面,不禁心里打鼓,这宋家想要原主回家也太随便了吧,连一张帖子都不写,这是不打算走明路的意思?
“王妃,您要回去吗?”银雀问的小心翼翼,毕竟原主从前不受重视也不是什么秘密,连陪嫁品都是表面的鲜亮。
“回,百善孝为先,你去库房里拿几样适合探病的药材,我们轻装去宋府。”准备礼物这件事还是交给细心的银雀。
“那可要向王爷通禀?”虽然王爷平时并不拘着王妃,但媳妇回娘家这样的事还是要知道的。
看宋府的意思是不打算声张,宋坛没有打算瞒着赵无拘,何况他也瞒不住,就算是普通客人寄住在别人家外出也需告诉主人。
“派人去主院说一声。”他不知道宋家对原主具体是什么态度,跟赵无拘报备一声,总不会吃亏。
等银雀整理完东西回来,宋坛把她们凑到一起,低声吩咐:“到了宋家,如果他们……你们就……”听得二人眼睛一亮,“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办好。”
“取本王妃的战衣来,”怕二人不理解,遂解释道:“要颜色最娇艳的,最贵最好的。”
不一会儿杜鹃和银雀已经给他收拾好了,一年才上贡五匹的错纹变色丝光缎,太后赏的料子,王府匠人连夜刺绣裁剪,花了大半月制成的浅粉色外袍,有点娘,但是架不住它贵重呀,鹿皮靴上嵌满了珍珠,玉带束腰,红珊瑚串子带到脖子里,一头乌黑的长发用白玉簪子挽起来,在银雀拿起胭脂的时候,宋坛脸色大变:“不必了,不必了,这样就很好。”
已经够好了,宋坛觉得自己就是行走的银子,亮瞎他们的眼。
一行人来到宋府门口,果然是有幺蛾子,宋坛掀开轿帘,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和大门旁边打开的小门,怀疑宋家是不是脑子有坑。
宋家家仆并不这么想,而是勇敢的迎上来,行礼道:“三少爷回来了,奴才等候多时,请三少爷入府吧。”说着用手对着小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大胆奴才,谁给你的胆子如此怠慢王妃?”杜鹃呵斥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宋大人的意思?”
“杜鹃,算了,”宋坛柔声道:“我虽然有幸嫁给王爷,但对宋府来说,我不过是一个庶子,还是看娘亲更重要一些。”
“王妃不必妄自菲薄,您是正经的荣王妃,身份尊贵,何人敢怠慢您岂不是蔑视皇家,居心叵测?”银雀看了那奴才一眼,冷哼一声,向轿夫吩咐:“宋大人家门槛高,连王妃来了都得走侧门呢,起轿回王府。”
宋坛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放了帘子,难过地说:“既如此,回吧。”
“三少爷且慢,这般可叫奴才如何交代,您就可怜可怜奴才吧。”那守门奴苦着脸快要哭出来。
“可怜你?”杜鹃笑了,走到守门奴面前,“倒不必急着现在哭,此事我等一定如实禀告王爷,王爷自有定夺,到时再与阖府之人一起哭吧。”“我们走!”
看着宋坛的轿子掉头回去了,那守门奴撇嘴,当自己是什么尊贵人呢,不过是后院里出身低微人人可欺的软柿子,还想像主子一样走正门,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呸!还是赶紧去禀报夫人,夫人一高兴,说不定赏自己几两银子花花。
宋府主院,宋夫人刚要伺候上朝回来的宋侍郎脱朝服,换衣裳,谁知宋侍郎摆摆手,“不必了,一会儿玉溪可能要回来,你也收拾收拾,莫要失礼。”
宋夫人不以为然,跟着换了一身新衣,叫丫头捧着首饰盒子,一样一样精心挑选起来,倒不是失礼不失礼,不过是基于女人爱美的天性罢了,那小贱人怎么值得她精心打扮。
宋夫人拿起一只红玉簪和碧玉簪,撒娇问:“老爷看哪只好看一些?”
宋和年轻时也是个风度翩翩知情识趣的小伙子,要不也不能哄得老泰山把小女儿嫁给他,现在妻子虽然年老色衰,但到底是自己的发妻,不愿扫了她的兴致,便耐着性子拿过来帮着选。
这时,守门奴报进来,将门口发生的事,宋坛是如何灰溜溜走的这般那般添油加醋绘声绘色描述出来,等着被夸奖。
谁知却听见一声脆响,半截摔碎的翡翠落在地上,溅起的碎玉扎进手里,顿时便流了血。
“简直胡闹!”宋大人生气的喝了一声,“谁给你的胆子为难荣王妃?”
“奴才……”守门奴一下子傻眼了,这和想的不一样啊,他把目光瞅向宋夫人求救。“我吩咐的,他一个府里的庶子,生母是个歌姬,连个妾都算不上,难道还给他走正门不成?”宋夫人睁圆了双眼,随即想起什么似的用指腹抚了抚眼角不明显的皱纹,“老爷近日刚抬了那贱人做贵妾,如今连那小贱人也心疼上了?若要旁人知晓老爷这般宠幸妾侍苛待夫人,老爷……呜呜呜……”
宋和哪里还管那么多,他踢了守门奴一脚:“蠢东西,还不快叫管家去请王妃娘娘回来,若请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快去!”
“老爷这般打妾身的脸,叫妾身如何立足,妾身还不如死了,免得招老爷的嫌。呜呜……”宋夫人到底青春不复,宋和不但没有怜惜,反而十分心烦,冷声道:“我给你难看,若不是看在你我结发的情谊,休了你都不过分!”
“闭嘴!再哭回你兄长家号丧去!”
宋夫人果然住了嘴,甚至对着镜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再回头面上已经平静下来,她娘家如今父母去世,大哥只领了个六品差,已经不能像当年一样为她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