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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 1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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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京城里突然传出几个流言,一是丞相公子谢青城克岳家,一时间喜欢谢青城的女子都被家里禁了足,生怕和他产生什么瓜葛;二是荣王妃和安国公乃天运之人,是上天派来帮助皇上的,只是借了宋家和叶家两个小哥儿的躯体。
谢青城的两个妻子岳家跟家破人亡也差不离了。
宋坛自穿越过来,又是印刷术,又是奖学金助学金,又是帮助外地学子,凡是有蝶梦庄的地方就有福利院,正经做了几庄好事,在民间名声一直不错;叶羽献出高产土豆和地瓜,以小哥儿之身封了国公,也是亘古奇闻。
两个传言有理有据,竟然都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甚至百姓们自发猜测,北境之所以这么快取得胜利,也有这二人的功劳。
蜀王当然也听到了这个传闻,一个身着布衣,脸上带着纯银缠金丝半面的男子坐在他对面,闻言笑道:“戒嗔大师的确曾言明此事,荣王妃与安国公……”半面男优雅的晃了晃杯里橙亮的酒液,谨慎道:“确实非同一般。”
蜀王本不在意,两个小哥儿,再厉害能怎么样,现在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先生此话当真?戒嗔大师在何处,本王亲自去见他。”戒嗔大师身份年龄都是谜团,只知道从太祖建国,这位传说中的大师就在了。
若真有天运之人,那他还要什么贺先生,只需把这两个小哥儿纳入府里岂不大事可成?想到这里,他急切问:“先生能确定他二人确为天运之人?”
半面男嘴角一勾,眼里的情绪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怀念,一闪而过,复杂的很,“若真有天运之人,十之八九。”
“本王明白了,这些年辛苦你了。”蜀王亲自为他斟酒,“本王敬你一杯。”
半面喝了,跟着笑:“这些年在京城的,除了在下还有很多人,离忧为王爷尽心尽力,实属难得。”
蜀王的笑容淡下来,“先生说的有理,本王已经见过他。”带着红衣,听京城琴艺大师离大家弹了一曲凤求凰。当时离忧看他的眼神总在他面前闪过,叫他十分不喜。要不是看在贺先生的面上……
半面只是点了点,并不多嘴,他是离忧的上司,但这些年,他们相处实在不多,离忧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
与半面分离,蜀王带着一身酒气去醉月楼赏了半日歌舞,才悠然的回到府中,红衣还坐在窗前做女工。
蜀王见状,轻手轻脚走过去,“爱妃,别伤了眼睛。”他经历过千娇百媚万紫千红,白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唯独对此女,打第一次见面她跪在街上卖身葬父就怜惜不已。
红衣满目喜色:“王爷回来了?”
“嗯,”蜀王点点头,坐到她身边,“让本王看看,爱妃在绣什么?”
“绣的不好,王爷拿去。”
“你得绣工若是不好,就没人敢说自己绣工好了,本王还没见过……”蜀王接过来定睛一看,惊道:“五爪?爱妃,这,你?”五爪为龙,四爪为蟒,亲王只能穿蟒袍,天地间只有一人可穿龙袍。
红衣淡淡地拿回来,穿好针线,继续给龙秀眼睛,她声音温柔缱绻,“红衣希望,王爷穿的第一件龙袍,是红衣亲手所制。”
蜀王平时议事并不可以隐瞒红衣,她很清楚蜀王此次入京的目的,什么摄政之权,他根本不稀罕,他伺机拿下京城,贺先生带的十三万兵马驻扎到冀北,大事就成了一半了。届时,剩下的蜀军会直接北上,与十三万兵马拱卫京城,大长公主手里的一万人又有何惧?
麻烦的只有两件事,一是他只带了一百人进京,想拿下京城着实为难,二是赵无拘何时回来。
他这个弟弟被宠的无法无天,才十三岁就能拔剑杀死朝廷京兆尹,脸溅了一身血眼都不眨,简直就是地狱里的修罗转世,即使他嘴上再说不怕,想起这一幕心里也打颤。
至于丞相,文人造反十年不成,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他轻轻抚过衣服上针脚细密的金龙,不由心里发热,“红衣亲手绣制的衣裳,本王当好生保管。”
还是红衣知他懂他,王妃只会拉着一张脸诉说在京城的艰难,再怎么说他也是蜀王妃,有何艰难之说,真正受过苦的红衣从来不会向他抱怨什么。
“侧妃娘娘,王爷的醒酒汤热好了。”侍女端上来。
红衣起身接过,“王爷,妾早起就煮好煨着了,王爷多少喝一口,仔细头疼。”
“你的手艺,自然都是好的。”蜀王接过来几口喝了,他这几天日日留青楼楚馆,歌房舞院,醉饮而归,红衣总是为他端上解酒汤,体贴得紧。
“王爷何必如此苦着自己,依妾看,王爷想拿京城也不难。”
“哦?怎么说?”
“妾听闻荣王殿下与新任忠勇侯之间有嫌隙,想来忠勇侯必然不甘居于人下。”
“他二人有嫌隙?你从何处听说?”若当真如此,那可就简单多了。
“王爷不知道?”红衣惊讶地睁大眼睛,“妾以为贺先生已经告知王爷了。”
贺先生也知道?为何没有上报给他?蜀王皱眉:“爱妃仔细说说。”
“妾与王爷出发来京城前,有一日贺先生寻王爷议事,妾不敢多留,退到门外时,见有人和贺先生说话,妾不敢走近,只听见什么‘粮草,忠勇侯、军杖’之类的。”
“许是妾听错了。”红衣俯身道。
“不,”蜀王自语,“你应没有听错,本王就说,寻漠城里粮草被烧赵无拘怎么可能不找人泄愤。多亏了你,红衣,本王知道怎么做了。”他一把抱起红衣原地转了几圈,“你可真是个宝贝,等本王大事成了,一定封你个娘娘做。”
“嘘!”红衣用香软的手捂住蜀王的嘴,“王爷,你的心意,妾都明白,快放妾下来,小公子承受不住他父王的爱了。”
蜀王连忙把红衣放下来,轻轻安抚她的肚子:“唔,是父王错了,宝贝别害怕。”
蜀王与红衣缠了一阵,才离开卧房,直接去书房写了一封信绑在信鸽的脚上,“带给你的主人。”
想了想又挥毫写下一首诗,一同绑上去,“去吧。”
信鸽不一会进了醉月楼,停在乌木窗子上,咕噜咕噜的叫着。
一双素白纤细的手打开窗户,把它捞在手里,摘下脚上的信,打开看了看,把写着诗的那张平整的展开放并未像从前一般放进进床头的盒子里,而是放在桌上看了半晌,忽而笑道:“你亲自带她满京城置办女儿用品,专捡贵的好的买,到我这就只有一首情诗。”还是用普通纸写的。
这几日他难过极了,明明那人答应了哥哥,会娶他为妻,现在来了京城不曾与他私下会面不说,竟然还带着新宠到他面前,让他给他们弹琴!就算是逢场作戏,也够叫他感到屈辱了。
他解下背后的琴,这琴他百般呵护,见琴如见人,那人心中,到底有没有他?他十指翻飞弹奏一曲,好不容易心绪平静下来。把那首情诗小心翼翼收进床头的木匣里。
“来人,备车,去忠勇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