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腿归我了（穿书））》雪爪

101、第 101 章

　　宋坛看似每日悠闲游荡，实际对京城的流言做了调查，不知何时，酒楼茶肆说的不再是家长里短青楼美人，而变成了摄政王英勇破敌，与在京城的小皇帝相比更有威严，甚至有人提到当初先皇去世前意图将皇位传给摄政王的事，更有传言说有高僧看摄政王身具五彩之气，与当初汉高祖皇帝一般。

　　众口一词，看似是褒扬，却每一句都不怀好意。

　　有谢丞相和太后在，宋坛毫不怀疑，这话已经传到了赵孟的耳朵里。

　　宋坛让人控制好京城的口舌，可以把京城各家有意思的事宣传一下，转移一下视线，那日看见谢青城他才有了点思路，把赵无拘从火上挪出来正好把谢家烤上去，正巧谢家先前声望刷的厉害，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推到台前。

　　谢丞相老骥伏枥为国操劳，谢公子年少艳福不浅喜得二妻；真是佳话。

　　“王妃的意思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下面的四处散播丞相和宋公子的好处？”无影心问。

　　“嗯，除了蝶梦庄不掺和别处尽可，仅是这样还不够，另派一拨人，专门反驳他们，重点用外戚专权祸国的例子。”就是打舆论战嘛，谁怕谁？“古来皇帝需要防备的，外戚、权臣、武将、宦官，既然已经下场了两个，不如再多两个，叫蝶梦庄的编剧们编一部《汉末兴衰》，也演上。”

　　越乱越好，这样荣王在其中才能受最小的伤害。北境这场战争比原著里提前了几年，想来现在赵孟不会像原著里一样索要兵符，他年龄尚小，就算没有赵无拘也会有别人监国，他只要动动脑子就该知道，对自己的亲皇叔，他可以忌惮，却不能出手，有赵无拘在，即使情况再糟糕，也能保他一命，若是换了旁人，除了他换上年龄更小的赵盈不过是顺手的事。

　　“王妃，外面有一个小郎君说有要事要求见您。”银雀禀告。

　　“小郎君？”宋坛挑眉，问。

　　“就是您收在福利院的小孩子，叫小虎。”既然已经养在福利院里，叫小乞丐就不合适了。

　　“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又黑又瘦但衣着干净的男孩拉着一个衣衫褴褛更瘦的小孩进来了。宋坛疑惑，明明京城里的小乞丐都被他收进福利院了，怎么眼前这个看着这么凄惨？小孩的鞋明显不合脚，大的出奇，顶端开着大口子，露出乌黑的脚趾，见宋坛看他，脚趾不自己缩了缩，哆哆嗦嗦跪下磕头行礼。

　　宋坛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心肠恶毒的歹人，他赶紧把小孩扶起来，吩咐银雀把他带下去换了衣服洗了手脸，这才和小孩说，“是你要来见我吗？”

　　小孩低着头嗫嚅一声：“是我。”

　　宋坛给他端过去一盘点心，奇道：“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我是卫城人，听说王妃娘娘在京城开了一家福利院，专门收我们这样的小乞儿，才来京城碰碰运气。”小孩也不敢下手拿，只是眼神落在点心上挪不开。

　　宋坛怀疑小孩一会儿就能流口水，他拿起一块塞到拘束的小孩手里，“吃吧，别怕。”他温声道：“不必叫我娘娘，就称王妃或者叫哥哥也行。你放心，等你吃饱了，我叫人把你和小虎一起送到福利院，不会叫你忍饥挨饿的。”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自己和叶羽是不是也是这般可怜兮兮的站到老道士面前才被收养的。

　　小孩狼吞虎咽的吃起点心，呜呜道：“不是的，王妃，我是有别的事。”

　　宋坛看他吃的像仓鼠一般，两颊鼓鼓的，不由好笑，端了水递给他，问：“那是什么事？你先吃，不着急。吃完还有。”

　　小孩吃了大半盘点心，扬起袖子要擦嘴，忽然想起身上穿的是新衣，便改用手擦了擦，说：“我从卫城来京城，路上遇上了运粮的，我听见他们说话。”

　　宋坛和他身后的丁等人面色都严肃起来。前天连夜运出的粮草棉衣是给北境的，按理应该往北，不可能往东被从卫城来的小孩看到。

　　“你确定是运粮草的，他们多少人？多少马车？”是看错了普通镖局运货也说不定，宋坛向小孩确认。

　　“我……我也不知道，我听见他们说什么这是送往北境的，往北刚走半天就被通知是弄错了，这批粮食应该送到江南，他们正要运粮食到卫城，从卫城出海送到江南。”小孩想了想，补充道：“很多马车，从路这头排到路那头，一眼看不到头，说话的都是衙门里的大爷。”

　　宋坛压出心里的惊讶，问：“你怎么知道是衙门里的大爷？”

　　“我以前在卫城的时候见过，他们嫌我脏，踢过我的屁股。”小孩说：“他们的衣裳和卫城大爷们的是一样的，还有很多军爷，都拿着刀，我是在两个大爷撒尿时听见的，我不敢靠近，也没看清。”

　　宋坛心道多半是确有其事了，连赵无拘的东西都敢抢，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所以原著里赵无拘在北境之所以会陷入困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明明他已经给他筹集好了物资，最后还是被劫走了。

　　他温言感谢小孩：“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这对我很重要，你是怎么想到要告诉我的呢？”

　　“我一来京城一个乞丐都没见到，碰上了小虎哥，他说王妃会收留我，”小孩脸一红，“他在路上跟我说王妃和王爷的事，我在茶楼外听说荣王爷爷在北方打仗，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小虎哥，他拉我过来的，他说这事要告诉王妃。”

　　“你叫什么名字？”

　　“爷爷叫我小壮。”小孩不好意思说。

　　“小壮，我让人送你和小虎哥去福利院，找先生教你读书识字，你愿意吗？”宋坛问。

　　“愿意，”小孩答话时欢喜中带着犹豫。

　　“怎么了？”

　　“我还有几个小伙伴在卫城，他们也很想来京城。”但大人们说王妃开福利院时为了吃小孩，他们不敢来，这才派他当代表来的，但今年太冷了，也讨不到吃的，小红豆的弟弟被活活冻死了，他是做好被吃的准备来探路的。

　　宋坛略一想就明白了小孩的顾虑，关于他开福利院这件事，确实有很多难听的声音，左右他是摄政王妃，谁也不敢拿到明面上去说。小孩自己有了安身之所，没有忘了自己的小伙伴，没有因为害怕自己而不说。这一点，比很多大人都强。

　　“那我派人带你一起去卫城接他们好不好？”他的蝶梦庄，叶羽的店铺和作坊都需要人，他们能读书识字往后是从军或者科举，做工或者干别的，有一份工作总比到处乞讨好得多。

　　小孩高兴的笑了，小虎落在后面，对他行了个大礼。

　　这小孩看着有十二三岁，身量不矮，就是瘦的出奇，能因为小壮几句话就察觉到应该带人来告诉他，可见是个难得的机灵孩子。

　　“这件事还要多谢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和弟妹受王妃大恩，只盼着能侍奉王妃左右回报王妃。”小虎的目光坚毅，声音稚嫩却坚定。

　　宋坛一笑：“你多大啦？”

　　“过几天就满十五了。”小虎认真答道。

　　这可是童工啊，不过作为兄长，不论大小都是要挑起照顾弟妹的担子的，他问：“你跟了我，你的弟妹怎么办？”

　　“弟弟和妹妹都在福利院读书，我很放心。”

　　“你也可以在福利院读书，十五岁年纪还小。”还是个不满十五的。

　　“我要报答王妃恩典。”小孩说，“弟弟妹妹读书就够了。”十五岁都够说亲了哪里小？

　　小虎的心里话都写在脸上了，宋坛看着稀奇，却不想真的多带一个未成年在身边，有两个小丫头就够了。

　　送走了明显没有被说服的小虎，宋坛唤出无影，“这事你怎么看？”

　　无影道：“王爷当初留下一队影卫给王妃，派他们去查。”

　　宋坛应了，这才深思，什么人敢截赵无拘的东西，也不怕荣王回来找麻烦？宋坛手指一颤，心下一慌，除非他能确定，荣王不会从北境回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赵无拘有危险！“去查，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