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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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中午时分，大街上的摊贩整齐地排列在两边，路上人来人往，人头攒动，叫卖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街上一个戴着黑帷帽，身上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男人出现在街口。在一众简朴而轻便的布衣之中，本该是有点奇特而吸人目光的装扮，却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他穿过人群，徐徐地踱步往前，最终在一档包子摊前停下。
摊前有一个身形矮小的孩子站着，看上去是摊主的少妇身上背着个小孩，正将一个笼子上的竹盖移开，一阵白濛濛的热气连同包子的香气，争相恐后地从那条开出来的缝隙里冒出来。少妇将盖子搁在旁边，盖子上的挂着的水滴随即顺着斜度，在摊桌的木板上汇集成一小滩水。
笼子里那些排列整齐的白嫩嫩的肉包子露在太阳底下，配合着那些扑脸而来的香气，还没吃进口里已经能感受那种美味。
少妇熟练地隔着一块油纸将笼子里夹出两个包子，然后包好递给了摊前的孩子。
孩子将准备好的铜钱递给少妇后，抱着那些热腾腾的包子，绕过男人，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男人喉头一动，走前一步到了刚才那孩子站的位置。
他低头看了一会儿，终于掀开自己那帷帽前的纱布，“老板娘，一个肉包子多少钱？”
少妇正将刚才打开的盖子重新盖上，口上哼着些不连串的音调，一手还轻轻拍了下背上的孩子。她闻言抬头，在看到男人的同时，脸上划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她笑笑回道：“一个三文，两个五文，要买吗？”
男人看了眼少妇，又瞥了下从她肩头处露出半张睡颜的孩子。
半晌，少妇有点莫名地要再追问之时，男人就已经收回视线，“那要十个，麻烦你。”
“好咧。”
原潞久违地走在大街上，心情极其欢快。但在同时，心里始终有点念着萧子骞独自在家的情况，因此也在默默地叫自己要早去早回。
她平日最喜欢就是到前街那儿去，因为那是最多摊贩摆摊的位置。但对她来说，那儿最吸引的不是那些摊子上的商品，而是街道上的人。
不同于只有铺子的旁街，前街的摊子卖的东西比较繁多，也比较便宜，去的人也多。
而人多的地方什么多？就是八卦多啊！
她原来也挺喜欢到那些豪门宅子里去听那些勾心斗角的，但最近被萧子骞家里那些事给呕心到了，觉得自己短时间内也都不想再研究那些事儿了，所以就来这些平民一点的地方，打算听一下小家庭的家长里短，也顺带给萧子骞治愈一下。
这么一下，原潞更是觉得自己这一行任重道远，握握拳，脚上的步伐又加快了点。
没来一阵子，前街还是那一副样子，还隐隐有种比起之前更热闹的感觉。
她搓搓手，有点兴奋，“先从哪一家起好呢？”
她站在一处确保没有人会撞到自己的角落，眺望着街上的状况，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包子摊前，衣着奇怪的男人，同时也察觉到经过的路人那对他漠不关心的态度。
在别的其他地方是怎样她不怎么确定，但至少在这附近，这样穿着的人几乎是没有的。
原潞心下一突，有一瞬间觉得那人好像哪儿怪怪的。
但下一刻，又见到他从那摊主手上接过包子。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能见到少妇的正面，递过包子的少妇脸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神情。
原潞又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世界这么大，什么人都会有啦。
她想着，决定第一站是那家包子摊。
她平日就很喜欢去那家摊子前晃悠。虽然吃不到，但能看看也是很幸福的。最重要的是，那少妇每次都会带着她家孩子到来。那孩子乖得很，从不哭闹，那圆乎乎的脸蛋就像那些包子一样可爱，看着让人都想咬上一口。
原潞觉得瞧上一眼都有种被治愈的感觉。
为了不让别人随意穿过自己的身子而行，她绕着摊子后头那条基本上没有人会走的，那条狭窄的路走，然后停在包子摊处。
她站定在少妇旁。
那男人还站在摊子前。他似乎一次买了不少，手上明明已经抱着几袋包子，但少妇还在从笼子里捞出包子递给他。
这人吃得下这么多吗？
原潞又瞥了眼那些被少妇握在手里软乎乎的包子，抿了下嘴。
啊，想吃。
她的目光粘在那些包子上，看着它们被包好送到男人怀里。
男人将铜钱数好递给少妇，然后就站在摊子前变魔术似的将包子都塞进他背上的包袱里，剩下一个没收起的包子拎在手里，然后送进嘴里，嚼了嚼，吞下去。
少頃，他平凡的五官上翘起了一抹笑，“好吃。”
少妇似乎也有点对男人的举动有点奇怪，先是愣了愣，闻言才笑道：“谢谢。”
原潞一直盯着他手上的包子，觉着假如自己还能有唾液的话，现在应该能淌满一个小池塘了。
可是这个男人果然是有点古怪。买完东西还不走，怎么站在人家摊子前吃东西呢？食评家呢？
原潞这样想着，目光又不自觉地扫了下对方的五官。
然后，两道视线双接。
原潞皱了下眉，别过头避开了对方的目光，这真的是个怪人啊，干嘛盯着……
她？
盯着……她？
嗯？
原潞骤然回过神来。
这人看得见她？？
她几乎在这个念头冒出的同时，转回首，望向男人。
但男人已经垂下眼，低着头咬下手上最后一口包子，仿佛刚才都是她的错觉一样。
啊，果然。
原潞叹了口气，却也没感到太大的失落。她这段时间因为萧子骞的关系，不时就会忘了自己的状态。
一不小心就以为其他人跟萧子骞一样能看见她什么的。
现在这样才是正常啊。
原潞拍了自己双颊两掌，自言自语的，“打起精神来！”
接着，又看向少妇背上的小孩。小孩睡得正香，小嘴微张，轻轻地打着呼噜，像只小猫咪一样，很是可爱。
原潞忍不住隔空戳了下他的脸颊，“一定很软的吧。”
也不知道怎么在这么嘈吵的环境下也能睡得熟，真羡慕啊。
虽然结果也只是能像探监一样只能看不能碰，但原潞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被治愈了一点点。
萧子骞也很喜人没错，但是这两种还是不一样的哈哈。
原潞离开包子摊后，就陆续到了几间她记忆中很多是非可以听的摊子里待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得到的故事能讲上一段时间了，就满足地准备打道回府了。
而正当她绕过一片人群，来到街尾的时候，她又见到刚才包子摊那儿见过的那个奇怪男人了。
他坐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那个刚才被撩起晾在帽子上的黑纱被重新放了下来。她只能从他那伸进帽子里的双手和上身轻轻耸动着的模样来猜测，他大概是躲在那儿啃包子。
他是真的喜欢吃包子啊。
原潞有点好笑地停下了脚步又看了一阵，心想着待会儿这事儿也要告诉萧子骞。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双手从帽子里放了下来，其中一只手上还拿着咬了一半的肉包子。
原潞笑了下，果然是在吃包子啊。
这时，那人的帽子往上提了一点，看样子是抬头了。
那副模样，就像是往她这边看来一样。
原潞骤然就又生出了跟刚才一样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