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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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打我了！”
原潞在同时愣住了。
她眨巴下眼，抬起自己刚才挥动着的右手看了看，还是那只完全起不了遮挡作用的半透明手掌。
可是，就在她刚才将手挥下的时候，本该落空的手却结实的落到一个摸上去毛茸茸而扎手的脑袋上。
原潞动了下那纤细的五指，又紧握成拳，那陌生的触感分明就是那么的真实。
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那带着满满不解的双眼又从自己的手移到面前的孩子群上。
刚被揍了一下后脑勺的那孩子夸张地往后转了一圈。
那目光的的确确地有扫过原潞所在的位置，但却没有丝毫停留。
最终那道视线是落在站他旁边的另一个孩子身上。
打得到，但是……看不见她？
这边厢原潞还在疑惑着，那边被打了下的男孩轻推了一下旁边的那个孩子，“你怎么无故打我啊？”
那被当作代罪羔羊的孩子一面莫名奇妙，“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那男孩看上去也被对方的理直气壮给怼得懵了一下，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孩子，这次带上了几分肯定，“那是你吧！”
那孩子连忙罢手，“我没有啊！”
“不是你是……哎呀！谁？”
男孩一句还没说完，头就忽然一下子快速拱前，那样子就像被什么从后头打了一下似的，有种上课被夫子用手上书册拍后脑勺的既视感。
可是，除了被打的当事人之外，其他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身后分明就没有任何东西。
但男孩明显不知道这个事实，转头就要找出那个犯人，但目之所及却只有几张空桌子。
男孩对面前的她毫无所觉，转过就对他的小伙伴们追问，“你们看见了吧。”
男孩的脸上一面认真，却对上了其余几人古怪的目光，一面欲言又止的。
男孩皱眉：“你们怎么这个样子？”
几人面面相觑，須臾，其中一人才歪头说，“你后面……什么人都没有啊。”
“那么是说我自己的，”男孩一开始还有点生气，觉得其余几人在戏弄他，语气冲冲的，但迎着几人一面认真的脸，他自己也渐渐变得有点不肯定。
说到后头时就越说越小声，“……错觉吗？”
几人见他自己的态度开始软化，也跟着点头同意。
男孩抓了下头，也只好当是自己的错觉。
犯人原潞面无表情的，在他们身后收起那还维持着高举的右手。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对每个人都巴一掌。
但万一他们往房子里唯一一个没事的萧子骞身上想了，反倒会让他变成奇怪的那个人，只好挑个最讨厌的那个下手。
想着，她还有点忿忿不平的对着他们龇牙咧嘴的，举着拳头在空中挥了几下。
这样一下骚扰之后，他们也没有继续聊萧子骞的事情，转了别的话题就继续围着圈子聊天。
原潞见状哼了一声，就转身要回到自己那孩子身边。
前方刚好有一个椅子挡着路，那是平日她能就这样直接穿过的物件。
但这个时候，她看了眼，就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原潞想了下，将手探了出去，动作缓慢得像个小乌龟似的。
可是，不出所料地，她的手没有成功碰到任何东西，直直的地就穿过了就在眼前的长椅。
原潞看着自己那埋在长椅另一边的手掌，叹了一口气，心情有点微妙，又有点不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之前也是，突然就能碰到萧子骞，这次，她冷不防就被碰到这个小孩的头。
是念力吗？
这样想着，她用力闭了下眼，开始默念，“我要碰到，碰到，碰到，碰到……”
可半晌过去，她睁开眼，专注地往前伸，却还是直接穿过了长椅，
她瘪了下嘴，终于将手收回来。
知道自己不会撞到桌椅后，她就也没有绕路，低着头直接穿过一路的桌椅，走到萧子骞的身边。
一抬头，就看见一直瞧着自己的小孩。
原潞连忙加快脚步走到他身旁，在他的椅子旁蹲下。萧子骞的视线一直紧紧地粘着她，看她蹲下了也跟着低下头看她。
原潞侧头观察着自家小孩的神情。
萧子骞本来就不像其他的小朋友一样，会将自己的情绪全写在脸上，更别论是将自己的心情说出来什么的。
在初见没多久，他更小一只的时候，他也还是会因为想念爹娘所以哭的惨兮兮的孩子来着。
但渐渐长大的时候，明明在她眼里还是的小孩的年纪，却已经会这样将自己的真实情绪给隐藏。
但他越是这样，就越让原潞觉得他需要关注。
原潞自己也不是个那么会观形察色的人，要知道对方怎么想的话，对方若是不愿意主动说，就只能自己靠猜带矇的而已。
萧子骞的嘴紧紧的抿着，那双圆滚滚的眼睛睁大，直盯着她看。
眼圈没有红，看上去也不像是哭过的样子，只是眸子里还是能隐若能读出点委屈与愤怒还有一点不明的情绪。
不管怎样，原潞觉得这个时候小孩一定多少是会伤心的。
伤心的话，安慰就准没错，于是就抬起手虚放在他的头上，柔声道：“对不起，我不该要你去跟那些坏小孩做朋友的，我们不跟他们做朋友了。”
萧子骞看着她，没有说话。
“要不你跟家里说，我们不来学堂了，好不好？”
“就像之前一样让夫子上门教可以吗？”
这下小孩终于回了话，“不行的。”
原潞不解，“为什么？”
小孩却垂下眼，不再回答。
原潞知道这就是他不想回答的意思，她也没有再追问。
只是心里悄悄地决定下次到他家时，不要再只待在他房里，还要在府里探探其他人。
这样想来，刚才那班孩子也有说些奇怪的东西。
小孩说的话总不会是空穴来风的，一定是他们某些家里人这样说，他们才会听着学了去。
至于他们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还得去再作确认。
原潞想了下又说：“那我以后都跟你一起来上课，要是他们再欺负你我们就揍……告夫子！”
本来她是想说揍他们的，但照她这个完全不稳定的发挥，每次都能揍到他们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
可也不能叫萧子骞这么个小不点去揍，这个体型差说不定待会儿还可能被打回来。
所以在话要说出口之际，又变成了使用小孩最强大的武器，告老师了。
“嗯。”
听他应了后，原潞点点头，牵起一抹笑，“乖喔。”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那边，撇着嘴呸了几声，“就你们才不配跟我们玩呢！不稀罕，我们不稀罕啦！”
萧子骞看着少女的后脑勺，耳边是她那愤懑不平为他而出的骂声。
三年过去了，她还是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顶着那头乌润蓬松的黑发，还是穿着那条怎么都不会弄脏的白裙子，连脸都完全没有变化，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还是一样的亮。
她转过头的时候，手也没有注意着收回，还是放在他头上的位置。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能透过她那半透明的纤弱的手臂望到她那披散着乌黑发丝的头顶。
他看了一会儿，将自己的双手举到头上，再小心翼翼的地按上她的手的位置。
他认真地对准着位置放上去，但到最后，他手下摸到的只有自己那头软发。
他垂下眼，眸子里藏着看不清的情绪，双手抓了下自己的头发，又在原潞的头转回来之前将双手放回身侧。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